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明星稀,回春堂的后院洒满了似是银白的月光,晚风伴随着虫鸣“呼呼——呼——”地吹拂着那墙边草。
“咯吱——咯吱——”
小院内东南角落的一间小房内传出。
徐铭仰卧在木制板床上,转转反侧许久,却如何也难以入眠,这十年来每夜都是如此,从一开始的因为心中恐慌、焦虑、彷徨,到现在因为始终渴望练气却不得法门而产生的焦急。
徐铭目光望着窗外的月光,心中却千回百转,始终难以平静。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足足十年了,从三岁到十三岁我也这些年也做了无数尝试了,竟是全是徒劳无功。”念及此处,徐铭也不禁有些心塞塞。
“怎么前世看网文同样是穿越、重生,别人都是外挂金手指搭上老爷爷,秒天秒地秒空气的,我这十年了还连门都还迈进去,也是给穿越老乡们丢脸了。”想到自己已年满十三,徐铭又忍不住叹息道“这在过两月我就要年满十四了,按古籍上所言我身体内的先天之气也将流失殆尽,今生怕是练气无望了。”
又在床上辗转许久,终是难以入眠,起身披衣,站在窗棂前,抬头望了望这他乡月,负手在后捏紧了双拳,又思虑了许久,终是意难平,不愿在这崭新的世界中碌碌无为一生,也始终对返回前世心存一丝念想。转身打开了房门,踱步而出。
徐老头倒也是未曾入睡,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棂将其身影映照其上,隐约间还能听到“咕噜——咕噜——”声传出。看身影也是正坐着抽那杆水烟枪。
踱步来到徐老头房前,徐铭却又不禁停下了脚步,心中又踌躇了起来,来回徘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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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子,进来吧,大晚上在老头门口溜达怎么久干嘛呢。”却是徐老头的声音传了出来。徐铭不禁一愣,又想起徐老头体内那强大的气,不禁有些莞尔,随即推门而入。
右手一杆铜质水烟枪,左手一个附满茶垢的青瓷茶壶,倒是徐老头的日常标配。看着此景徐铭却不禁一时有点无言。
“说吧,是看上了哪家姑娘了嘛,想得这大晚上不睡,老头也拉扯你十来年了也能帮你做回主。”徐老头嘬了一口水烟,挑了挑眉毛先开口调侃道。
借着昏黄灯光,徐铭望着徐老头那满头银发,岁月留下的满脸皱纹,可是却难以掩盖住那眼中的疼爱之情,不禁鼻头有点发酸,眉头眼角处也略微泛后。随即伏身跪倒在了徐老头身前,低头低语道:
“师傅,徒儿这些年可是有何做得不妥之处,让您老不满了”念及此处徐铭不禁有些咽语:“不然为何——为何师傅这些年始终不曾教徒儿任何练气术法,仅仅每日学习那岐黄之术与那养身的八段锦。徒儿每每念及此处真是只能暗自着急,而今徒儿已快近十四了,今晚只能斗胆一问了。”说完,徐铭便深深伏头而下未曾起来。
徐老头不由一楞,似是未曾想到徐铭会有如此一问,面色不禁有些复杂,氛围一时难免有点静默。“哎,也罢——也罢——”却是徐老头放下手中的茶壶叹息道。
“小铭,如今你竟是有此一问,那为师且问你你可知何为练气,练得又是何气?”
“徒儿不知,恳请师傅解惑”徐铭仍旧埋头未起。
“咕——咕——”抽了一口水烟:“哎——小铭你可知上古之时,先人们在生活在我们脚下这片土地,那时虽有气的存在可却是不知如何练气的,可先人们披荆斩棘,艰难地生活在草木精灵的环绕下。而这一切一直到先人们摸索出《黄帝内经》,并在其中初步写出了经络的存在,而后在历代先贤们的开拓下,有了如今主流的十二经脉练气法。”
嘬了一口烟后继续说道:“此练气法初起以人体出生的先天元气,合后天水谷之谷气,与这天地间存在的自然清气,三者合为正气藏于我们人体胸中之膻中穴,,而后引气入经。而这之后循着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阴肾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足厥阴肝经的顺序不断打通,也就是我们常言的“肺大胃脾心小肠,胱肾心包焦胆肝”,若欲打通哪一条经脉则需要其引经药,而每打通一条经脉便有着不可思议之效,而十二经脉皆打通者称为大周天者,不过据说此间还有小周天之法,此便是我所知的十二经练气法”
谈及此处,徐老头抽了口烟后又问道:“你知练气,那你可知这其中之艰辛不易?”
“徒儿不知。”徐铭俯首。
“哎,练气中三气皆不易得之啊,其中先天元气来之先天,而这边有许多先天不足者开始边断了前路,而水谷之气与自然清气合称后天宗气,水谷之气早已不是普通的水谷需是那草木精怪所生的水谷之气,而这自然清气也许独特的导引术来引气入体。”
“而这水谷之气现如今虽有养育,但终究是那山林中的占了大数,而这其中往往伴随着厮杀与争夺啊,与草木精怪争,与人争,乃至与这世间争夺。而那导引之法随着这岁月流逝,早已被这世间种种流派世家所把持。”
“起来吧,别在趴在那儿了,起来说话,你知道我为何要你认真学那岐黄之术嘛?”徐老头缓缓抬手向徐铭挥动了下,徐铭不由直起了身子。
“徒儿不知,未能明白其中深意”
“哎——你品,你细品下,这练气之法起源于医啊,这世间医并非皆是练气士,但是你需知,这时间顶级的练气士必然是医,况且现如今不就是那医师联盟执掌着世间,而一个医者兼是练气士时在通过考核后便是可称为“医师”。”
“咕咕——咕”还是那不变的抽烟“而至于那导引之法,我早年传你的八段锦便是其中其中之法。哎,那年徐州大疫,世间奔赴而去的医者、练气士不知凡几,,你的父母也是那时然慨奔赴徐州时,在这途中将你托付于我。而你的父母皆是医师,故而你的先天之元气本就强于常人,而我早年让你一面学习那歧黄之术,一面坚持那八段锦,本是希望让你如同你父母般成为一名医师。而后却是渐渐不希望你卷入其中,只要成为一名普普通通的医者,然后娶妻生子即可,到时为师忽略了你的看法。”
正说着徐老头却是站了起来,踱步到徐铭身边,抬手揉了揉徐铭的脑袋:“如今你也是近十四了,先天之气、水谷之气、自然清气三者已具其二,仅剩下这水谷之气却还需要个富有灵性的人参来作为引经药,既然你执意练气,这引经药且作为你的试炼如何?”
看着面前这须发皆白的的老人,眼角微红的徐铭一时竟是无语凝噎。
不可免又是一番夜话。“师傅,徒儿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心中暗下决心定要寻到这引经药,而后纳头便是对徐老头大礼三拜:“徒儿先告退,您老早行休息。”说完便起身关门欲回。
身后却是隐约传来徐老头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叮嘱声“小铭儿啊,这大医精诚,止于至善,还是需谨记医之一道,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全,切勿沉迷旁门左道之中。”
徐铭颔首,身影却是渐隐没在月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