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下军令状便就没了反悔的机会,黑旗军虽然才是草创,但也没人敢用军令状做玩笑。
秦毅清怕卫禹冲动应了韩荣,连忙阻拦道:“城外的楚军还在虎视眈眈,你们怎么还有心情在此时胡闹!”
韩荣笑道:“秦天王,我可不是胡闹,可是卫天王自己说一月内可轻易灭了楚军。”
卫禹本就不是张狂的人,他说出的话本就不会否认。现韩荣抓着他的话不依不饶,他又怎会退缩?
卫禹傲睨自若,浑然不将韩荣放在眼中:“立下军令状又有何不可!一月之内不灭楚军,我愿受军法处置!”
厅堂中人脸色各异,孟钊看着卫禹略有所思,道:“好,既然先生立下军令状,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传我号令,现邵州所有将士皆要听从卫天王指挥,如有违背者,卫天王可先斩后奏。”
众将士齐起身答道:“尊天王旨意。”
走出州府,秦毅清缓步走在卫禹身旁,低声道:“你今天为何如此冲动!即便你有把握退敌,你也不该立下那军令状。”
卫禹轻叹一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那韩荣是故意激我?可是现在城中的粮食只够我们坚持一月,而我们黑旗军初创,将士多是走投无路的难民,现在对黑旗军还谈不上忠诚,如果我们不能在粮尽时击退楚军,那么不等官军入城,只怕我们的将士就会将我们捉住送于官兵。所以,我立的不仅是军令状,还有将士们的信心。不然,邵州真的危险了。”
秦毅清又何尝不了解邵州城的情状,他担心道:“这事你该同我与天王商量。”
“商量就能变出粮食来?”
秦毅清居然一时语噎。
缓了好一会,秦毅清才没好气道:“那一月后怎么办?你要是不能打退楚军,难道真的要天王治你得罪?”
卫禹嘴角微翘,道:“所以还请东天王全力配合,助我一月内击溃城外的官军啊。”
秦毅清听了卫禹的话又是一愣,而后大喜道:“莫非你真的有把握一月之内打败官军?你有什么妙计还不快说出来,非要急死我吗?”
卫禹也不隐瞒,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妙计,只是我听闻那赵骞刚愎自用,而田仲纬与那宋元,一个少谋寡断,一个桀骜不驯,三人互不统属,想来只要我们能守住邵州城,要不了多久三人之间必会爆发矛盾。到时候楚军人心浮动,我们要是还不能灭了他们,那真不如现在就散了回家种地得了。”
秦毅清低头沉思:“没错!卫禹,有什么想法你大可放心去做,我与天王永远支持你!”
当天夜里,赵骞又组织了官军进行了一次偷袭,卫禹对此早有防备。赵骞见占不到什么便宜就草草收兵。
待到天明,卫禹召集将士,将城中黑旗军分为五营,四营负责守四个城门,剩下一营在战事吃紧的时候随时支援各处,无事时再与各营轮换休息。
赵骞也吸取了昨日攻城失利的经验,他在其他三门布置较少的兵力,只负责骚扰,集中优势兵力攻打东门。步兵冲锋,弓箭兵城下压制城头黑旗军。
东门守将孟锐为人木讷,不善言辞,但面对不断飞来的箭矢面不改色,从容指挥,带领亲卫哪里危险便冲到哪里。黑旗军将士见此,军心大定,奋勇杀敌,虽然今日敌军多出许多,可是东门依然牢牢掌控在黑旗军手中。
官军攻城攻打了一个早上,没有取得成果,又转而攻打北门。北门孟原更是凶猛,带领手下的军士拼死抵抗,滚木、雷石不断的抛下。待到城外官兵稍微后退,他组织三百敢死队,偷开城门,乘官兵不备,冲入官兵阵中一阵冲杀。等赵骞组织起官兵前来围捕时,孟原早已带人返回了城中。
第三日,赵骞继续攻打北门,并埋伏一支兵马在北门外,只等孟原出城好夺取城门。但孟原这一日龟缩城中,官军没能夺得城门,反倒损失了不少人马。
连续三日攻城无功让赵骞异常的烦躁。而且官军这几日损失惨重,让永州、池州的将士对赵骞也颇有意见。
宋元、田仲纬也来找过赵骞商量,他们现已发现自己小看了黑旗军,所以希望赵骞采用崔阳建议,围而不攻,另想它法。
可是赵骞坚持己见,任宋元与田仲纬说破嘴皮,最终三人不欢而散。
宋元与田仲纬走后,虽说三州士兵依然听从赵骞号令,但其他俩州的将士在攻城时不再拼力,明显带着敷衍。
赵骞面上对此毫不在意,但无人时还是对幕僚抱怨道:“这几日攻城,那伙混蛋却不知尽力,攻不下城池,反而怪我不懂军事,真是混账!”
王元林站在一旁,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上言劝道:“大人何不听从两位大人的意见,暂缓攻城。叛军新立不久,人心定不齐,只需围上一段时间,城中没了粮食,自然有人会打开城门出城投降,到那时邵州轻易可破,大人也不需像现在这样劳心劳力。”
赵骞阴沉着脸,道:“我之前拒绝了崔阳的建议,现在再更改将令岂不是让所有将士轻视我,损害我在军中威严?那么从今以后谁还会听我军令?”
王元林继续劝道:“大人只要能攻下邵州,又有谁敢说三道四?而且永州、池州将士已厌倦攻城,大人此时下令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非议大人?”
赵骞挥手阻止王元林继续说下去,道:“今后这些莫要再说了。帮我把王虎叫进来。”
王元林轻叹一声,他跟随赵骞许久,自然知道他定下的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他抱拳道:“是。”说完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岳州兵马都蔚王虎觐见。赵骞抚平心中情绪,威严道:“王将军,你还要多久才能拿下邵州?”
王虎面露难色,道:“大人,不是下官不尽心,实在是……”
“好啦!”赵骞打断王虎道:“我不需要听你的那些理由。我再给你三天,三天后要是还拿不下邵州城,我就将你的头砍下。”
王虎面露难色,想出言反对,可是抬头见赵骞脸色阴沉,只能苦涩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