玄墨答道:“君上是谁,从哪里来,地府没有鬼知道,我们只知道他是我们的君上就够了。夫人现在是君上最亲近的人了,如果夫人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问君上。”
桃夭应道:“哦,那君上有没有其他的……呃,就是那个……了?”
玄墨笑道:“夫人是想问君上有没有其他的女人吗?”
桃夭心虚地嘟着嘴说:“我今天莫名其妙地就跟着君上到了这里,之前连听都没听说过他,只是想了解一下下……”
玄墨答道:“据我说知,君上是最清心寡欲的,每日除了公事也没有什么别的消遣,什么女鬼艳鬼的,他都不会多看一眼,就连芙姬都吃了他的闭门羹了。”
“芙姬?芙姬是谁了?”
“芙姬是芙蓉阁的主人,也是幽冥城最美的女鬼,据说只要见过她,不论是人是鬼,都会被她吸引。”
桃夭又问:“那君上见过她吗?”
玄墨说:“君上见没见过她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芙姬来求见过很多次,都被挡在了门外,被我们私下当做笑话来讲了。”
一旁的赤朱笑道:“夫人用完膳还是早点休息吧,这些以后再慢慢了解也不迟呀。”
桃夭红了脸,说:“我也确实累了,还是休息吧。”
桃夭是那种没有丝毫心事的人,一挨枕头就睡着了,玄墨和赤朱帮她整理好衣物,正准备吹熄了灯到外房就寝,就看见君上走了进来。她们连忙行礼,正待开口,鬼君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们下去,玄墨和赤朱低着头了然地看了对方一眼,退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鬼君走到桃夭床边坐下,看着桃夭熟睡的脸,情不自禁的抚了上去,说道:“今日,我突然听见“桃妖”两个字时,全身就跟过电一般,不敢相信我还能再见到你,后来才知道你是桃夭。呵……虽然你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但我知道是你。这一次,老天又把你送回我身边,我一定会好好护着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
“魑魅魍魉求见君上,有要事禀报。”
鬼君正望着桃夭出神,耳边听见殊离的隔空传音,他轻轻的帮桃夭掖了掖被角,然后手一挥熄了灯,消失在了黑暗里。
大殿上,魏未和百里匡正吵的不可开交,看见鬼君到了,大家连忙停了下来。
鬼君看向他们,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事,但这件事已经定了,不会更改。”
殊离说道:“君上三思,且不说她是何来历,我们尚且不知,几千年来,我们跟天庭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现在若因此事与天庭结下梁子,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鬼君说道:“放肆,现在桃夭已是我的妻子,你们也应该称她一声夫人。”
魏未急道:“君上……”话还未出口,就被君上打断:“你们是打算以下犯上吗?”
鬼君平日里对下属都很温和,从不大声训斥,这已经算是最严厉地话语了,众护法知道这里面不容抗拒的威严,都默默地低下了头。
鬼君放缓语气,说道:“你们怎么想的我都知道,不必再说,桃夭是何身份,相信你们已经去查过了,也肯定什么都没查到,对吧?”
众护法都不吭声。
鬼君继续说:“我只想告诉你们一件事,一千年前我来到这里的原因就是为了她,你们可还有话要说?”
众护法听到这里都抬起了头,吃惊地看着鬼君,希望他有进一步的解释,却听见鬼君说:“前尘往事她已经忘了,我也不愿她再想起,以后都不必再提。当初我就说过,你们永远都是自由身,愿意留在这里我很欢迎,如果想离开,随时都可以。”
“属下愿追随君上和夫人!”众护法异口同声地说。
鬼君看了看他们,说道:“今日,我忤了天庭的意,以天后睚眦必报的性格,定不比轻易罢休。魏未,让鬼将在幽冥界各处做好防御。百里匡,从现在起,判官们不得再发放鬼牌。方良,你要时刻注意幽冥城所有异动,发现不妥马上来报。殊离,夫人还是仙身,在这里太过引人注目,你去找佟楼的主人做一身鬼衣。夫人之事,除现在已知之人,不可外传。”
众护法皆答道:“是。”遂各自领命而去。
殊离来到佟楼门口,相比于对面芙蓉阁的灯火煌煌,佟楼一片黑暗死寂,这两座幽冥大街上最高的的楼就这样一直屹立着,接待往来无尽的客人。在芙蓉阁里,你可以享受到最醇厚的酒,最销魂的温柔,只要你出得起银钱,任何需求都可以得到满足。而佟楼制作和出售各种价值连城的宝贝,他们却不收银钱,想要?那就看你能付出什么代价了。”
门吱嘎一声,慢慢地打开了,街上的光照进了门内的黑暗,一个弓腰的老鬼走了出来,笑着说:“魑护法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到访佟楼有何见教?”他已经很老很老了,脸上的皮都干枯的黏在骨头上,看起来异常可怖。
殊离说:“今日来确有要事相求,请代为通传佟爷。”
佟爷是佟楼的主人,于是这座楼被称为佟楼,就像大家只知道佟爷姓佟,于是称他为佟爷一样。没有人真正见过他,知晓他的姓名来历,从有幽冥城起,佟爷和佟楼就一直在那里,据说,没有佟爷的手做不出来的东西。
老鬼道:“魑护法稍候。”
半刻之后,一个小童出现,对殊离说道:“魑护法,佟爷有请。”
殊离小心翼翼地跟着小童在黑暗里穿行,他知道只要行差半步,就会被佟楼里满布的暗器射中,无处躲藏。如果不是熟知佟楼的人,在佟楼里寸步难行。
“主人,魑护法到了。”小童将殊离引到楼顶,就退了下去。
只听见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魑护法请坐。”
殊离看不到佟爷,也看不清室内的布置,但他毫不犹豫的坐了下去,正好坐在了椅子正中,好似椅子是从他身下长出来的一般。
佟爷问:“魑护法今日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殊离说:“今日前来求佟爷一件鬼衣,还望佟爷应允,佟爷需要什么,只管开口。”
佟爷沙哑地笑声响起,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般,比哭还难听,他说道:“一件鬼衣而已,竟劳动魑护法大驾,真是难得。只是不知这鬼衣给谁用?”
殊离也笑道:“给不给,要什么,佟爷你说句痛快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