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的娘子和你的婆婆同时掉到水里,两个人都不会游泳,眼看就要被淹死,而你只能救一个人,请问,你救谁?”
金御风一听到这个问题,他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末日。从前,鱼冰冰问过他谁是青蛙谁是害虫的问题,他避而不答。现在,竟然有人问了个更刁钻更狠的问题,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深思了很久很久,久到大家都以为金御风要睡着了,他才抬起头,淡然但又坚定的回答:“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鱼冰冰笑了,金御风是个孝顺的儿子,她相信他也是个好相公,只是,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谁都想两全其美,但谁又能两全其美。生活里已经有很多不如意的事,何苦要为这样的不可能去纠结。他拒绝回答,不仅仅是因为他回答不了,而是因为无论他怎么回答,他都是痛苦的,那种痛,刻苦铭心。
大家见金御风拒绝回答,也不再勉强,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西红柿身上,想看看他的回答。
“恭喜你们,无论你们谁嫁给我,你们都不会有婆婆的。”西红柿嘻皮笑脸,就轻避重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大家哄堂大笑,只当他幽默。只有鱼冰冰和金御风,若有所思的望着他——这个男人太神秘,除了他自己愿意说出来的东西,剩下的全是未知。也许,他真得没有母亲,可是,他为什么会没有母亲,他在什么时候失去母亲的,这些,鱼冰冰都很想知道。
当然,母性的天性让鱼冰冰,也对他心疼了几分。
这一轮,又是金御风输。
鱼冰冰见金御风有些兴意阑珊,心有不忍,正想问他是不是愿意退出这次比赛,不再受辱,老鸨已经念出了这轮的比赛题目:比武功。
有道是,男人是天是家里有顶梁柱,如果一个相公没有足够好的武功,又该如何保护自己娘子和这个家。
可是醉不归再大,也只是个青楼,想要在这里比试,难度很大。老鸨也心疼自己的桌椅板凳,又担心楼梯会被他们弄塌,死活不同意这关的比试。
姑娘们比得正带劲,突然说不比这项,立刻发了脾气,吵嚷着要去外面比试。
西红柿吊儿郎当的又坐了回去,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样子,只等着他们吵出个胜负来,再决定去不去松动筋骨。
“冰冰,前几天你受了寒,如果现在再出去吹风,我怕你身体受不了。”金御风曲腿蹲了下来,关心的看着鱼冰冰,担忧的说:“如果非要去外面比试,我宁愿输。”
“那就到里面小比一下吧。”喜儿终究还是看不过去,见金御风心甘情愿的陪着他们胡闹,明知无望还要坚持下去,这种精神,只会让旁人更加愧疚和心酸。
金御风温和的看了一眼喜儿,很感激她替自己说话,但他还是拒绝了:“拳脚无眼,就算我们卸了内力比试又如何,功夫学来不是比试的,只是强身健身保家为国的。”
鱼冰冰想,金御风一定很后悔站在这里。这里的每一个人,无论是人生观还是价值观都与他截然不同,他所奉行的那些正义和常规,在青楼女子的眼里看来,都是粪土。他是一个与他们多么格格不入的男人,一身清洁,满腹经纶,到这里来却是空有抱负。
有些人,觉得贫穷是可怕的,有些人,觉得疾病是可怕的,但是在金御风眼里看来,逼他失去自己的信仰,才是可怕的。
鱼冰冰千思百虑,最后她点点头,站起身来,说:“三天前,金御风与西红柿曾在镇里比过一次,当时我在场,他们之间武艺相当,这局,平手。”
金御风感激的看了鱼冰冰一眼后,重新站起来,来到老鸨身边,问:“老鸨,可还有其它比试,一并说了吧。”
老鸨拿出最后一个信封,忙不迭的说:“还有最后一个,最后一个!”
老鸨快速的撕开信封,拿出里面的纸条一看,当场愣在那里。
金御风觉得奇怪,便拿了过来,只见上面写着:比床上功夫。
金御风也愣了,不知这题目是谁出的,有何用意。西红柿懒懒的坐在椅子里,见他和老鸨都呆在那里没有动作,只好自己走过去,抢过纸条,卟的一下笑起来了。
“你丫的谁出的主意,叫老子比床上功夫?”
鱼冰冰也愣住了,她明明记得最后一场比试是比口才,怎么得突然变成了比床上功夫。
后来一想,当时为了保证公平公正,这五个信封在比赛前一天就送到老鸨处收藏,许是哪个姑娘闲着无聊,偷了出来换了题目。
换就换了吧,可是换了一个这样的题目,可怎么比。
大伙都不镇定了,起哄的起哄,喝倒彩的喝倒彩,只有金御风一个人很安静,他轻声问鱼冰冰:“冰冰,这个只有你能评……”
是啊,只有我能评——鱼冰冰在心里重复了一句,突然,又推翻了这个说法。
她曾经是金御风的相公,床上功夫如何她自然知道,但是她还没来得及跟西红柿上床啊,她怎么知道西红柿是什么样的。
于是,鱼冰冰冲口而出:“我又没跟西红柿上床,我怎么知道?”
金御风没有说话,他的瞳孔随着鱼冰冰的话极速收缩,最后又慢慢放大。鱼冰冰只觉得他的眸色越来越黑,象个无底洞,看不到尽头。
“可是,你那日,为何告诉我你已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