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魅可里出来,顾昔寻脑子里乱糟糟的。她不知道自己明明已经决定狠狠地揭开面纱,把最真实的自己展现给他看,可为什么会如此不安。她在心里暗暗问自己:“还是逃不过吗?”
顾昔寻有些颓然,就算可以模仿别人来让他喜欢,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曾经的美好在脑子里走马观花的晃过,最终停在了很久很久以前,她第一次遇见夜璟寒的时候。
“嗨,在看什么呢?”好友突然从背后出现,吓顾昔寻一跳。
顾昔寻下意识转身,连忙捂住辛澜嘴:“别被发现了,我的小姐姐。”
“看什么呢?”辛澜也在角落里探出头,看了看顾昔寻看的方向:“没人啊?”
林荫路上空无一人。
顾昔寻看了看说:“刚刚还在的。”
辛澜有些可惜:“能让你心动的,颜值肯定杠杠的。怎么错过了呢?”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肤浅的人吗?”顾昔寻当场给了辛澜一个爆栗,连忙跑开:“走了,走了。”
辛澜自反应过来就开始追:“太可恶了,顾昔寻你今天必须请客。”
“行啊,追上我。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辛澜听了这话,马上加快步伐,一下跑到顾昔寻前面抓住顾昔寻的衣角继续跑:“记得请客,跑不掉的。”
顾昔寻笑笑,任由辛澜拉着跑。夏天的风吹过耳畔,长发飘扬。脑子里却浮现出刚刚看见的一幕:那个好看的男孩轻轻的捧起地上掉落的雏鸟,小心翼翼放回巢中。他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以前被拍到还上了学校头条。可这次却只有顾昔寻看到,他嘴角弯出了温柔的弧度。
那时候顾昔寻就想,这个男孩她追定了。
德沐中学是t市数一数二的学校,学校建成了七楼(三栋教学楼、四栋学生公寓楼)、五馆(图书馆、科教馆、求真馆、体育馆、莘元馆)、两场(中心花园广场、塑胶草坪运动场)、一大型餐饮中心。所有学生教室都有四大网络覆盖,即智能广播网、多媒体教学网、微机校园网、教学观摩网,为每位教师配备优质、有用的教学资源。又分有三个校区:小学、初中和高中。初中和小学在一起,高中在对面,中间隔了一条马路。
德沐中学里唯一的通行证就是成绩,任何关系都不管用。
夜里的风是凉的,吹在人身上。顾昔寻一下从回忆里跳出来,看看四周,竟不觉走到以前上大学的时候,经常去的湖边。
顾昔寻忽然停下,认真听完路边拉小提琴的演奏,然后弯下腰去放钱。熟悉的曲子,湖水也依旧妩媚,叫顾昔寻又想起了他眼神里的温柔。
“喂,不想负责也不用想不开吧。”夜璟寒欠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昔寻有些吃惊:“你怎么在这,不快点回去看看你的林妹妹吗?”一想到林若浠,顾昔寻心里就不痛快。
夜璟寒邪魅的笑着,慢慢靠近顾昔寻:“原来不是不想负责啊,是——吃醋了。”
“才不是!”顾昔寻满脸通红,心想:又来。
“林妹妹?”夜璟寒顿了顿说,“还挺符合的。”顾昔寻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你很了解她?”顾昔寻冷不丁冒出来这句话。
夜璟寒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许久:“为什么回来?”
“想你了,不行?”顾昔寻轻松地说。
“呵”夜璟寒轻笑。
“不相信?”顾昔寻问,“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是什么时候吗?”
夜璟寒没有回答,周围静悄悄的。沉默了很久,夜璟寒转过头发现顾昔寻一双好看的眼眸看着他一动不动。四目相对,顾昔寻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她忙的转过去看向远处,为了缓解心脏的跳动,顾昔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席地而坐。夜璟寒也跟着她坐下:“我信。”
顾昔寻笑了,自顾自地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眼里的温柔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暖。那时候,我就想总有一天我会和你一起像今天一样,哪怕是静静地坐着也好。我努力的向你靠近,去你读过的高中,上你所在的大学。遇见你的那天起,我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靠近你。”
“你这是在表白?”夜璟寒侧过脸,紧紧地盯着顾昔寻,虽然表现的还算镇定,但心里却莫名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顾昔寻也侧过脸,看着夜璟寒的眼睛坚定道:“是”
这次轮到夜璟寒不自在了,他别过脸,慢慢起身:“我送你回去。”
离开湖边,两个人一起沉默走出校园。校门口,几对情侣手牵手说着笑着。夜璟寒去开车,顾昔寻就一个人现在路边。看着身边走过的人,或朋友,或爱人,三五成群好不热闹。
顾昔寻等的无聊,随手摘下一片叶子把玩。夜璟寒开车过来就看见顾昔寻盯着旁边的树一动不动:“看什么?”夜璟寒突然出声吓顾昔寻一跳。
“你看。”顾昔寻指着树上的一排小字和符号说,“德沐中学里的某颗树上也有。”
夜璟寒:“写这个的那个人,你认识?”
“算是吧。”顾昔寻回答,“我们以前一个班的,不熟。”
夜璟寒点了点头,两个人上了车,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顾昔寻看着外面灯火闪烁,不自觉地走神,连到了也不知道。
夜璟寒停车,见旁边的人没有反应:“舍不得我?”
顾昔寻看了看外面,神情一囧,慌忙下车只想着离开。
夜璟寒站在黑色的跑车旁看顾昔寻走远,直到消失不见。过了一会儿,夜璟寒正准备转身离开,耳边却传来顾昔寻的声音,夜璟寒停了下来。看见不远处向自己狂奔过来的人影,好像想起了些什么,一时内心复杂。
顾昔寻本来已经准备进门了,不知为什么身体不受控制的想飞奔过去见他:“我是认真的,我要追你。”顾昔寻跑的时候想明白了,喜欢就大胆的去追,万一有结果呢。最终不留遗憾就好了。
夜璟寒愣了一下:“早点睡吧。”转身离开。
顾昔寻没再多说,向反方向回家。昏黄的路灯把影子拉的老长,顾昔寻小声说:“晚安,夜先生。明天见。”
回到家的夜璟寒草草洗了个澡,脑子里怎么也拂不去顾昔寻说的话,过往的种种在脑海里浮现。
七年前的某天,他最爱的女人被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害死了。记得那天的太阳很大,温度高的吓人。空空的街道上,一辆出租车和大货车相撞爆炸的声音在耳旁回响。等夜璟寒收到消息感到的时候,何淑娜已经不行了,大火将她烧的面目全非。但夜璟寒认得他曾亲手为何淑娜戴上的耳环,全球限量仅此一对。四面八方涌来的医护人员和民警处理着现场,无一人生还。夜璟寒疯狂地派人调查,发现并不是一场意外,而是自己最亲近的人策划的谋杀。夜璟寒怒气冲冲地回到老宅,把证据摔在书房的地上,看着面前年过六旬的老人一遍遍质问:“为什么杀了她?”
夜震许久没有回答,再开口时,夜璟寒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脑子里翁翁作响。他失魂落魄的离开老宅,再也没有走近过一次。也是那时候开始,他越来越孤僻,脾气越来越暴躁,变的喜怒无常。夜璟寒不肯配合心理医生检查,老爷子终于后悔了。
顾昔寻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她穿着何淑娜最喜欢的白裙子,刻意用妆容柔和的五官和早已练习多次的动作细节,昭示着这一刻,她就是她。可夜璟寒一眼就看出了她们的区别,她不是她。何淑娜的眼睛里除了温柔不会有其他东西,而顾昔寻再怎么掩饰也抹不掉她眼里会灼伤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