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霜这一趟本是出来散心的,虽然被一朵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小白莲和卫梓灵恶心了一下,可到底也没吃亏,心情还算不错的回了太尉府。
等她到了家中,外公和舅舅也从衙门回来了,正跟娘一块坐着喝茶,舅舅陆奉面有怒色,外公倒是表情平静,不动声色的样子。
“霜儿回来了,可有买到什么喜欢的东西?”陆太尉笑眯眯的对叶白霜招招手,“银子还够不够,若是不够,要不要外公再给你点零花钱?”
叶白霜连忙用力的摇了摇头,外公宠女孩子是出了名的,听说当初她娘在家就是要星星不给月亮,想学武就学武,想和离就和离,陆太尉一律无条件答应。
如今她在府里,也算是见识到了外公的功力,不管她有什么事,外公绝不会说她一句,却能找各种理由将舅舅骂一顿,说到最后又都变成一个原因,都是因为陆奉没把外甥女放在心上!
陆奉:……???
而陆太尉所谓的“零花钱”,也曾经让叶白霜震惊过,上次陆惜拿了一张银票给她,说是外公给她拿去买花戴的,她以为最多也就几十两,谁知道竟然是一千两!
这要是真买了花戴,叶白霜估计自己这一辈子可能也戴不完,她表示不敢收,要将银子退回去,她娘却不以为然的说没事,外公从前也是这么给她“零花钱”的!
叶白霜在陆太尉身边坐下,笑着说了几件街上的趣事,半个字都没提小白莲和卫梓灵,这件事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真找上门来叶白霜也不觉得自己应付不了,并没有告诉外公的必要。
“娘和舅舅刚才在说什么呢?”叶白霜见陆奉还是气呼呼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的道。
“霜儿,你那个爹实在是够无耻的,我就说让我带一队人去,好好给他个教训,看他下回还敢不敢明目张胆的找上门来,居然还特地钻了我和爹不在的空子!”
叶远致对这个大舅哥一向是害怕的,当初他和陆惜吵了架,陆惜回了娘家,陆奉便气势汹汹的上了门,二话不说就把叶远致一顿胖揍,都没问一句到底为什么吵架。
一直到和离为止,叶远致不知到底挨了陆奉多少顿揍了,对他又恨又怕,总觉得陆奉就是想把他打死,他可从来没想过,陆奉到底是手下留情了。
这位可是皇帝御封的禁军首领,身手不说是绝顶高手也差不多了,若是他真想打死陆奉,一拳有点夸张,但估计绝对不会超过三拳,叶远致就得口鼻喷血而死。
至于陆太尉,叶远致则更是害怕,陆太尉子在朝堂上一向和气的很,可他的对手宁愿选那些看起来凶恶的人去打击,轻易也不敢在陆太尉背后使绊子。
“打打打,你除了一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脑子里还有什么?”陆太尉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陆奉,“都说狗改不了吃屎,你打上一顿,他就能洗心革面了?”
说完又笑眯眯的看着叶白霜道:“霜儿,别听你舅舅的,你说,要不要外公收拾他?外公可以把他调到西北去吃沙子,或者云南的蛮夷之地你觉得怎么样?”
这就是陆太尉的政敌害怕他的原因,他从来不在明面上跟人喊打喊杀的,可若是真得罪了他,他有一千种法子收拾你,还让外人找不到一丝痕迹证明是他做的。
叶白霜知道,他说的出就做的到,看在叶远致是她爹的面子上,叶远致真去了西北或云南顶多日子过得艰难点,若是换了别人,估计没多久就要“病逝”了,没办法,环境太恶劣了嘛!
听了外公的建议,叶白霜还真有点心动,可又一想,前世叶远致把外公一家出卖给了六皇子,搞不好这一世已经勾搭上了,还是留着他放在眼皮底下看着好。
等到顺着叶远致这条线,顺藤摸瓜把该揪出来的一个不剩的找到,叶远致便没了利用价值,到时候随便打发他去哪里都好,娘和自己便真的能过上眼不见为净的日子了。
若说娘对他是厌烦,叶白霜对叶远致可是真真正正恨过的,他虽然不是幕后最大的黑手,可引文他的贪婪自私害死了那么多人却是事实。
恨的最厉害的时候,她曾经想过,干脆用点毒药把他和祝玉毒死算了,可后来平静下来,又觉得何必脏了自己的手,背上一个“弑父”的罪名。
按照叶远致这上蹿下跳的程度,脑子不清楚还学人站队,早晚得把自己作死,她也不用自己动手,只要在旁边冷眼旁观就行了。
“算了,外公,”叶白霜微微摇头道,“成敖就要在京城现身了,此时肯定有好多眼睛盯着咱们呢,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让人捉住把柄,外公也要受牵连。”
陆太尉捋着胡子满意的点点头,叶远致虽然不是个东西,可外孙女却是个懂事的,人又聪明,长得还好看,肯定是随了陆家人。
想到陆家人,他又恨铁不成钢的瞥了陆奉一眼,挺大个个子,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光长个头不长脑袋呢,还没有小孙女冷静持重!
陆奉自然知道他爹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尴尬的一笑,他虽是个大老粗,可也是粗中有细好吧,大事上可从来没糊涂过,不过这些小事上,他确实没有爹和外甥女精明就是了。
接下来的几天,叶白霜还是在等待中渡过的。成敖那边的队伍已经快到京城了,他最近人已经出京去跟他们会合,再一起到达京城,觐见渭帝。
这手暗度陈仓倒是玩的巧妙。
最初成敖暗中进京时,叶白霜只想让他早些回去保平安,如今却庆幸这人来了。
不但助她良多,还确定了很多事情。
这天,她正跟娘一起开了库房,查看那堆积如山的各色绸缎,上次扔香囊砸晕太监的侍女匆匆过来找她,脸上有点焦急。
叶白霜见她使了个眼色给自己,便明白过来,跟陆惜说了声有事先回去了,便带着她回到了自己屋中。
“小姐,奴婢今天出去,听到一些关于您的流言,话说的很是难听,而且据说已经传了几天了!”侍女双手攥紧,愤怒道,眼里都要冒出火来!
叶白霜眉头微皱,对于女子来说,流言一向是杀人于无形的利器,自然不会无故就兴起,是她的哪个敌人在针对她,在她马上就要大婚的节骨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