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便陷入昏迷。
﹁怎麽会这样?﹂沛恩慌乱不已,惊骇莫名。
沛恩依稀看见瀛泰温热的血液像泉水般不停地涌出,画面是那样的怵目惊心。
﹁不要啊!瀛泰,你醒醒啊!﹂沛恩急得失声大喊。
慌张失措的深刻感觉,及血泊之中惊骇不已的情绪牢牢地牵制着司沛恩的每条神经。
﹁瀛泰——瀛泰——﹂司沛恩不停哭喊瀛泰的名。
喝醉酒的沛恩,虽然抛开了失去瀛泰的痛苦,但取而代之的可怕影像,却如同失序的电影片段,强烈地灌注在沛恩充满酒意的脑海。
酒精的效力,把沛恩从痛苦的深渊带入惊恐惧怕的车祸现场。
半醉半醒之际,惊惧的司沛恩伸手在半空中胡乱挥舞,想抓住什麽,却什麽也没抓到。
哀伤大到无法承受,她痛哭失声,情绪失控地将自己的头用力向前撞击——
没有预期中的疼痛,她撞进了一个柔软而温暖的怀抱里。
﹁沛恩!沛恩!你醒醒!﹂适时到访的秦巧捉住她的肩膀大力摇晃。
自从事故发生後,秦巧担心司沛恩的状况,因此总会三不五时地绕过来看看,还特别跟她拿了备份钥匙,以便能随时进出。此刻她很庆幸今天来了这一趟,要不然後果可能不堪设想。
﹁你这是在干什麽?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巧巧,让我死!我好痛苦!﹂
﹁你这个样子,叫瀛泰怎麽走得安心?﹂
﹁瀛泰……他死了——﹂听见熟悉的名,沛恩顿了一下,而後放声哭喊。
﹁他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麽意思——﹂
说完,沛恩挣开秦巧的手,冲进厨房,拿起水果刀,便要往自己的手腕上割去。
秦巧见状,哪还顾得了那麽多,她一把抢下水果刀,然後想也不想地,一巴掌便落在沛恩的脸上。
一股热辣的感觉令沛恩失控的行为暂时停住。
她像木头人一样,一动也不动,不哭也不再寻死,只是一迳的静默。
秦巧叹了口气,扶着沛恩回房躺下。
﹁沛恩,沛恩……﹂秦巧不舍地喊着沛恩,却发现她整个人仅是呆呆地躺在那儿,不论怎麽喊她都没有回应。
﹁沛恩?你是怎麽了?沛恩?﹂
﹁怎麽办?这麽晚了,要找谁来?﹂秦巧慌了,冲到客厅,一个人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不期然地,她望见桌上的药袋。
﹁对了,今天中午沛恩说过她正在接受一位心理医师的治疗……﹂
依着药袋上的电话,秦巧找来了江承灏。
没多久,江承灏就赶到,并让司沛恩服了镇静剂。﹁没事了,让她好好睡一觉。﹂
﹁可怜的沛恩。﹂秦巧一脸不舍。
﹁多陪陪她,尽量不要让她一个人落单。还有,记得让她按时服药。﹂
﹁听说,吃这种药会有副作用?﹂秦巧望着手上的抗忧郁药。
﹁嗯,所以我们要一起努力,让她不必靠药物就能安然入睡,这点是最困难的,不过只要做到了,她就能痊癒。﹂
秦巧点点头,对眼前这位长相俊美的心理医生产生信任感,不知道为什麽,她觉得这个人会是沛恩的贵人,他也许能改变沛恩的命运。
自从江承灏分析过沛恩的状况後,秦巧只要一有空便守在沛恩的身边,尤其是晚上。
这一天,秦巧店里有人打架,还闹上了警局,秦巧只得陪着去做笔录,看样子得忙到天亮。
不得已,她拨了通电话给江承灏。
﹁Ok,你放心,我会处理的。﹂
江承灏挂掉电话後,想了想,又拨了通电话给昔日的军中好友。﹁阿侯,是我,承灏。你上回不是说你在宜兰龟山岛做巡航员,有私人管道可以不经申请就进入龟山岛吗?如果我现在想去,可以吗?﹂
﹃好,没问题,我现在就准备一下。﹄个性爽朗的阿侯问也没问就答应了。
接着,江承灏按下近日来常常拨打的号码。
﹁喂,还没睡?﹂江承灏自电话那头传达温柔而感性的关怀。
﹃嗯,我睡不着。﹄司沛恩的话里夹着浓重的鼻音。
司沛恩对这深夜的关怀已渐渐熟悉,回话的语气比从前缓和许多,原先的防备也卸除了不少。
﹁想不想看星星?﹂江承灏用着轻松快乐的语调问着,语气中还略带神秘。
他必须拉她走出痛苦的泥淖。
﹃嗄?﹄司沛恩有些不明白。
她小心翼翼地拭着眼泪,深怕他又要为她担心。
﹁带一件薄外套,二十分钟後我来接你。﹂
﹃嗯。﹄
挂上电话,司沛恩开始担心起来。
这麽晚了江承灏还没睡,他该不会被自己传染了失眠的症状吧?
司沛恩想想,觉得有些对不起江承灏。前些日子的那些偏执与愤恨,使她丧失了原来的自己,她很清楚,这些日子以来,江承灏为她做了很多事,为的就是希望她能快乐起来,想到这里,司沛恩那颗长期冻结凝固的心,渐渐融化开来。
﹁我苦,他也跟着我苦。﹂司沛恩感到内疚。
恨一个人,或者报复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会伤害到自己。你何苦拿别人犯的错来伤害自己、惩罚自己呢?
前些日子江承灏说的话,此刻轻如云烟般地缭绕於司沛恩乱烘烘的脑海中,安抚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司沛恩决定了,她要努力抛开愤恨的情绪,恢复正常。
第五章
巷子口传来Volkswagen Golf特有的引擎声,在深夜寂静的巷子里听来别具一股安定的力量,司沛恩知道,那是江承灏的车。
﹁嗨!﹂司沛恩打开窗户对着那辆拥有天窗的白色Volksw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