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前往峨眉山的客车在狭窄的道路上行进着,这条道路虽是省道,却只是不太宽阔的双车道,再加上依山而绕的道路太过曲折,所以客车的速度并不快。
车上乘客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一半的位置有人,他们有老有少,穿着却相当朴素,相较于大城市的时尚奢华,地处一个小城镇的他们生活勉强温饱,自是不太会在意衣着,但从他们彼此交流间脸上流露出的笑容来看,生活还算充实。
时值二月初,室外温度虽然零上几度,但南方的天气还是那么湿冷,天空依旧那么阴沉,好在车内空调开放十分暖和,可车窗紧闭空气无法流通的车内呆着却有些烦闷,正所谓有得必有失,很多事无法两全其美,寒冷和烦闷也只能二选其一,所有人肯定都会选择后者,烦闷一些倒也无所谓。
乘客稀疏的坐着,但基本上都是坐在靠前的位置,本就不好的路况再加上客车的体积,后排乘客感受到的颠簸较为强烈,舒适性肯定会较差,所以乘客大都选择坐在前排,但也有些列外。
最后排的位置坐着六个人,他们有男有女,年纪都不大,二十岁左右,如果上车环视一周,目光肯定会被后排的几人所吸引,倒不是说都是些俊男靓女,之所以会注意他们却是因为与前排乘客朴素的衣着相比,他们的穿着却有些花哨了,而在这寒冷的冬季他们穿的实在是少了些,而且六人都有些怪异。
其中最吸引人眼球的是个女子,她临窗而坐看着窗外,披散的黑色秀发挽在耳后,露出一个美丽的侧颜,精致的五官加上白皙的肌肤,寒冷的冬季她却身穿一身洁白的连衣裙,整个人就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般,让人不由生出一种如果靠近她激荡起的涟漪会让这朵莲花有所警觉,从而不忍去打破这份美好。
可当看到她洁白的脖颈上挂着的几根黄金项链后,会让人感觉这朵洁白的莲花被这俗世的物质所玷污不再纯洁,心生惋惜。
在她身旁是个瘦弱的男子,说是廋弱已经有奉承的意味,准确来说是骨瘦如柴,整个腮帮子都有些下陷,再加上坳黑的肌肤,让本来不错的五官毫无观感可言,太过瘦弱而贫血的特性却没在男子身上显现,居然满脸红润,神采奕奕,一副气血充盈的模样。
奇怪的是男子也如同身旁美丽女子一般脖颈上挂着两根项链,但不同于女子那金光灿灿的黄金项链,男子脖子上的项链黯淡无光,如同假货。
同坐在一起,男子却比女子还矮一些,似在探寻身旁美丽女子的目光,男子也一同望向窗外,看着相同的地方,过了一会后男子收回目光望向身旁女子的侧颜,他知道虽然在看相同的事物,但两人却有不同的感受,这样想着的男子渐渐的痴了,眼神有些涣散起来。
女子看着窗外的风景,男子看着看风景的女子,两人脖颈上都挂着相似的项链,任谁看来都像一对情侣,画面却不怎么和谐,女子洁白美丽,男子坳黑瘦弱,坐在女子身旁显得有些丑陋,但不管旁人作何想,女子看着窗外入了神,男子看着女子入了迷,怎会理会凡夫俗子的想法。
客车后排坐了六个人,除了这一对男女坐在一起外其他四人都分开坐着。
同一排左手边坐着一个女子,模样清秀的她却显得有些怪异,因为六人同时上车到现在为止她都在玩弄着手里的玩偶,不时还对着玩偶说话,如果这一切只是发生在小孩子身上的话倒也无可厚非,可这一切在已经二十岁的她身上,就显得有些诡异,而她手里的玩偶虽然干净,却已经残破不堪,虽然已经缝补多处却也显得破败,模样有些可怖。
在念念有词的她身后坐着一个男子,相比于一直玩着玩偶的她就显得再正常不过了,男子看上去比较俊俏,可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厚厚的镜片让男子的眼睛有些朦胧,靠窗而坐的他此刻正双手捧书看的津津有味,奇怪的是他左手手腕上戴着一块粉红色的女士手表,身旁的空位上放着他的背包。
过道右方座位上也是一个男子独占两个座位,男子相貌普通平平无奇,不同于他人的有事可做,他却如坐针毡,四下张望,每当目光略过玩着玩偶女子之时眼中都会露出一丝忌惮...又像是害怕。
过道最后方两排座位一左一右的分别坐着这五个人,尽头却是一排五连坐,这里坐着最后的第六个人,宽阔相连的五个座位,最后面的男子却是卷缩在角落,一直低头的他脸庞被披散的头发遮挡而看不真切,但由于最后一排的座位比较高,能看见他腰间挂着一个香囊,此刻他双手紧握平方在膝前,而他双腿不断的抖动,带动着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似乎极不自在。
从六人的座位来看,除了同坐在一起的男女,所以人似乎都不认识对方。
突然客车司机将方向盘往左使劲转动,随即又往右回了过来,这一阵操作让客车一阵扭动,车上的乘客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带动的左摇右摆。
“nmd,会不会开车,你加塞个毛啊。”司机一边按着喇叭,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的,可生气归生气,嘴上骂骂也就算了,毕竟自己车上还载着那么多人。
车上的乘客在这次晃动中差点跌落下座位,还好系上了安全带,不然绝对会摔出去,众人虽然抱怨,但也知道怎么回事,也就跟着骂骂咧咧的说了几句那些开车的不文明行为,众人有了话头后就相互交谈了起来,一时间客车内嘈杂了起来。
说来奇怪,客车尾部的六人在车体晃动时如同没事人一般,甚至连身体都没有丝毫的晃动,似乎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不受物理法则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