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儒再次发出一阵惨叫，捂着胸口急忙后撤。
“你就这点本事？若是你刚才放出幻术之后赶紧逃到街上，说不定能逃出生天，但你妄想偷袭，就是自寻死路！”
许瑾冷哼一声，得势不饶人，几步赶上去，挺剑便刺。
虽说他没学过任何剑术，只会连庄稼把式都算不上的乱劈乱砍，但应付眼前的陶儒完全没问题。毕竟二者实力差距太大，许瑾怀疑自己靠着玉佩护身，直接一顿乱拳就能把陶儒打得魂飞魄散。
“疯了！杀人了！来个人拦住这个疯子！”陶儒慌忙避开剑刃，那张巨口中发出刺耳的声音。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想逃出大门，不过许瑾一顿乱剑，像赶羊一样逼着他往反方向躲避，顺便在他身上多添了几道口子。
咚的一声，陶儒的后背撞到墙上，他已被逼进墙角，无路可退了。若他是个没有实体的凶灵，就能直接穿墙离开，可惜他这具肉身成了拖累。
“别......别杀我，别杀我！我给你钱，我把那几栋房子都给你，我不想死啊！”陶儒眼看无处躲避，竟然直接抱头蹲在地上，发出阵阵呜咽。
这......有什么意义呢？
许瑾暗自皱眉觉得有些疑惑，陶儒的行为不是很合理，他总是浪费时间大呼小叫，现在更是做出这种鸵鸟般的行为，跟一般鬼怪的性情很不搭。
不过既然它放弃抵抗了，许瑾也将剑收回剑鞘中。如果就此砍死陶儒的话，很多事情就搞不清了。
“我可以放过你，但你要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陶儒闻言一愣，赶紧争辩道：“我的目的真的是找人救命！我真的是个活人啊！”
“都成这样了，还能算活人？脑袋被劈成两半，心脏也被我砍伤，竟然还不死，你还觉得自己是活人么？”
“我......都是幻觉，我还活着，我没有死......”陶儒完全不顾许瑾说什么，低着头喃喃自语。
“你干什么，把剑放下！我是警察，有话好好说，你还年轻，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就走上违反法律的道路！”正在门口忽然传来粗豪的大喊声。
陶儒满脸激动，大喊道：“救我，他是个疯子！”
许瑾回头，看到两个身穿警服的壮汉从门口跑进来，正一脸紧张地盯着他手中的剑。
有人报警吗？说起来陶儒大呼小叫这么长时间，街上的人应该都听到了，报警也在意料之中。不过尽管陶儒的脑袋都变成这样的巨嘴了，那两个警察也毫不惊慌的样子，也许是被幻觉迷惑，没有发现吧。
不对！
周围的光点纷纷扑到那两个警察身上，让他们两个的身躯一阵扭动，越来越透明，最后直接被光点吸收殆尽，当场消失了。
好么，折腾半天，这两个警察也是幻觉。不过陶儒耗费能量弄出这么个东西有什么意义呢？他的行为模式果然不正常。
许瑾一阵无语，有种智商被冒犯的感觉，于是伸手抓住陶儒的脖子，玉佩发出一阵阵源源不断的热流，烫的陶儒啊啊乱叫，他下意识想掰开许瑾的手，却又像摸到烙铁一样赶忙把胳膊缩了回去，只能无助得惨叫着。
“最后一次机会，我已经很忍耐你了，最好说实话，不然我就把剑从你头顶的这张大嘴里插进去。”
陶儒抖若筛糠，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流着泪道：“我真的是个活人，我......”
许瑾叹了口气，看来问不出什么东西。不过怎么处理陶儒呢？他的脑袋和心脏都受了致命伤还能活蹦乱跳，应该没有什么死穴，难道要切碎烧掉？
罢了，先留他一命，等师父回来再处理。
“孽徒！你在干什么！我刚走一会儿你就惹出这么大的事！”
师父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他吹胡子瞪眼，表情充满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快步走过来想解救陶儒。
不过他的身上也吸附不少光点，很快就变成了人型火炬，看来他身上所含的能量超过了之前的两个“警察”，不过也没有多出太多。
而许瑾稍加思索，握掌成锤，咣的一下砸在“师父”脑门上，砸的他脑袋忽然崩裂，瞬间被红点吞噬殆尽。
爽！原来砸人脑袋是如此的畅爽，尤其是砸师父的脑袋！
许瑾一阵舒畅，感觉心中积压的某种负面情绪宣泄一空。
陶儒把同一个桥段用两次，实在是奇怪，按之前的谈吐来看，他并不像是低智商的那种怪物啊。
说起来，陶儒到底属于哪种鬼怪呢？他有肉身，显然应该算是血肉类，不过血肉类鬼怪基本没有理智，性情极度暴虐，在战斗中悍不畏死，而且会攻击那些颜色鲜艳或者造成很大动静的东西，以前就有过某只僵尸被吵闹的火车激怒，主动撞火车头的案例。
看陶儒现在怂成小鸡仔儿的样子，显然是保留着思考能力的血肉类。不过他的脑壳里面空空如也，脑浆可能在他游荡时历历啦啦淌了一路，都流光了。那他到底是用什么东西思考的呢？
许瑾思索片刻，结合其之前的行为，心中有了猜测。
陶儒应该属于凶灵。
凶灵存在的根本就是执念，而陶儒的执念，应该就是“我没有死。”
陶儒当初可能是鼓动客人作死，用斧子劈伤镜子之后和客人一样死于镜子的反杀。也可能是客人独自被镜子杀死，然后感觉自己被忽悠了，这股愤恨演化出凶灵，翻手就将陶儒一并带走。
不管怎么说，陶儒很可能是在那时死的，但他过于留恋人世，不愿意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才出现了这种“之前被杀都是幻觉，我根本没死”的执念。
说真的，那种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每天一睁眼就要面对车贷房贷各种支出，头发越来越少关键还找不到女朋友的普通百姓，大概能坦然接受死亡。
而陶儒这种身价好几栋楼，每个月靠着租金就能吃喝嫖赌搞收藏，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天天海吃胡喝到月底手头儿还有剩的人，肯定不愿意就此嗝屁，产生这种执念也说得通。
而之前那个照镜子就会出现的鬼影，应该只是陶儒对镜子恐惧感的一种表现形式，这种恐惧可能是由于他潜意识中知道自己脑袋裂开了，但执意逃避现实，因而不敢照镜子；或者干脆是由于他被镜子所杀，而对所有能反光的东西产生恐惧。
同时由于这种原因，尽管他成了凶灵，也不愿意放弃本来的身体，强行附着在这具残躯当中，与其融为一体，成了一种介于凶灵类与血肉类之间的鬼怪。
按照这个猜测，陶儒的行为就解释得通了。不过陶儒是不是受人操纵的探路棋子，还不能确定。
“我说让你等我回来，不要冒险，结果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许瑾猛地扭头，却看到师父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上还抱着一面铜镜。
他深吸一口气，锵得一声拔出剑。
“你真的是我师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