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领关县,孟家庄众人正式走上了叛乱这条路,他们以黑旗为战旗,四方百姓都称他们为黑旗军。
关县的县衙现已成为黑旗军议事大厅,对于黑旗军下一步该如何行动,秦毅清向孟钊建言:“我们虽然取得了关县,但是与朝廷比还是像蚂蚁与大象,微不足道。我们要想战胜朝廷,就要获得底层百姓的支持。现在江南大部干旱,百姓没有收成,而地方官却时时不忘搜刮百姓,我们只要每到一处,只要将这些贪官恶绅搜刮的财物拿出一部分分给那些穷苦人,那么百姓一定会支持我们。”
孟钊点头称是,随后又向秦毅清问道:“那我们下一步该向哪里出兵?”
秦毅清对比早有考虑,当下不慌不忙说道:“朝廷各地的精兵都集中在州城,而县城却疏于防范。我们不如抓住这个机会,先占领各个县城,招募兵马,待我们兵强马壮时再取州城不过是探囊取物罢了。”
孟钊大笑道:“好一个探囊取物!有毅清你的帮助,攻上上京就不是痴人说梦!”
既然定好目标,孟钊也不再耽误,不然朝廷大军前来,只凭手中的数千人如何抵挡。于是,孟钊将军士交于王凤、孟原,命他们以最快速度攻下周边县城。
王凤与孟原得令,带着两千人马直奔向全县,而此时全县的县令李庆听闻关县被叛军占领,现如今叛军正向着全县袭来。
李庆不但没感到惊慌,反而兴奋起来。平定叛乱,收复县城这都是莫大的功绩。
李庆不顾下属的反对,在县城中聚集一千五百县兵,迎向了王凤的黑旗军。
黑旗军与官兵在野外相遇,双方没有太多的废话,直接带人对着对方冲杀起来。
在李庆想来,叛军是由灾民临时组成,不会有太多的战斗力。可是他却忘记大楚已经平静数百年,官兵早已腐化,比起对面的叛军更加不堪。
不少的官军见叛军挥舞大刀向着他们冲来,转身即逃,其他人一见身边战友逃跑,也不顾上司的阻拦,转身跟着逃跑,等冲在前方的李庆发觉不对时,官兵已经跑了大半。
李庆没有想到最终会是这样的结果,这时他哪还想什么建功立业,带着剩余的官兵转身逃跑。可是黑旗军又怎能让他们轻松逃跑,孟原手提长刀快步追上李庆,抬手便是一刀,将他砍倒在地,其他的官军见县令被杀,纷纷跪地投降。
官军大败,全县再无抵抗,被王凤带人轻松占领。
听闻占领了全县,秦毅清连忙赶来求见孟钊:“庄主,真的已经占领全县了吗?”
孟钊大笑道:“这还有假,王凤与阿原现正在全县整顿。”
秦毅清脸上露出喜色道:“请庄主准许我去全县一趟。”
孟钊摆手道:“毅清大可不必担心,王凤不是不知轻重之人,劫掠之事定不会再发生。”
秦毅清摇头道:“我要去全县不是为了看管王凤,而是要去请一个人。”
孟钊好奇道:“什么人还需毅清亲自去请?我这就修书让王凤将他传来。”
秦毅清急忙阻止,道:“庄主不可,此人大才,万万不可轻慢!”
孟钊从没见秦毅清对何人如此的敬重,心中更加好奇:“此人是谁?有什么本事值得毅清你如此看中?”
“此人名叫卫禹,他的才能胜我百倍!”
孟钊笑了起来:“毅清,你的才能天下已经少有,怎么可能还有人能胜你百倍?”
秦毅清急道:“庄主不信可随我走一趟便是。”
孟钊笑的更欢:“毅清,你想让我和你走一遭大可直说,没必要这般拐弯抹角。”
秦毅清见孟钊猜透了他的心思,也不觉得尴尬,反而陪着孟钊笑了起来。
孟钊与秦毅清连夜出发,赶到全县已是第二日,秦毅清在前领路,穿街走巷,来到一普通人家前,秦毅清敲门几声,没一会大门打开,走出一少女,明眸皓齿,清雅脱俗。
少女看见秦毅清,先是面露喜色,可是紧接着露出戒备:“秦先生怎么来了?”
秦毅清见少女神色便知她心中所想,笑道:“阿秀不用担心,我与你哥相交莫逆,自不会害他。快快去准备酒菜,今日我可是带了贵客前来拜访。”
秦毅清说完直接推门而进,不去理会少女,进了庭院,秦毅清大声喊道:“卫禹,有客远道而来你就躲着不见吗?”
秦毅清话音落后从屋中走出一书生,他的身子修长,略显的单薄,不过五官很是俊朗,尤其他的眼睛很明亮,仿佛能看透人的内心。
卫禹看见秦毅清,上前抱拳道:“秦先生比我想的要来的早点,未能远迎,还望恕罪。”随后书生看向孟钊,行礼道:“这位想必就是孟庄主吧。”
看着面前文弱的书生,孟钊实在是无法想象他如何可抵得上十万精兵。不过这卫禹既然能的秦毅清如此称赞,那也定是本事不凡。
听闻卫禹开口叫破自己的身份,孟钊有些吃惊道:“先生认识我?”
卫禹摇了摇头,道:“不认得。只是秦先生数次来信称赞庄主,今日他与庄主同来,又隐以庄主为首,所以在下才会有此猜测。”
孟钊赞道:“先生真神人!”
卫禹连连摆手:“在下只是一书生,当不得庄主称赞。两位,屋里请。”
卫禹将孟钊和秦毅清请入客厅落座,并让卫秀端上茶水。卫禹猜出二人为何而来,却绝口不提,只是聊些风花与雪月,三人仿佛多年好友,聊了一个下午。
眼见太阳已要落山,孟钊有些坐不住,起身弯腰,向卫禹行礼道:“朝廷无道,百姓劳苦。孟某有济世之心,却乏经纶之策。辛得毅清之荐,得遇先生,还请先生助我。”
卫禹忙起身扶起孟钊:“庄主折煞卫某,卫某无才无德,怎么当的起庄主之请。”
“先生何必自谦,毅清已将先生之才尽告诉我。”
卫禹还是摇头:“秦先生谬举,在下生性懒散,又只喜欢风花雪月,只怕到了军中对庄主大业无益反而有害。”
秦毅清再也坐不住,起身相劝道:“卫兄弟何必自谦,这天下群贤有几人能与你比肩?现庄主举义旗,招贤纳士,正是我等一展身手,成就功业的时候。难道卫兄弟甘心一身才学空付黄土?”
卫禹瞪了秦毅清一眼,厅堂内一时变得有些安静。
残阳照进屋中,就如同长剑将昏暗劈开一道口子,只是可惜这道光存在的时间太短。
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