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了,开饭了。”
柔和而又熟悉的女声响起,聚在大堂里面粘包装盒的孩子们欢呼一声,小心翼翼地将没有粘好的包装盒放在了一旁,连蹦带跳的冲向了不大的食堂。
孩子们端起盘子,排好队领取今天的晚餐。
只见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婆婆戴着白色的头巾,拿着勺子将盘里的汤舀给了打饭的孩子们,并从一旁的筐里拿出一个烤薯仔放在孩子们托盘上。
孩子们打好饭后,井然有序地坐在大长桌子的俩旁,虽然这张桌子看上去已经很破了,但是被擦拭的一干二净,上面一点油渍也没有,露出了木桌的原色,甚至可以当成镜子来用
小艾眼巴巴的望着盘中的烤薯仔,忍不住咽下口水,每天的这个时候是最幸福的,因为可以填饱肚子。等待简短的饭前祷告后,他们抓起烤番仔便大大的咬了一口,也不顾及没有剥皮,一些孩子被烫了下,手一松,烤薯仔掉到了地上,连忙捡起来将上面的灰吹掉,然后再吃。
小艾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她并没有直接咬上一口,而是先将皮剥掉,当然剥皮的时候不小心烫了一下,柔嫩的小手顿时有一小块变红了。
她的眼眶红了起来,眼泪在打转转,就连毛茸茸的尾巴与耳朵也耷拉下午,但她耸了耸小巧的鼻子,将眼泪憋了回去,向手上不停的吹气,将烤薯仔上剩下的皮剥干净后才咬上一小口。
“真好吃!”
小艾的眯了眯眼睛,将剩下的烤薯仔狼吞虎咽的吞了下去,当然吃的有些急,难免会噎到。
“小心一点。”
在小艾的脸涨红的时候,有人轻轻的在她的背上拍了几下,待她缓过气来后,端起桌子上的汤碗喂了她一口。
忽然小食堂变得安静起来,只见其余的孩子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小艾,当然这也不是一次俩次了,雅儿姐特别照顾小艾,当然也有小艾年龄最小的一部分缘故。
“不要着急,慢慢吃饭。”雅儿姐笑着捏了捏小艾的脸蛋,“小艾真可爱,长大了一定是个漂亮的姑娘。”
小艾蹭了蹭雅儿姐的满是老茧的手,毛茸茸的尾巴来回摇动,表达她的此时愉悦的心情。
老婆婆和蔼的看着狼吞虎咽的孩子们,掰开一块烤薯仔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她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即便在寿命较长的萨科塔之中也算上是高寿了,头顶的光环不复明亮,随时都会熄灭,但托年纪大的福,她晚上睡觉终于不用戴眼罩了。
吃完饭后,孩子们将自己的盘子碗刷干净,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碗橱里,然后愉快的玩耍,待到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会乖乖的回到床上,聚在老婆婆的身边,听她讲故事。
即便离开了拉特兰数十年,她也没有遗忘自己的信仰,甚至比在拉特兰的时候还要虔诚,希望主不要太早的召唤她,让她有时间陪在孩子们的身边,看着他们长大成人。
孩子们沉浸在一个个引人入胜的故事之中,要不是雅儿姐将他们赶上了床,恐怕还要缠着婆婆再讲几个故事呢。
终于将孩子们哄入了梦乡,雅儿姐和婆婆轻轻的关上了门,进入到隔壁的房间中,点上了蜡烛。
昏黄如黄豆大小的光芒亮起,雅儿将孩子们有破洞的衣服缝缝补补,那几件衣服上补丁叠着补丁,由于光亮过于暗淡,雅儿姐只能尽力的盯着手中的衣物,防止扎到手指。
而另一旁的婆婆则打开了上锁的抽屉,拿出了账本,戴上了老花镜后,婆婆尽力将自己头顶光环的亮度变得亮一些,好让雅儿轻松一点。
雅儿年纪轻轻视力就出现了问题,看远方的东西就变得十分的模糊,尤其是近些日子变得更加严重了,稍远的地方在她的眼中根本就是一片模糊,什么也分辨不出来。
翻开皱巴巴的账本,将今日的收入支出一笔笔的记录下来,婆婆不禁叹了口气,孤儿院的收入已经不够日常的开支了,尽管孩子们也能帮些忙,但终究不能持久,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过不了多久孩子们就要饿肚子了。
雅儿补完衣服后,又开始粘起了包装盒,靠着这点微薄的工钱来支撑着孤儿院的运转。
婆婆将账本重新锁了回去,也粘起了包装盒,看着雅儿认真的模样,婆婆不禁笑着说道,“也不知道谁那么有福气能娶到我家的雅儿。”
似乎想到了什么,雅儿的脸顿时泛起了红晕。手上的动作加快了数分。
“我看阿仓那个孩子就不错,隔三岔五的就来咱们这里,还送了不少东西,帮咱们忙前忙后的”,婆婆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更重要的是他手里没有沾上人命。”
雅儿好奇的问道,“婆婆你是怎么知道阿仓的手里没沾上人命的?”
婆婆笑了笑,脸上的皱纹也舒展了几分,指了指自己眼睛说道,“我老太婆也不是白白的活了这么久,虽然看东西看不清楚了,但是看人啊,一看一个准,什么样的人在我的心里就像明镜一样。
阿仓是个好孩子,如果生在龙门的下城区都能有一番作为,可惜生在了我们贫民区,但在这种地方也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也是颇为难得啊。”
雅儿的脸更红了,就像熟透了的苹果,轻声说道,“没想到您这么看好阿仓。”
婆婆笑的越发开心了,前仰后合,“傻姑娘,我年轻的时候可比你大胆多了,我家那个老头子是来拉特兰交流的学者,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他了呢。”
“婆婆你很少说你以前的事,这件事我也是才知道的。”雅儿笑了笑,将粘好的包装盒放在了另一边。
“人老了,忘性大”。婆婆轻轻的拍了拍脑袋,将一直戴在胸前的吊坠拿了出来。
银白色的吊坠在烛火下闪闪发亮,上面蚀刻着拉特兰教会的标志,打开吊坠后,一张合影嵌在其中。
相片上是一对年轻的夫妇,他们相拥相吻,在吊坠的后面蚀刻着一行飘逸的哥伦比亚文字,
For the rest of my life(与我共度余生的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