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雷鸣一连响了好几天,隔三差五的轰隆声让初始惊讶的黎民最后也变得习惯。
被解千愁一脚踹进寒潭,拿着拐按在冰下的楚朝阳感觉身体已经麻木,数日来都被这般摧残,已经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了,不是说这里的水常年不冻么?这狼心狗肺的师父是从哪里找来的这处宝地?
他又忘记了自己的师门,殊不知,天下之寒,无人能及千峰雪。
想着自己之前暗地里下的那些功夫,比起解千愁的狠辣手段,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楚朝阳正准备摇晃着拐投降的时候,耳中却传来了解千愁的声音:
“所谓开金境,每家的理解不一。肤浅者只以为有个强健的体魄,道高者才知道其实远远不止于此。人在万物之中,集天地之精华,成为百兽之长,体内本身就蕴含着丰富的能量。修炼一途,便是要将人的能力发掘到最大。开金,便是挖掘身体内的宝藏钥匙。一旦突破了极限,内在的循环便会被开启,无需借助外力,也可自给自足,触发做为原兽的本能,最大限度的与自然相融,感知危险,提高自身的防御能力。而这种能力,非到极限不能被彻底激活,你以为天天躺在被窝里舞刀弄枪的就开了?”
“噗!你正经就正经,说什么花花?!”
楚朝阳没憋住笑连灌了好几口,猛地从水下浮上来,再也顾不得阻拦,拼命的咳嗽。
“看来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行了,别偷懒,继续吧。”
一拐子凌空抽来盘绕在他脖子上直往深潭里带,仓促中楚朝阳猛吸一口气沉了下去。
“偷奸耍滑于修炼无益,还吸气,吸个屁,给我吐出来!!”
楚朝阳憋得脸都青了,犹豫了下终于还是将空气吐了出来。看到水面上的泡泡解千愁满意的点点头,这还有点样子:
“有屁就放,有尿就撒,别客气。”
他奶奶的,干脆把血放干算了,这狗屁师父是要把自己给榨干吗?!
惨无人道,壕无人性,一使劲,几个气团又冲上了水面。
“废话少说,咱们接着正题。哎,我刚说到哪儿了?”
楚朝阳紧紧捂住嘴,差点要骂出来。
“奥,心归一处,神海空明,周元五藏,魂魄六府,以意驱灵,念融万物,八方来气,收入毫肤,运至中宫,养境开金........”
不知道过了多久,解千愁摇头晃脑的重新睁开眼,这一会功夫没想到睡着了。躺在岸上打了个哈欠,伸手要去拉拐,却没摸着。腾的一下跳起来:
棍棍儿没了!!
“楚小黄?楚朝阳?!兔崽子,你可别吓我啊!?楚朝阳?!!!”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穿着大裤衩的解千愁奋力朝潭底游去。
听着师父的点拨,楚朝阳渐渐的合上了双眼,按照口诀所说,依言修炼。寒冷的冰水将他淹没,早已无暇去想其他。渐渐的,体内竟有源源不断的气流涌来,皮肤好似都在呼吸,每一个毛孔都张了开来。一片空明中,这个水潭仿佛也有了生命,并非什么险境。原本阻力非常的深水,好似如同空气般不再那么的沉重。
他一点点的向下沉去,就连触底也未曾察觉。
身上背着百斩魂,集中而专注的循环体会刚刚被叮咛的修炼要旨,安静的盘坐在潭底。
黑暗幽深的水潭中,有点点金光在最深处闪现,分散的在他周围形成一层防护罩。
解千愁终于发现了入定似的楚朝阳,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就在快要到达楚朝阳的时候,借着他周身散发的微光,发现那根拐竟然被插在一旁。
完蛋了!!
他瞪大了双眼,惊讶的第一次品尝到了潭水的味道。
楚朝阳忽而睁开明亮的双眸,缓缓站了起来,眼中含笑的看着仓皇欲逃的不良师尊,抽出背后的百斩魂,做出了起手式,朝着解千愁的方向用尽全力挥出:
“震鬼杀神百斩魂,九龙分金定乾坤,给我来啊!!!!”
九条细碎的水流溯溯向着斜上方急速奔涌,上升的过程中越旋越大,隐隐可见龙形,细听可问龙鸣。
左右晃动,依旧躲闪不及,解千愁忙回身以施展法力抵御九路攻来的强大威压:
“楚朝阳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居然玩阴的!!”
“轰!”
“轰!”
“轰!”
“轰!”
“轰!”
“轰!”
“轰!”
“轰!”
“轰!”
躲在草丛里的余温抹了把脸:
“希望陛下别吃亏......”
旁边的侍卫小声说道:
“应该不会,我刚数了下,一共响了九下。”
“然后呢?这能说明什么?”
余温皱眉的问,后者答道:
“你想啊,咱们殿下可是九五之尊,怎么想可不都是不该吃亏?”
“嘿嘿,好小子,正事儿没办多少,马屁的功夫倒是无师自通!”
话音刚落,只听的“嘭!”的一声,巨大的水爆掀起了潭面,一条水柱从中冲出,依稀可见有个人影被顶了上来,用力的怕打着上方的树林。
四旁的侍卫都慌忙躲到了一边,带水潭平静下来,也不知谁喊了一声:
“没吃亏!”
余温狠拍了下身边兴奋的同僚,后者只是示意他看上面,众人只见解千愁正被挂在高耸的树枝上呻吟,口中骂骂咧咧的:
“王八羔子不学好,都学会打师傅了,师门不幸,师门不幸啊!”
“哎,咱陛下呢?”
还没高兴完,余温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楚朝阳还没上来。
“陛下,陛下!”
“喊什么喊,叫魂啊!”
楚朝阳站在对面的山上缓缓走下来,余温兴奋的屁颠跑过去,忙给他批上龙袍:
“主子,可算报仇雪恨啦!”
“王八羔子,还不来救我!”
看了挂在树枝上的解千愁,楚朝阳冷哼一声就回了温泉宫。
“哎,余温,余温,我知道你比楚小黄善良,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嘿嘿,这个,还真不好说。”
“哎,你个狗腿子,不救就不救,好歹把衣服给我留下啊!”
余温头都没回,伸手摇了摇,将他那身衣服挑在肩头就下了山去。
“撕拉!”
被树枝勾住的大裤衩发出撕裂的声响,看来是承受不了这个赤条货的重量了。
“师尊,为什么要说万物有情,连颗破树都不通人性!不可以啊!”
终于,树上只剩一件撕裂的白色裤头,下方传来长久的哀嚎,响彻山谷。
茂密的草丛中有个人影抱缩一团:
“小师妹,他们都欺负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你可千万不要嫌弃我,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