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两爪紧紧抓着荆棘的肩膀，声音微微颤抖：“她把村里的男人抓过来，吸了他们的精气还吃了他们的心脏，真、真恶心！她还把小孩子剖肠刮肚，就为了滋养她的头发！”
狐妖大怒，“你以为谁都跟你那般幸运啊！”她攥紧拳头，青筋暴起，过了会她又悲戚戚道:“你以为我想这般如此？要不是为了修炼成人形，要不是为了能够不被人类追杀，我犯得着如此吗？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被人类逼的，都是……”狐妖泫然欲泣，一副在暴走边缘的模样。
荆棘握紧手中的刀柄，微蹙眉。
耳边的小狐狸又道:
“可是修炼的方法千千万万，你又何苦选这最下乘的呢？以你的资质，只要再过一百年定能修成正形。走这种弯道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等不了那么久！”狐妖怒目圆瞪，“我要报仇，我要给我哥哥报仇。凭什么，凭什么你一个一百年的小狐狸就能够修炼成人形……我等了五百年啊，五百年——是个什么概念你知道吗？等到仇人在那边快活自在，而我在阴暗的地沟里苟且偷生直至生蛆发臭！凭什么？凭什么老天对我这么不公！”
狐妖的怨怼使得她身上的黑气越发浓郁，直至将她那一双幽绿色的眸子染成了暗绿色。她的情况不大妙。
荆棘不知狐妖的过往，但是狐妖杀了村民这宗罪足以判她死刑。
“好可怕、好可怕，她好可怕。”小狐狸这才后知后觉地抱起脑袋来瑟瑟发抖。
“所以，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的！！！”狐妖终是暴起。
两只尖利的狐狸爪朝荆棘攻击过去，如雨点般落下，又密又急，压根不让人有喘息的机会。
荆棘又被撞到了墙上，这下肝肠尽断，他喷出大口鲜血来，红色的、血腥的，残忍的。
小狐狸急得从他肩膀上跳下来，在他手边蹭着。
荆棘跌坐在墙角，双眼无神，脸上血迹斑斑，他大口喘着气，胸膛微微起伏。
狐妖被这抹红刺激到了。
她闪到荆棘面前，一手抓着他的脖子，一手扬起欲穿破他的胸腔。
他的瞳孔瞬间放大，干皱流血的嘴唇微张，大刀从他的手中跌落。
狐妖的指甲穿过了他的胸膛。
“呯！”地一声，大刀掉在地上。
伴随这一声的，还有被强烈气流冲撞出去的狐妖。
荆棘紧握胸口那处流血的地方，眉头因为疼痛而皱成一团，他干咳了几声，半跪着想要站起来，后不负重力，终是卧倒在地。
“荆棘！”少女的声音从耳畔传来，仿佛从古老的城楼上传来般缥缈。
世玉觉得身体有些轻浮且飘飘然，难道他这就要升天了？这样也好，了无痛楚，死了也不赖。
此时，他脑海里闪过一张温柔的面孔，那张面孔上有着如冬夜火烛般温暖的眼睛，笑起来像极了他在日月谷里住着时，常看到的那一轮弯弯的月亮。
顿时，他胸口一阵绞痛。
荆棘轻咳了一声，缓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少女一张焦急的脸庞。他们漂浮在半空中，少女伏在他的胸膛前听他的心跳声。
“你不要死啊。”少女倔强的说着，“快跟我缔结契约，我会让你变得更强。”
“什么契约？”
荆棘瞬间清醒过来，刚才的悲伤顿时烟消云散。胸口的疼痛顿时传来。
荆棘闷哼一声。
此刻，少女身后的狐妖有些蠢蠢欲动。
“可恶！你这只小狐狸总是破坏我的好事！”缓过神来的狐妖正摇摇欲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的双眼发狠，面容可怖。
“快，叫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叫——”
狐妖的利爪朝少女袭来。
荆棘把少女抱在怀里，转过身去想替她挡下这一重击，嘴里却无意识地吐出两个字来:
“良辰。”
少女睫毛轻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