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云二字一出,并无霸道之意,却恍惚间铮铮作响,一道气劲从刀身冲向天际,搅和着浮云,刹那间山庄上浮云转红,如天火将降,又一瞬间恢复如常,仅数个呼吸,宛如一场大梦。
“这,宝刀通灵?”
“大哥,这,你们也看到了?”
“谁能看不到,怪吓人的,快赶上云台论剑了。”
“向小姐慎言,这也许只是幻象。”
向以怜一番话惊了韦长生,云台论剑,二国之交处南,有一云台山,据传二皇于此结拜,也于此誓师,一向西北一向东南,成就二皇伟业,此后云台山称饶土宝地。
后世剑客独大,借云台山一处,用于论剑,每逢此时,天下剑客云集,气势冲天,将赤云之势与其相比,传出去说不准便成了天下剑客之敌。
“也的确差不了毫厘啊。”
这是向良人的赞叹,与江湖剑客不同,向良人,及徐士卿肖连峰等头脸人物,都是论剑上宾,乃至主家,自然知晓论剑是何势态。
“怕是不妙!”
“哥,离这么近你还大声叫嚷,不怕把妹妹耳朵吵坏了!”
“呵呵,怜儿声音不比哥哥小,不说这些,怕是要坏事了,论剑将近,长生,你觉得?”
“论剑将近?看来这几个贼子早就预谋好了,我要回禀吾皇,大哥你呢?”
“不急这一时,休息休息,明早我同你一起,你再同怜儿聊聊闲天儿,我得去山上看看。”
“这?”
“就是嘛,不急,明天我也跟你们去,大哥,把剑留下。”
不等向良人作何反应,向以怜手快脚快一把抢来其佩剑,山庄第一宝剑,向家祖传之物追风剑,专配流云追风剑诀,向良人知道妹妹私下有些刁蛮,只好任其作为,摇摇头便往山中向家旧宅去。
“嘿嘿,你有宝刀,我有宝剑,来比试比试?”
“向姑娘,在下年纪虽小,却也入了二流,怕伤了姑娘。”
“你入了二流,难道本姑娘就差了?接我一剑,流云一式,浮云!”
“那便得罪了,流水一式!”
世间武者切磋,自报套路招式乃武德必修,流云追风剑世人皆知,一段一绝杀,九段九式,第九式风云一剑,据传一剑可破风云大势。
至于二流山庄之流水刀,则没那么多讲究,流水六式,断水三式,九式皆为套路,无绝杀可言,也无特有名号,据柳老庄主所言,刀者本来便已入了下乘,再讲究些虚名,白白惹人耻笑。
追风剑起风云落,赤云刀和风云挪。
浮云、遮云、拨云、流云,向以怜也是四段武者,四式绝杀带动风势呼呼作响,引动云势如千斤重压,韦长生以流水四式抵挡,刀刀击偏追风剑身,引得怜儿甚是焦急。
“不打了不打了,你这家伙年纪轻轻,怎么学他们那般圆滑,不硬攻只招架?”
怜儿口中他们,自是庄中陪年轻一辈过招的几个前辈,与孩童少年过招,自然是招架为主,偶尔点拨几式攻势。
眼见日头偏西,方老夫人亲自来唤院里相谈甚欢二少年。
韦长生来访,儿子又将出门办事,老夫人同儿子聊过,自然知道是为何事,方夫人年已老迈,自知也帮不上什么忙,便招呼下人办了一桌晚宴,也算表一表心意。
几人入座,除却几个来陪老夫人的亲戚外,皆是庄里好手、管家执事等,脚步声响,向良人姗姗来迟,脚步加重乃故意为之。
“来,入座,话也不多说,吾皇圣明,天下太平,吾儿将要远行,咱们庄内管事的都在这,表表心意,让庄主放心庄内,好好为国分忧,为吾皇分忧。”
老夫人不紧不慢却不乏威严的话语,让席间轻松的氛围收紧了些许,都是机灵之人,连忙向庄主表明自己忠心不二,保准将庄里内外打理的漂漂亮亮,请庄主放心内务,专心国事。
流云山庄家大业大,酒席排场也是不小,吃到一半竟有歌舞助兴,韦长生也是开了一番眼界。
酒席散尽,留向家三人及韦长生,老夫人手向腰中一抽,同先前被赤云斩断的软件相似,一把宝剑现了出来,只是与向以怜不同,老夫人腰间还有系带。
“怜儿,拿去,既然要出门,得有些物件傍身,姨娘的那些个东西今后都是你的,你要出门,就先带个趁手的家伙。”
“娘,怜儿还小,你这。”
“对啊姨娘,怜儿年纪小,怎么能带着这等重宝外出。”
“那又如何,长生小子那难道不是重宝?”
矛头突然转向自己,韦长生赔笑,只是看那软剑并无异样,还是如同先前那柄。
“但是娘,流云追风皆不在庄内,二剑各个算得上半个好手,娘您没了傍身之物,儿子怎么放心?”
此剑,正是流云山庄二宝之一,流云剑,方老夫人面色如常,摆摆手。
“老身跻身江湖数十年,那有什么不长眼的小蟊贼?再者说,你是嫌为娘太老,要靠一件死物傍身?”
只是佯装动怒,宝剑灵性谁人不知,老太太这一动怒,众人只得依之,之后便各自回房歇息。
将韦长生送至客房,向以怜却拉住哥哥不让走。
“哥,你说流云和赤云,哪个厉害?”
“怜儿,你也是的,软剑和大刀怎么相比?比险自是软件,比强定是大刀了,这是咱们山庄的宝贝,切不可拿来乱砍,自保可以,怕是杀敌你一个小丫头还是不敢。”
“不砍就不砍,杀敌,谁说我不敢?到时候有什么事,我杀给你看看!哥,你看长生都有刀鞘,你给我也弄一个剑鞘呗?”
“你缠在腰上便是,也罢,给你配个剑鞘,好生蕴养,日后有了灵性也算是你一大助力。”
“谢谢哥,既然大哥这么说,那长生,我就先饶了你,不跟你比试了,你休息吧,我要回去好好看看我的宝贝。”
不等二人反应,向以怜蹦蹦跳跳出了房门。
“这丫头,我娘不看着就这副模样,以后怎能嫁的出去?”
心生异样,韦长生连忙接话。
“明早启程,大哥还是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