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常信出口成反,顿时瞪大眼睛无辜的看着讹兽。
那副表情,好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一样,看的讹兽心生小小的愧疚之意。
“好吧好吧,我以后会注意的,尽量不问你问题。”
常信感激一笑,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讹兽会说自己以后会恨他,这种出口成反的说话方式的确是挺让人头疼的。
见讹兽来到了自己面前,常信的目光忽然被他长长宽宽的两只雪白柔软的大兔耳朵给吸引了。
两只大长耳朵垂在讹兽的身上,刚好能把他的小身子给整个笼罩住,小小的一团蹲在那里,怎么看......
怎么看......
都像食物啊!
常信在被追杀的这一个月里根本就没怎么见过肉这种食材,就算见到了,也来不及吃上一口。
此时一路奔波劳累的他早已经是饿的前胸贴肚皮,就差去抱着木头当肉凑合着啃啃了。
现在看见这么一对鲜活的兔耳朵在自己面前晃悠,就跟看见了红烧兔耳一样,散发着诱人的肉香。
喉结滚动,他嗓子燥痒的吞咽了口唾沫,眼前一花,梦幻的绝味烤兔就在他面前一上一下的来回飘摇,勾的他心头瘙痒难耐。
于是他在饥饿欲的促使下,对着那对柔软的兔耳朵伸出了毒手。
抓在手中,捏着揉着搓着摸着,极尽温柔。
讹兽的耳朵突然被抓住,还被里里外外的温柔对待,顿时让他头顶一个大问号,非常奇怪的抬头朝常信看去。
然后他见常信满脸幸福说了一句狠绝的话。
“软软的一定很美味。”
“......”
青筋暴突!
下一秒讹兽的耳朵突然变大,一耳朵就把他甩飞撞击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重响。
“你个渣渣!要让本大人说多少遍,本大人是兽不是宠更不是食物!”
“再敢用那种眼神看着本大人,本大人抽死你丫的!”
常信后背撞在墙上,差点断了气,从墙上滑落,面朝下重重磕在了地上,好半晌他才颤巍巍的竖起了一只手,气息奄奄的说了句。
“不......不敢了......”
讹兽气哼了一声,耳朵重新恢复了正常大小,目光一转,他打量着破旧的酒堂子,冷静分析道。
“不过这个地方还真是乱啊,破碎的痕迹很新,脚印也很明显,水渍没有干掉,想必这里在昨天晚上一定发生过一场不小的争斗。”
常信揉着磕疼的鼻子从地上爬起,又揉了揉疼痛的肩膀,在他的话语中环顾四周,看着那些在记忆中熟悉的家具摆件,如今都已经变成了破木残渣,令他颇感惆怅的叹了一声。
“是啊,昨天我就是在这里被抓的,被他们追杀将近一个月,本以为甩掉了他们我才想回家里取点钱买吃的,谁知道他们是属狗的,紧咬着我不放,要不是我身体累到了极限,怎么可能被他们给抓住。”
这话倒是不假,这小鬼的父母离开了他三年,这三年里他被追杀的次数多到数不过来,可他能挣扎的活到现在,靠的可不单单是侥幸和运气。
至于这个小鬼为什么会死,常信猜测,应该是饿死的吧。
“突然觉得你还挺不容易的,能独自一人活到现在。”
讹兽平静的说着,也开始去屋内的各个地方扒墙角,帮他找钱。
常信看着他,发现这兽虽然嘴巴里经常说着些不饶人的话,但却出乎意料的心思细腻,也很会照顾人。
常信暗自一笑,想到他刚才说的话,又摇头不加认同的回道。
“别可怜我,相对于那些一出生就被抛弃还三餐不饱的流浪儿,我已经够幸运了,这世界本就如此,强者永远强,弱者一直弱。”
讹兽回首静望他一眼,将爪里刚才找到的银币蹦给他道:“强者强到一定地步之后就不可能再强了,弱者弱到一定地步之后却还有变强的可能,但这些都不过是那些得到了名望的圣人之言,没有必要的参考价值也不需要每天挂在嘴上,只要你还活着就已经颠覆了所有的圣人之言。”
讹兽的话令常信由心的笑了出来,这恐怕是他来到这个鬼地方,最开心的一次与陌生人之间的交谈了。
他喜欢这个见解,更喜欢他活的通透的性格。
“你说话的语气真像是一个经历过很多尘事的隐士高人。”
讹兽表情有一瞬的怔望,旋即他轻笑摇头,笑容中似是感怀又似是怅然,隐隐的还有几分碰到值得高兴事的喜悦之色兼容其中。
“你说话的语气也一点不像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虽然十三岁年龄懂事的孩子并不少见,不过能遇到话里投机的孩子倒是没几个。”
常信笑了,眸光一转,他忽然道:“那就给你说一些是十三岁孩子该说的话。”
他说着指了指现在的这间酒堂子对他道:“这是我爹生前开的酒堂子,也是在这里遇见我娘的,我爹说,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了我娘,然后生下了我,这些话虽然听起来很浪漫,但他们却是一对超级~任性~的夫妻~”
常信拉长音调,语中蹙眉,原本稚气平和的面庞上,厉闪而过如刀刃般锋利的怨气和不可一世的倔强。
“任性到只顾自己殉情相守,却根本就没考虑过我这个儿子的感受!残忍的留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还说什么要让我一定努力的活下去,他们以为我是天才吗?能平安健康快乐的长大?白痴啊他们!死了也好,不死我也得把他们骂死!”
常信越说越来气,好像是把昨夜的怨气通通给发泄了出来。
“要是活着有那么简单的话,他们怎么会在冰冷的地下安躺三年!自己惹得祸,却要儿子来承担,无耻至极!”
常信咬牙说完,对着地上的酒瓶就奋力的踢了一脚,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瓶子撞在墙壁上碎成了一片。
忽然,“铛啷”的几声脆响,从瓶子中滚出了几枚金币,其中一枚还滚落在了他的脚边。
常信愣了一下,弯腰将金币捡起,对着它吹了一下拿在耳边听声,传出一阵嗡嗡的回响。
他的瞳孔瞬间放大,旋即快速转头看去讹兽,讹兽也是抬头看着他,两人又不约而同的都将目光投去了地上碎掉的酒瓶和屋内所有完整的酒瓶子。
下一秒,一人一兽开始疯狂的扫荡整间屋子里的酒瓶子。
以至于他们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比瓶口还大的金币是如何被塞进瓶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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