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青花瓷器落地的声音,萧良娣撒泼地哭喊着:“李治,你究竟跟不跟我回去?”
在场的无不目瞪口呆地看着李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表情,武媚娘更是打心里有些佩服这个萧良娣啊,居然把整个场面hold住了!
“妹妹,你可千万别动了胎气才好啊!殿下你看把妹妹得……平日里妹妹可是温柔可人着呢。依臣妾看,殿下还是跟妹妹回东宫去罢,免得被宫里的人看了笑话。”太子妃火上浇油道,“妹妹,要撒气也好,撒娇也罢,还是回去了罢。这里可不是东宫呢!”
李治虽然生性温和,但萧良娣当众这番撒泼,实在让他反感至极。虽然担心萧良娣动了胎气,但若顺从了她回东宫,岂不是让宫里的人更笑话了他?
韦贵妃原本只是想处置武媚娘,不想却遇上萧良娣和李治两小口为此事吵架,真是劝也不是走也不是。
“良娣,夜凉如水。咱们先回去罢,太子殿下自然是有正事要处理,走罢!”
好在李嬷嬷及时出现,又懂得看清大局,忙与陈硕真二人连劝带拉地将她带走了。
掖庭宫总算多了一分宁静!
韦贵妃见李治似乎对此事非管不可,再加之自己确实是并无真凭实据,也只好打哈哈道:“时候也不早了。既然太子殿下要插手此事,哀家不妨就卖个人情给太子。”
说罢,韦贵妃才起身缓缓离开。
李治转身看着武媚娘,虽然彼此同在皇宫一个屋檐下却是一年未见。这短短一年,李治却觉得仿佛过了十年一般。
“夜已深了,太子若是没有话要问的话,就早些回东宫休息罢。免得又招惹些闲言碎语。”武媚娘避开李治的眼神,转身去抽屉拿药给三宫婢擦。
太子妃忙从衣袖将上好的御药瞧瞧递给李治,李治会意后犹豫着接了过来,上前向武媚娘道:“这是吐蕃进贡的上好金创药,对消肿止痛最有效了。”
武媚娘看了看李治,才接过来:“谢了。”
太子妃上前笑道:“还好殿下及时赶到,武才人才没有吃亏。总算是有惊无险!”
武媚娘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
太子妃见李治傻傻地看着武媚娘却不说话,只得道:“殿下,时候也不早了。武才人亦要休息了,我们无谓在此打扰她。”
李治点了点头,向武媚娘道:“早些休息。”
武媚娘只帮宫莲敷药,微微地点了点头。
太子妃见武媚娘对李治如此冷淡,心里更是放了一百个心,于是满意地跟着李治走了。
一路上,李治好奇地问:“本宫很好奇,你近日为何性情大变与武才人娴熟起来?以前你不是很不待见她吗,为何今晚深夜还要让翠娥到萧良娣的寝宫把本宫找来救武才人?”
太子妃微笑道:“那是因为以前臣妾对武才人不了解。其实武才人心地很善良,单纯又可爱,几番相处之后,臣妾竟然更从她身上找到很多自己的相似点。武才人亦视臣妾为知己,长此以来臣妾便与武才人情同姐妹了。今晚确实除了殿下之外,臣妾实在想不到第二个人能救武才人了,扰了殿下清梦是臣妾的错!”
李治见太子妃行如此大礼,亦不去分辨她这话究竟几分真假,忙将她扶起道:“你应该知道本宫对武才人的心意,你不吃醋吗?”
太子妃笑道:“殿下如今贵为太子,日后更是一国之君。嫔妃三千,臣妾若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的话,将来岂不是非淹死在醋缸里不可?况且臣妾知道殿下是真心喜欢武才人,而臣妾亦是真心喜欢殿下,所以爱屋及乌。只要殿下觉得开心,臣妾已经心满意足了!”
世界上最动听的话莫过于情话,虽然听者未必全信却能听得全身酥麻。
“谢谢你!”李治笑了笑。
太子妃笑道:“既然殿下这么喜欢武才人,为何不想个法子让自己每天都能看得到她呢?”
李治忙问:“有什么法子?”
太子妃道:“如今父皇病重,侍疾的除了殿下便是韦贵妃。但若是能让武才人侍疾的话,太子与武才人自然能每天见面了。”
李治摇头道:“父皇虽然已经不再追究本宫与媚娘的流言蜚语,但心里并非全无顾忌,若本宫再提议让武才人侍疾岂不是惹父皇猜忌?”
太子妃道:“自然是不能让殿下提出。”
李治问:“那谁去说?”
太子妃笑道:“臣妾去。臣妾若亲自去父皇那请示,自然能解除父皇心中对你二人的芥蒂,让宫中对武才人和太子殿下的谣言不攻自破。岂非两全其美的办法?”
李治感激地拉着太子妃的手道:“谢谢你!”
太子妃第一次感到李治手心传来的温热,心中不免暖暖的。
次日,太子妃一大早向李世民请安,见他神色好了许多,才道:“昨晚掖庭宫发生了些事,不知贵妃娘娘有没有向皇上禀报呢?”
“何事?”李世民正色问道。
太子妃故意打哈哈道:“哦,没事。不过是些小事,父皇只当臣媳多嘴,龙体要紧!”
李世民略带怒容道:“快说,究竟何事?”
太子妃只得诺诺地道:“昨晚臣媳约了武才人逛御花园,却被贵妃娘娘发现武才人不在掖庭宫,便以为她……与人私通,险些治罪!”
“简直荒谬!”李世民大怒。
太子妃见状,又道:“恕臣媳直言,据臣媳观察殿下与武才人并不相熟,更不可能是宫中传闻如此。只因……”
李世民道:“你但说无妨!”
太子妃答应着道:“只因父皇您将武才人与殿下禁足一年,才被一些搬弄是非的小人抓到了话柄。殿下将来若继承大唐江山,却在此之前蒙上如此污点,实在不利于民心所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父皇应该被臣媳更明白不过了!”
李世民想来太子妃所言确实有理,亦有些为自己当时的多疑所作出的判决懊悔:“只是事已至此……”
太子妃忙道:“父皇若是想补救的话,并不是没有可能。所谓解铃还许系铃人,只要父皇再颁一道圣旨,让武才人与殿下二人侍疾,谣言自然不攻自破了。殿下不禁能洗清与武才人不伦之嫌,还能在父皇病榻前尽孝,赢得美名。”
李世民觉得太子妃所言句句有理,即刻颁了此诏。
不知武媚娘和李治一同侍疾又会如何呢?还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