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刚才不告诉我！”跟着铃铛从过去回来的羽扑向涟，用力地摇着他的肩膀，涟缓缓的抬起头，惨淡地微笑着，“即使我告诉你，你会相信么？”“我……”羽的头垂了下去，毫无疑问，他不会相信的，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他一定会以为那是涟为了逃避罪责而编造的借口……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羽低下头去，低声说道。
“不用道歉……那确实是我的罪孽……如果没有我……他们就不会死……他们都是为我而死的……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涟摇了摇头，倚到墙上，“惊月，我求你一件事，能答应我么……”
“什么事？如果只是一件的话，我想，还是可以答应你的。”惊月先是一愣，继而点了点头。
“解药应该到明天早晨才会有效，但是我刚才听狱卒说过了，陛下已经下令在今天傍晚就处决我……我不希望多一个人死……他没有错……救他好么？”涟吸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
“好吧，就当我还你教风吟调制药材的谢礼好了……”惊月先是一笑，站起身来。
“我不用你救！不用你救！你救他走！救他走！”羽伸手想反抗，却被惊月一下打晕过去，伸手拉了拉铃铛的衣袖，“哎，人类真是不自量力，还想反抗我……好了，涟，我走了，你自己保重吧……铃铛，别看了，走啦……他死不了的……”
“你刚才说什么？”涟听到了惊月的话，不可思议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啊，你自己慢慢待着吧，我们走啦，还得想办法把这个大废品丢到郊外去呢，放在皇宫里可太显眼了。”
“时间到了。”情木然地打开地牢的门，看着涟，“你们该上路了。”
“是么？这么快就傍晚了么？”涟淡淡地笑着，看了看情，“那走吧……”
狱卒把涟从地上拖起来，拖着他向刑场走去。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情背过身去，低声问道。
“我死后，把我的尸体埋到向阳的山坡……”涟仔细地想了一下，突然说道，“如果可以的话，不要有墓和碑文，就像埋一只动物的尸体那样埋我吧……”
“用刑！”情皱了皱眉头，对身边的行刑官说道。行刑官把涟绑在一根巨大的柱子上，然后在他的手和脚上分别钉了一根青铜的钉子，血从伤口溢了出来，顺着涟的身体滴进行刑官放在他脚下的一只瓦罐。
“等血滴满罐子，你就可以不用再承受痛苦和屈辱了。”行刑官像是在安慰涟似的，仰起头来看着他说道。
“如果他死了，按照他的遗愿埋葬他……”情转过身看了看涟，又看了看行刑官，向门口走去。
“情殿下！按照月氏国的刑典，刺杀神子和陛下者，应该在死后游街示众……”行刑官先是一愣，赶忙追了上去，低声问道。
“虽然他是刺客……但不能改变他是陛下后宫的事实……难道你要让陛下难堪么？”情停住了脚步，转身走回到涟的身边，仰起头看着他，低声说道，“作为曾经的密友……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走好……”
“谢谢……”涟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像在等待着什么，又像在逃避着什么……
“为什么我在这里？”羽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站在一旁地惊月，“为什么我不是和涟在一起？为什么？”
“他应该已经在受刑了……你还是不要和他在一起比较好……”惊月跳上树枝，微笑着看了看羽，若有所指地说道，“天快亮了，风快停了，只要他能再坚强一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让我回去，哪怕是死我也不在乎！送我回涟那里去！是我害了他，我不能……”羽痛苦地用手捶着树，仰着头看着惊月。
“你没有资格求我帮你做事，因为我不欠你什么。”惊月半是嘲笑地看了羽一眼，抬起头看了看即将升起来的太阳。
“我拿西蛮国的密毒和解药的秘方跟你交换！”羽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惊月说道，“我记得涟说过，你的儿子很喜欢研究解药的，对不对？你拿这个送给他的话，他一定会很开心的，怎么样？跟我换吧？怎么样？”
“唔……这个嘛……我想想……”惊月咬了咬手指，从树上跳了下来，“成交！为了我可爱的儿子，我答应你啦。”
“那……这就是密药和解药的配方……现在带我去涟身边去吧……”羽把写好的羊皮递给惊月，低声说道。
“如果我现在让你选择就涟还是去见他最后一面，你会选哪个？”惊月看也不看就把羊皮装了起来，微笑着问道。“这还用问么？当然是救他！”羽不禁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惊月。
“如果你要救他的话，你就要按照我说的做。”惊月笑了笑，张开翅膀，拎着羽飞了起来。
“怎么救？”羽点了点头，着急地问道。“向陛下坦白你说了假话。”边说着，已经到了皇宫的上空，惊月慢慢地落在了曦的房间门口，“跪在这里等，天亮了，曦应该快醒了。”
“只要坦白我说了假话就可以么？”羽不解地看着惊月，低声问道。
“没错，剩下的交给我。”惊月轻轻一跳，坐到了树枝上，耸了耸肩膀。
“唔……”曦缓缓地睁开眼睛，想伸个懒腰，却发现有人压着他的胳膊，他低头一看，竟然是思尘，“陛……陛下？”曦伸手稍微推了一下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的被子，发现自己和思尘竟然是光着身体睡在一起，不禁吓得叫了出来，“陛，陛下……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