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储秀宫虽然少不了一些小小的摩擦，但日子过得还算安稳，很快就到了选秀的那一天。
秀女们早早就起来装扮自己，用上最好的胭脂为自己的容貌锦上添花。
穿得比头一天入宫还要艳。
林琼琚反其道而行，身着烟蓝色对襟，妆容、配饰也比头天来得素些，虽没那天的明艳，却也是叫人移不开眼。
选秀在秀仪宫中进行，秀女们需要一批一批地进正殿过皇上皇后的眼，还没轮到的就只能在偏殿等候。
好在林琼琚排得靠前，倒也没等太久。八位秀女排作一列，向秀仪宫正殿走去。
到时便站在殿中央，旁边有太监报秀女们的家室，听见自己的名字便要向正座上的皇上皇后行跪拜礼。
若皇上有意便留牌子赐香囊，无意便撂牌子赐花。
林琼琚并不在乎自己的去留，在众秀女中自己身份最高，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要留下，此时只不过走个过场罢了。
这殿中的气氛甚是压抑，许是九五至尊就坐在自己的上头，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本来选秀三年一次，但新帝登基前尚年轻，府里只有嫡福晋和一位侧福晋以及两位格格，这四位至今都还没人诞下皇子，只有一格格诞下一女，因此群臣上奏请新帝充实后宫，才有此景。
念过前面几个秀女的名字，很快就到了林琼琚。
旁边的太监高声念道：“明宣侯府嫡长女林琼琚，年十六。”
林琼琚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随即皇后娘娘说道免礼，这才站起来。
林琼琚容貌出众，不由得宋宜宣多看了几眼。
宋宜宣便是龙霄国的皇后，当今圣上的结发妻。
说实在的，给自己的枕边人选妃嫔，宋宜宣心里是不愿的，但那又能如何，她是东宫不可善妒。
皇上年方二十五，正值壮年，膝下无子。作为东宫她理应多选些秀女，来为皇家开枝散叶。
宋宜宣正想着，冲身旁的江鹤年温婉一笑：“皇上，你看这位妹妹如何？”
江鹤年顺着宋宜宣的视线望去，只看到低着头的林琼琚，看不清脸，却颇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
倒是与一般庸脂俗粉不太相同。
“留牌子吧。”江鹤年语气并未有什么波动，他一向对后宫的事不怎么关心。
自己才刚登基不久根基不稳，多选些秀女也可助自己早日坐稳这个位置。
旁边的太监见状，再次高声道：“明宣侯府嫡长女林琼琚，留牌子赐香囊。”
林琼琚再次俯身行礼，对这个结果她早有心里准备，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倒是让江鹤年又多看了一眼。
——
秀女们过了殿试便可以返家，到了日子选中者宫里自会派轿子来接，未中者就只能重新谈婚论嫁。
但未中返家者鲜少有高嫁者，向来都是低嫁，被宫中送回来的女子，要想再寻门好亲事，那是难上加难。
这可能就是身为女子的悲哀吧，林琼琚叹气。
宫门外，侯府的轿子已经候着了，竹清上前问道：“小姐可要先返程？”
林琼琚点点头：“走吧。”
林琼琚上了轿子。
大道很长，她亦尚有很远未走，但终点未可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