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北县,CD市的一个小县城。
此时已临近傍晚,淡淡的晚霞洒下金红色的光辉,县城沐浴在略微朦胧之中,其中一闪而过的流光穿梭于柏油大道上,显得颇为恰适。
各处街道的大灯已然亮起,白色与黄色交织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没有什么比秋天更使人们感到浑身舒服了。
三轮车带着轰鸣行驶在干道上,唐天睁大眼睛新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一切的一切使这个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孩子感到陌生且震惊。
“玉树,前边随便找个旅馆歇一夜,明天再走!”许满汉冲前边喊了一嗓子,接着扭头对唐天说:“小伙子,你今晚有去处没?要不也跟我们一块凑合一晚上吧!”
唐天不想再麻烦许满汉,连忙摆手道:“谢谢了叔,前边路口把我放下吧!”
许满汉见唐天态度强硬,也不好再说什么。
路口处,唐天下了车,许满汉从车上探下来个脑袋:“小伙子,那我们走了?!”
车子顺着街道远去,不久便消失在了唐天的视野。
面对这个陌生的钢筋水泥浇筑的一座座庞然大物,无助和迷茫的感觉才一下子涌了上来。唐天徘徊在十字路口,瞬间觉得自己的想法在遭到现实碰撞时显得多么脆弱,可笑。
凭什么?赤手空拳和破旧的布袋子吗?
天色瞬间黑了下来,夜晚的城市更加五彩斑斓,人群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唐天抱紧手中的布袋,怀着沉重的心情顺着街道走着,不仅有些自嘲,自己哪来的亲戚啊!
“咚!”
带着迷茫地走过一个巷口,却没注意到迎面走来个人,一头撞进了那人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
唐天赶紧道歉,抬头看去,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另一头,许玉树在一个小巷子里找了个便宜的旅店,车子停在旅店楼下简单用黑色篷布遮了一下,两人做了简单登记后便上了楼。
这种县城里的黑旅店,登记都是走个过程。便宜的一间房里有的摆几架床,住宿的好多人都挤一个小房间。室内连单独卫生间也没有,只有走廊公用的。奈何价格便宜,住宿的又大多是附近农村来的,所以也没人会计较。
许满汉要的是一个两人间,里面有两架床,打开门便闻到一股霉臭。这种两人间价格稍微要贵点,不经常有人住,再之这种小旅店也没专业的服务员定期进行打理。
许满汉赶紧去将窗户打开,而许玉树则大大咧咧地一头倒在床上:“肚子没怎么饿,晚上就不吃饭了。开了半天车哟,困死我了哦。”
“你不要说了,我还不知道你嘞,我下去给你带点吃的上来!”许满汉砸了咂嘴,转身下了楼。
走出巷子,来到正街上。街边停满了卖各种小吃的手推车,旁边站满了各种小年轻,车上小喇叭里传来一口好笑的劣质普通话。许满汉是看不上这些小吃的,一点也不健康。他感慨现在的娃娃有点闲钱就知道乱挥霍,自己那个时候可是连饭都还吃不饱!
许满汉顺着街走了一会,终于找到了一家卖面条的。
“老板,来两份刀削面,打包!”
“好嘞!”
老板剃着个光头,熟练地将早已准备好的刀削面放在锅里,雪白的削面在锅里翻腾着,冒出的热气中带着丝丝甜香。
许满汉就爱吃这一口,不光能填饱肚子价格也还实惠,一碗才三块钱。付过钱,许满汉便提着两份装好的削面返回了旅店,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细长。
路边停放的一辆本田商务车中,杜晨死死地盯着许满汉的一举一动,后视镜中的警徽无比耀眼。
……
“叔叔……这是哪儿啊?”
巷子内响起两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唐天跟随胡子大汉来到一个偏僻胡同里,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地上脏乱不堪,满是排放的污水。
“到了!”将近走到尽头,大汉微微一笑,伸手推开了左侧黑暗中的大门。
生锈的铁门发出嘎吱的声响,从里面透出淡淡黄色光芒,犹如野兽的嘴巴。
唐天神情犹豫,吞了下口水:“你不是说饭店缺人吗……我不做了……”便转身想走。
大汉脸色一变,一把抓住瘦弱的唐天,将他给褥了进去。
“救……”大汉捂住唐天的嘴巴,恶狠狠地看着他,左手从腰间摸出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示意再闹就杀了他。
房间不大,室内灯光昏暗。房间里没有什么家具,狼藉一片。大圆桌上凌乱的堆放着一些啤酒瓶子,还有一桶没有吃完的方便面,空气中还传来阵阵恶臭,一个年龄差不多大的男人坐在脏兮兮的床上扣着脚丫子。
“你特么这还从哪整来一个小孩?”男人看了唐天一眼,皱着眉头冲铁牛说道。
“别闹昂,敢闹我弄死你!”铁牛拿着水果刀对唐天说了一句,松开了捂着唐天的右手。接着从床底下拿出拇指厚的麻绳将唐天绑得严严实实。
唐天哪经历过这些,眼睛里嘬着泪水,早已经吓得一动不敢动,蹲在角落没敢吱声。
“你特么能不能一天别jb整事啊,还嫌警察找不到你啊?”男人斜眼骂道。
“超子,咱俩肯定是要报仇的,不可能让那老jb灯睡踏实了。我想了一下,找个小愣子去最合适!”铁牛一屁股坐在床上,对着超子说道。
“所以你就给这个小孩绑来了?他家人报案咋办,那监控是特么摆设还是咋的,到时候警察找上门你拿个jb报仇啊?我说你做事能不能长点脑子啊?!”
“这小子都交代清楚了,就特么是一个来县里找饭吃的孤儿,我骗他说开饭店缺打杂才能兜住的。你就放心吧,这么个愣头小子好收拾的很!”铁牛摆了摆手,拿起桌上没喝完的啤酒就灌了一大口。
唐天听着两人的对话,内心已经彻底慌了,身体不住打着抖。他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脑子中一直闪着几个字,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超子扭头看了唐天一眼,没有吭声,心中算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