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熟悉的那栋六层居民楼,但是随着梦魇虚影的消失,周围的红雾也消散了。再次站在楼前,习惯的摸了摸兜里,还是熟悉的动作,还有熟悉的烟。点上“事后烟”,吸了一口。心态上却是跟先前紧张害怕的状态完全不一样了。
就像是去一个景点。没去的时候,先听说多么雄伟,多少文化氛围,多少年的沉淀。
到了景点之下,种种的回忆涌上心头,便激动,心情澎湃,感觉终于一睹芳容。
参观完了,文化底蕴也忘了,激动澎湃的心也平静如水了。就剩一句话,真丫的累。
和我现在感受差不多,累,但是现在完全是抱着参观学习,还有窥探小秘密的激动来的。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叶扬父母离开了以后,是什么让他如此坚持。这种小秘密让我很好奇。我和他这么多年的好朋友,我竟然心里没点数。而现在的这个好机会,我竟然可以在叶扬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知道这个秘密。想起来,就很激动呀。这种感觉完全就是两个好朋友,你知道他的秘密,但是他却完全不知道你知道他的秘密。那种成就感,欣喜感充斥着你。
扔掉烟,揉了下鼻子。平复了自己内心的小猥琐的激动心情。顺便给自己上了一堂思想政治课。“现在我完全是为了了解叶扬的心理活动,了解他,才能在以后梦魇虚影的时刻骚扰下,帮助他,保护他。一切都是为了他。”宽慰好自己,然后就只能迈着轻快的小步伐上到了三楼。
一楼,二楼,三楼关于叶扬的影像都看不在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值得再观察的。我直接走到三楼叶扬的卧室。当时叶扬躺在被窝里哭泣的模样,历历在目。三楼已经没有了叶扬父母的照片。而当时叶扬却唯独躺在被窝里。所以我估计钥匙应该就在床上。
果然,被子下面放着一把白色的钥匙。拿着钥匙我就直接向着六楼走去。
六楼的规格确实是高,大门都是白色的。可能也因为六楼并没有被梦魇虚影攻破的原因。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在一楼的时候,那时候梦魇虚影构筑的幻象中,就有端倪。那些积木堆的楼,六楼始终无法堆积的上去。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也正因为叶扬心中的坚持,我们才能有机会打败梦魇虚影。
没有再犹豫,我打开大门。径直走了进去。整个六楼的房间里漂浮着一个个彩色的泡泡。每一个泡泡中,都有人影重叠。我知道,这就是叶扬内心的记忆。
我开始触摸一个个泡泡,去接触叶扬的内心深处的秘密。
记忆中,竟然是我。
这是我们第一次考试作弊后的情节。被老师抓到了我写的答案小抄。老师在训斥我,我没有吭声,泯着嘴,自己扛了下来。然后被老师罚在外面等考试结束。记忆中的叶扬看着我,右手只是狠狠地握着笔。考试结束,他找到我,带着郑重“周云封,你是我叶扬的好兄弟。”那时候他的眼睛带着认真。我点了点头。却在内心也认同了这一点。这次便是我们“疯叶子”兄弟组合的开始。
情景转换,这是我们两个都喜欢李君竹的时候。那时候,我对叶扬说,“叶子,我感觉我喜欢上李君竹了。”
叶扬突然抬起头看着我,然后沉默许久说,“疯子,你喜欢她,那你就追她呀。”
“叶子,我知道你也喜欢她对吧?”我认真的看着他。
“放心吧,疯子,我不会跟你抢的。”叶扬也没有否认。
“叶子,其实,我觉得还是别说了。其实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也挺好。总比被她拒绝了要好。”
“哈哈,没想到,疯子,我们竟然都这样想。”
“那这样吧,我们就都不表白,看李君竹先对谁表白吧。哈哈”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竟然笑了。其实,那时候,我知道,我们当时只知道喜欢,但是说不出口。而且我们都知道,我们的兄弟情义更重要。
情景再次转换,这是我们两个第一次在校门外面跟人家打架。起因是在学校里,我们班一个混混欺负李君竹,我没忍住,上去让我给他推了回来。混混想打我,让我跟叶子两个收拾了一顿。
结果晚上下课,他就叫着七八个人,把我和叶子两个堵住了。堵在了一个小巷子里,七八个人带着木棍,围住了我和叶子两个人。我们两个背靠着背,手里的武器只有书包。
“叶子,是我连累你了。”
“放屁,疯子,你不打他我就打了。咱俩是兄弟,我不可能看着你被人欺负。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当。”那个时候叶子背对着我,但是那个声音,让我感觉如此踏实。
“好,叶子,大不了就被揍一顿。”
其实结果可想而知,我们即使把书包当成了武器防御,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人家还带着木棍。我俩最后只能抱住头,被人家一顿收拾。回家的路上我俩身上都是被踹的脚印。回家我俩谁都没承认被打的事。只是把这笔账记在了心里。
然后这笔账,我俩就留到第二天回学校,上学的时候我俩就再收拾了那个混混。混混就继续找人,我俩就能跑就跑,跑不了就挨揍。回学校我俩就再继续收拾那个混混。最后竟然混混挨不住,求饶了。这件事最后竟然我和叶子赢了。
还有我们两个一起骑车去野餐,突然下雨,东西都扔了的记忆。
还有,我们两个高三,互相鼓励学习,要考到一起的记忆。
还有高考,我没考好,和叶扬竟然考在一个学校,他想安慰我,却哈哈大笑起来,说“真好,我俩还是没分开。”
还有还有…………
一幕幕的关于我跟叶扬的记忆汹涌而出。我们两个的,热血,流汗,青春混杂在一起。不知不觉中,原来叶扬最深处,最珍贵的坚持竟然是我。
就好像我知道是叶扬被梦魇虚影吞噬,我会想尽办法救他一样。如果此时是他在我的位置上,那么我相信,他也会去坚持救我。
真的感谢我的生命中有你的出现。谢谢你,我的兄弟,叶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