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武媚娘一把抓住明色,急切地问。
韩宫娥挑眉问:“是不是跟皇后有关?”
“你怎么知道呢?”明色惊喜地问。
“皇后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武媚娘和韩宫娥简直快被明色磨叽死了。
明色转身坐下,神气地向武媚娘道:“你不是让我去找宫里的人问‘才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你猜我遇到了谁——皇后娘娘跟前的大红人儿翠娥姐姐,她还带我去见皇后娘娘了呢!师妹,原来皇后娘娘人可好了,她跟我说了好多好多话呢……”
“那你有没有见到皇后娘娘吃什么东西?”韩宫娥打断明色的话问。
明色接着笑道:“有啊!我去的时候皇后娘娘桌上正放着一碗血燕呢,不过娘娘说和我相谈甚欢,就把血燕送我吃了!”
“出事了……”
“不好……”
还不得韩宫娥和武媚娘说完,明色哈哈笑道:“可不是出大事了吗!我长这么大连燕窝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今儿居然吃上血燕了,还是皇后娘娘赏赐的!我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哇……”
明色“哇”地一声吐了一地的乌血,顿时觉得腹部疼痛难当,整个人滚到了地上。
“明色……”
武媚娘忙跪地将明色抱在怀里,眼见着她雪白的脸蛋变得惨白,武媚娘的心揪得眼泪直流。
“不可能啊!鹤顶红的毒不可能这么快就发作的……”
韩宫娥自言自语着,突然房门骤地一声被踢开了。三人回头间,只见王皇后和翠娥带着一群侍卫浩浩荡荡地站在了门口。
“想下毒害哀家?就凭你们两个这点道行?”王皇后冷笑着道。
不时,李治陈硕真和感业寺的主持等人赶来了。
王皇后向李治行礼后道:“明空师太怂恿韩宫娥在血燕中下毒,臣妾错将血燕赏赐于明色师太,岂料明空师太中了剧毒……”
李治眼见武媚娘搂着垂死挣扎中的明色哭得跟泪人儿似的,自己的心也揪着难受,哪里还有心思听王皇后的废话。他只摆手道:“陈太医,快给明色师太看看。”
陈太医把脉后,摇了摇头,拱手道:“启禀皇上,明色师太中了两种毒。其鹤顶红巨毒尚未发作,而断肠草的毒性甚猛,恐怕……”
“断肠草?”武媚娘呐呐地念叨着,泪眼中看着王皇后听了陈太医的话后一脸惊讶的面前,她顿然明白了——原来王皇后根本就不知道韩宫娥下毒的事,她只不过是想下毒栽赃给自己,只是没有想到血燕真的被下毒了。
“两种毒药?”李治一时间费解。
“一定是她!”王皇后咬牙切齿地瞪着武媚娘,右手食指如长矛般指着她。原来王皇后听翠娥说在东厨撞见了韩宫娥,才心生一计想借此时机嫁祸给武媚娘,即便不成能除去武媚娘在感业寺的好姐妹也是一件快事。只是没有想到韩宫娥在东厨当真下了毒,好在自己棋高一着!王皇后庆幸之余,对武媚娘更加剧了仇恨。
“皇后可有证据?”李治问。
王皇后振振有词地道:“翠娥说在拿血燕的时候在东厨看到韩宫娥神情鬼祟,若不是做了亏心事何必心虚?只是没有想到她斗胆下毒毒害臣妾,皇上佛门清净之地出现此等劣事,不可不严办啊!”
李治连忙替武媚娘开脱:“那与媚……明空又有何干系?”
王皇后道:“韩宫娥与臣妾无冤无仇,根本不可能擅自下毒毒害臣妾。况且人人都知韩宫娥与武媚娘主仆多年,自然是主子有命奴才听命……”
李治不悦地道:“如今韩宫娥乃朕的侍婢,皇后此言莫不是说朕有意置皇后于死地?”
“臣妾不敢,亦绝非此意!”王皇后忙行礼赔罪。
李治又道:“且媚……明空与皇后亦无恩怨,为何要下毒毒害皇后啊?”
“这……”王皇后实在无从开口,只得活生生地将此话咽回肚子里去。
“明色……”武媚娘呜咽地搂着一脸痛苦的明色,内心无比难受。
“说……说过……多少遍……遍了,要……要……要……叫……叫我……师姐……”明色艰难地从乌黑的双唇中挤出着几个字来,眼睛直直地看着武媚娘。她上扬着嘴角努力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可眼角却不禁流下一滴酸酸的泪水。
随着武媚娘带着哭腔的一声“师姐”,明色那抬起的双手亦垂下来了……
因为此事怕牵扯武媚娘,让其无辜受到牵连,于是李治就此作罢,只当明色是服毒自尽。王皇后虽然心有不甘,又怕李治仔细究竟起明色中了两种毒的根源,只得作罢,亦改口认为明色可能是服毒自尽的。其他人虽然不认为明色会服毒自杀,但既然皇上皇后都这般说了,自然也只能迎合。
感业寺住持带领着所有弟子,在寺庙外不远处的小树林里替明色火化超度。眼见着明色可爱的身影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武媚娘久久不愿离开。
今晚的月亮如皎,散满了一地的银光。武媚娘抬头仰望星空中的那轮明月,恍如见到了穿越来时的明月一般。
“今晚的月亮跟那时的月亮是不是很像?”
武媚娘听到陈硕真的说话,看了看四周才发现人群已散,只剩下自己和陈硕真二人。
“我有话想跟你说……”
“快看!”陈硕真兴奋地道。
武媚娘顺着陈硕真的手指抬头仰望,只见圆月少了一块,并渐渐地被黑幕吞噬着。
“天狗食月……”武媚娘怔怔地道。
“袁道长说的都是真的!时光隧道就要打开了!跟我来……”还不得武媚娘反应过来,陈硕真一把拉着快步地朝石井的方向去了。
武媚娘看着陈硕真一副替自己高兴的神情,内心不安极了。她应该回去还是应该留下呢,武媚娘自己也犹豫了:
是啊,她确实犹豫了。宫旋宫锦宫莲都是为她而死,现如今又多了一个明色……如果她真的就这么走了,她怎么对得起这些因她而死的好姐妹?王皇后已经开始将矛头指向宫娥了,要是她走了,宫娥该怎么办?还是不走了吧!可是不走的话,她又怎么对得起陈硕真呢?陈硕真是因自己才误入时光隧道来到唐朝的,她三番两次地救了自己的性命。如果连想和李治在一起的唯一愿望也要被打碎的话,武媚娘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对于这个结义金兰的救命恩人太过残忍。更何况她知道陈硕真历史性的结局……她要是不走的话,陈硕真最后就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