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夜,肖宇庞又一次惊醒,等他清醒时,他才感到脸上的伤口在泪水下开始作痛,他忍住了没有叫出来,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个被惊醒的夜晚,也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自己的脸被泪水浸湿而隐隐作痛。
他坐了起来,突然感到一阵不适,看着不远处的门,他笑了,苦笑。曾经他也是这个宅邸的半个主人,也坐拥迪斯城半壁财富,也可为一表人材,可现在的他只得呆在一个不到十平又脏又乱的房间,一身引以为豪的武功也废了。
他有些伤感地来到窗边,窗外皓月当空,月光洒在树上,照出斑驳树影,打更人的声音透过高耸的围墙传来,渐行渐远。他呆坐了一会,从怀里拿出一把断剑。
如果一个用剑的好手看到这把剑一定会感到惋惜。这是一把好剑,是在这个世界少数的没有任何炼金术附加的好剑,如果一个用剑的一流高手拿到还没有断的剑都可以跻身顶尖高手的行列。
可惜,这把剑没有遇到一个好的主人,从炼制以来兜兜转转,经历了无数人之手却从未有人能够发挥出它的实力,最后落得一个放进宝库,无人问津的下场。
直到这把剑被肖宇庞从宝库拿出来的,随后肖宇庞的商队出事了,王不为看不上这把剑,也没办法从一个疯子手里抢走这把剑,也就放任他拿着。
他慢慢抚摸手中的剑,月光下剑身发出一阵银色的光芒,闪过他的眼睛。
“时间要到了。”
……
肖宇庞坐在一个石狮子上吃着糖葫芦,看着街道上来往的人群,身后是一个气派的大门,门上有块牌匾,上面赫然写着“马府”二字。大门敞开,里面是一个不小的院落,不少人搬着各种各样的箱子来回忙活。
“一一,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只有十五六岁样貌的丫鬟一蹦一跳地走到了肖宇庞所在的石狮子旁问到。
“胡姐姐,父亲大人要回来了,我自然要迎接他。”只有八九岁的肖宇庞装作大人的样子回答到。
“哦。肖二当家真是武艺高强,这一次听说又没有一人伤亡的完成了任务呢。”胡姑娘站在一旁看着街上的人们说道。
肖宇庞听到这句话后像是一个打了胜仗的公鸡一样昂起头,一种想要掩饰自己的喜悦,但又藏不住的语气说道:“那当然,我爸爸可是全世界最强的人。”说着肖宇庞从石狮子上跳下,甩着自己手中的糖葫芦。
胡姑娘笑了笑回答哦:“不过一一,你父亲出去前好像给你留了一本书哦。”话音未落,肖宇庞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可怜巴巴地看着丫鬟。而那女孩也只是笑了笑说了句,“我要去照顾夫人了。”就丢下肖宇庞一个人在大门处。
……
此时马府的大厅中,半杯茶,好茶已经放至半凉,几盏蜡烛不多,正好能让光填满房间,一个人来回走动,偶尔抬头看向门口,万分焦急。
突然,紧闭的窗户被风吹开,蜡烛被悉数吹灭。马不为心里一惊,本能地想喊出来,然后立马捂住自己的嘴,憋得满脸通红。
“大人?”马不为放下手,艰难地憋出一句话。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但他也知道对方来了。窗户慢慢合上,只有一阵月光透过窗纸照在马不为的那满是补丁的裤子上,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头上冷汗直冒。
“大……”
叱樱,刀搭在了马不为的脖子上,刀刃泛红,鲜血滴在了马不为的肩上,让他不由得打个寒战。
“大……大人,小、小的是犯了什么事。”马不为显然被吓得不轻,结结巴巴地问道。
“三日之后便开始了,所以不要搞这些没有意义的小动作。”那人冷哼一声,收回了刀在马不为脖子侧面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马不为依旧不敢动,过了许久,他才对门口的方向鞠上一躬。
……
一个身穿布衣,气宇轩昂的少年站在马府大门门口,抬头看着上面的马府二字深吸一口气,就这样他站了好一会呆呆的站着,旁边的护卫也认出了这个人是谁,但谁都没有打算来打扰他,直到一个女孩出现在门口。
那个女孩先是一脸惊讶,脱口而出:“一……”但很快便打住换了一种口气:“肖少爷,你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胡姐。”肖宇庞点了点头,“母亲大人怎么样了。”那胡姑娘低下头没有回答,他也只是叹了口气,“你要去药店吧。我和你一起。”
“不用了,少爷。我自己去就好了。”她直接拒绝了肖宇庞的提议,路过肖宇庞向着药店的方向走去。肖宇庞看着胡姑娘离开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他直接来到了马府的议事大厅,却发现一个人挡在门口。
“有客人在?”肖宇庞看了一眼那紧闭的大门问道。
“是的,马老爷在里面。”
“我父亲呢?”
“肖老爷前些天出去了。”
“那好,等马叔聊完,跟他说一下我回来了,我先去找我的母亲了。”
“好的。”
……
马不为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几滴血,他退了两步瘫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从怀中拿出一个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
“老爷。”一个人从房梁上跳下,那人身着夜行衣,一柄短剑背在身后,他落在地上不发出一丝声响。
“这人好对付吗?”马不为用力吞下一口问道。
“难,这人实力不差。”那人低沉地声音让人安心。
“先生这意思是……”马不为试探性地提出一个问题。
“哼,这种角色还不足以让我出手。”那人冷笑一声,像是笑马不为的愚蠢一般。
马不为没有说话,“那请阁下先行离开吧。”黑衣人点了点头,随后指了指地上的血:“这事要不要我帮忙?”
“不劳烦先生了。”马不为站起来,小步急促地跑到门前,为黑衣人打开门,毕恭毕敬地送他离开。
……
“这个单子,我们接不了。”
“为什么,迪斯城除了我们没人能接了。”
“上次的事情我们的损失惨重。”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接,不然我们拿什么对得起那些去世的弟兄。”
“你这样一意孤行,才会害得我们弟兄的牺牲毫无意义。”
“你知道这一单意味着什么吗,意味我们可以稳稳地站在南部。”
“我只知道这一单已经害得我们兄弟枉死。”
两人愈吵愈烈,眼看就要打起来了。一个青年叹了口气,推开门走进房间,“马叔,父亲,你们都冷静一下吧。”
“令子说的对,老肖,这件事我们改日再议。”马不为擦了擦汗。
老肖冷哼一声,愤愤离场。
……
在肖宇庞的擦拭下,这把常年不曾出鞘的断剑的光辉越来越明显。
“有人。”肖宇庞一脸诧异,但由于伤口,他的脸不由得一阵抽搐。虽然肖宇庞的武功废了一大半,但从战斗中磨练出来的技巧和直觉却还在,他利用自己所剩无几的气血之力开启了【武技·感知强化】后,他感受到有一个战力很强的人在和什么人对峙,但下一秒那人就在他的感知消失或者说死亡。
肖宇庞立马收回了武技,淡定地擦了擦嘴角的血“真是个可怕的人。”他收起了那把短剑安静地躺回了床上。
另一处,关叔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倒在地上的人,就在刚刚他仅仅只出了一拳,那人便倒地不起,这样的表现不经让关叔皱眉,在权衡一番利弊后,他还是决定先带他回去让他家少爷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