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呼啸卷走吵闹。
刘焱看着倔强的宋金风,不知所措。惧怕宋金风跟人争执不下,打起架来,毕竟对方人数众多。惊慌中看到循声而来的宋鸣,顿时心安不少,招手相唤。
宋鸣原本领着众人快到山顶,忽闻争吵声,诧异中声音熟悉。不怕宋金风吃亏,是怕别人吃不了兜着走,定穴后还要跟村里购买,担心到时候横生枝节。
“哎哟,宋副局长。”看着寻路过来的宋鸣,陈县长远远的打招呼。
“陈县长,怎么是你啊,这一出戏闹得啥呢。”宋鸣闻声笑呵呵得走过来。
陈县长原名陈方圆。以前宋鸣在镇上时,陈方圆任镇长说起来算是宋鸣老领导了。这两年没怎么交集过关系慢慢疏远。
宋鸣看到伸出左手的陈县长,赶紧走过去,握着陈方圆的手道:“大水冲了龙王庙,怕是弄出什么误会了。”
“这是我大侄子。今天来帮我寻个地的。”宋鸣指着宋金风介绍道。
“我说哪里冒出个翩翩少年,原来是宋副的亲戚,年少有为啊。”陈方圆朗声赞叹。
梁国师这时走了过来,伸手过来跟宋鸣打招呼。虽然是县长座上宾,倒也不敢托大。
“宋副局长,你家侄子说我不学无术。这玩笑开大了吧。”梁国师半开玩笑的说道。
“额?小孩子胡言乱语,梁师傅多担待啊。”宋鸣笑呵呵道。
听着宋鸣把名字重重叫出,陈方圆若有所思道:“宋副,看来侄子也是位堪舆大师啊,相请不如偶遇,帮我瞧瞧?”
“我还以为是位国师呢,不曾想真的是国师。”这时宋金风出言讥讽道。
刘焱闻声赶紧走过去,站在宋金风身前,用手后拉着他衣袖轻声说:“这位是可是宋伯伯的顶头上司,你可别添乱了。”
宋金风出言不逊让梁国师暴跳如雷,指着宋金风喝道:“请指教。”
宋鸣看着陈方圆意味深远的眼神,对着宋金风说:“大侄子,陈县长可是我的老领导了。说错了,县长大人有大量不会怪责你得。”
“罢了。”宋金风看着露出恳求眼神的宋鸣叹口气说道。
远山不过眉,连绵起伏如蛟龙。明堂开阔,平原稻田一马平川,外堂见鉴江,蜿蜒绵亘。
后靠笔架山为少祖山,山形如蟹盖,左青龙山岭迤逦如蟹左脚,右白虎山峦迭起如螃蟹右脚。正好如螃蟹出洞形状。
螃蟹一生不能离水,你弄个石灰不是要让它渴死吗?还有螃蟹走路横行霸道,为官者持中庸之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慎用。
而这棵树才是这穴不可或缺重中之重的风水树。你还要砍掉。你说你该不该让人骂。
宋金风断完风水指着梁国师骂道。
“你乱讲,我爷爷寻龙点穴时。压根就没有这颗树。”梁国师辩解道。
“我还以为此穴由你而点,能寻到这地也算能名噪一方。殊不知原来靠着祖上存留底子行卖弄之姿。”
宋金风讥讽完又道:“你爷爷可有留下箴言说过葬于此处者,子孙不得进庙堂啊。富甲一方者横行霸道多做善事终可化解。为官者必招是非,丢官罢爵算轻的。重者断子绝孙牵连甚广。”
“一派胡言,陈县长自从把父亲葬于此,官运亨通,青云直上。”梁国师愤愤不平道。
“为什么官运亨通,不得不说此人真的生而显贵,正所谓宝地福人得之。此树叶翠洁净形如宝伞,纳气蕴水挡劫煞。若不珍惜,树起黄泉涌,龙脉破而行龙升。言尽于此,如若不信,你们且试上一试。家山风水破了也罢,挖断一方龙脉,遭天谴之时,切勿悔恨。”宋金风叹口气道。
气氛凝重,各人若有所思。梁国师心里沉思反驳之言。同行之争,岂能露懈。刚想言起,联袂而来的陈县长拉住他的手,笑道:“梁国师,家学渊源深厚而且对于堪舆之事亦谨慎有加。我也是信奉的。然而小师傅之言,道理亦然。这样吧!家严之地暂且不动,待我与家中叔伯兄弟商榷过后再做决定。大家的好意我承了,今天我做东,晚上在县城鉴江旁龙凤酒楼摆上一桌,不醉不归。”
“我这侄子对于堪舆之术甚是喜欢,读了几本书,经验甚浅。梁师傅你多担待。学术探讨嘛,重在进步勿伤了和气。“宋鸣附和陈方圆缓解紧张气氛。
梁国师闻言放下争辩之势,拱起手故作意味深长般教诲道:“风水之道,日渐消痕。若放任为之,终泯灭于历史长流中,愿后辈之人能抱有谦卑之心再创往日辉煌。此道晦涩难懂,勿得之皮毛,行戳戳逼人之事。”
陈国师说完脸色一板着向着皮肤黝黑的一众帮工喝道:“磨磨蹭蹭半日才把灌木清理完,想这样混一天工?那边标石够你们挖半响。还不赶紧挖!”
一众帮工或是因宋金凤论穴之言,踌躇不定望着陈县长。陈方圆看着众人询问的眼光,也对着宋鸣作眼珠斜望之势。
宋鸣心领神会走到扶着人参树默默低言的宋金凤身边,看着他闭着眼,神情肃严。不敢打扰,别着手等待。
宋金凤手按在树上寻觅龙脉龙眼所在之地。而此树刚好长在龙脉龙角位置,刚好以此类推。稍许时间推敲准确位置后睁开眼看着宋鸣,不知他什么时候站在身边。便问:“有事?”
陈方圆毕竟是自己顶头上司,都在体制里做事。能帮的自己还袖手旁观就显得不近人情了。而人情在体制里犹显重要,往往能左右一个人晋升贬谪。
宋鸣语气恳求道:“梁师傅使人起出标石,你看有没影响。”
宋金风看着宋鸣指着一条深埋在地只露尺半的石条。石条顶上上刻着个奔月仙人,雕工虽然有点粗糙,但飘飘欲仙之意溢于言表。
“就一烂石头,雕工还差。埋在这里不伦不类有碍景象。挖走吧,小心别弄乱了穴形就好。”宋金风随意打量一下,也不故意使绊。
行山看龙,山脉走向容易寻,但这穴难点。以前宋金风也随大师探讨过固中奥妙,然而什么外砂内砂左青龙右白虎等一大堆晦涩难懂的术语,还不如自己探灵取穴简单。
得知陈方圆按兵不动后,宋金风也不再纠缠,急匆匆的丢下众人往山后寻去。落在后面的刘焱沿着宋金风踩倒灌木形成的路径寻觅过去。嘴里喃喃细语怪责宋金风的不解风情。
身蕴“涅”的宋金风集万众宠爱倒也不无道理。再说十六岁碧玉年华的少女哪个不含春,只是身边常驻男子无外乎是些浪荡货色。故作君子之势的也无非是些想另辟蹊径的另一种浪荡货色。
发长而束显得凌而不乱,肤色皓白而皎,体态慵懒又遇事执着。神情如深潭沉着,凝望又有娇鱼嬉游的灵动。与众不同而且还带着迷人的容貌。着实让人心生倾慕之情。
而宋金风才不管这种类似小孩看到别致玩物而生,想据为己有的感情。一盏茶时间终于来到山后半山腰的地方。前有辽阔山塘波光粼粼,左右山峦层峦叠嶂。山溪流过叮铃一片。奇树怪石点缀身前。手掌凝力成刀,草飞树倒清理出一大片空地。叉腰远眺,胸臆间顿生舒逸之意。心情朗朗向着山下喊叫,蓦然惊起大片白头翁还有寻路而至的刘焱。
刘焱看着欢歌起舞的宋金风,本该埋厌之意荡然无存,稍许走到他身旁感染般用双手做成喇叭形状放在嘴边大声地喊。“啊啊!”声音随风飘荡。
“鬼叫什么,吓我一跳。”忽问叫声,宋金风吓了一跳开口说。
刘焱也不管,又高呼几声后卸包拿出些坚果类零食还有半瓶矿泉水,红着脸递给宋金风。
宋金风看着扭捏作态的刘焱,或许狂奔已久口腔干涩,又或许不便拒人好意。接过矿泉水喝上一口,蓦然发现这瓶矿泉水那么像此前两人共喝过的那瓶吗?转头看着笑意盎然的刘焱,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哈哈哈。”山间回荡着少女欢乐气息。
宋鸣跟陈方圆闲聊稍许时间,不得不答Y县长晚上邀约才得以脱身。沿着路径寻宋金风而去。
“大侄子是这里了吗?怎么好像让人捷足先登似得?”宋鸣寻到宋金风看着光秃秃一大片开口问。
“额,我先到的。”宋金风道。
“额,我差点忘了。“宋鸣恍然大悟,掏出手机通知宋一。然后打电话给顿梭镇派出所所长帮忙找下癞痢山所属自然村。
半个小时后,村长回了电话。以山塘为参照物得知归属何人。村长表示现在带人过来。放下电话宋一众人也寻到了。
宋琳满头大汗,连头发也湿漉漉的。一肚子怨气。人未到,就开始数落宋金风。宋金风委屈的小声说道:“又不是我叫你来的,是你自己死皮赖脸非要跟着。”
宋琳走近坐在地上问到:“风大,你刚才说什么?”威逼的语气甚重。
“我说你聪明伶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棺材见了...。”宋金风见握拳而来的宋琳闭上嘴巴。
宋琳还未走到宋金风身前已被刘焱拖住。“呦!这么快就勾搭上了,刘焱你个重色轻友的坏胚子。”
两人抱在一起嬉戏开来。
兄弟三人近观远眺,看不出所以然,纷纷围着宋金风而坐。宋一轻问:“大侄子这地风水如何。有什么说法没。”
“还行,有山有水。格局如灵龟孵蛋。”宋金风拿着树枝在地上边画边答。
“灵龟孵蛋,这么俗。”宋启大失所望道。
“寻常的入得了我眼?老子忙活半天,一身臭汗,你还敢埋汰我。”宋金风说完拿起树枝故作鞭打。
“辛苦公子了。”宋启赶紧拱手求饶。说完从背包里掏出矿泉水递了过去。
宋金风打开喝了口水,看着兄弟三人期待的眼神开口说道:“好就是好,那有什么好说。灵龟孵蛋,灵龟寿长多产子,蛋精而贵。”
三人闻声琢磨,心生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