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儿，这里没有别人，难道你对师父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道云真人看出了祁道源的犹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和蔼的说道。
祁道源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情绪万分复杂。
在他看来，九州世界里的人都是虚幻的存在，他本来也不打算与这里的人有太多的交集，但穿越来后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已隐隐开始颠覆他最初的想法。
不论是狐芷的张狂霸道，还是道云真人的虚怀若谷，都无不在提醒着他，九州里的一切并不只是文字简单的堆砌，这里的人，也有着真实的情感。
拜道云等人为师，对祁道源来说可能只是权宜之计，但在他们的心里，已然把他当成了需要庇护的晚辈。
可能这就叫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吧，或许很荒谬，却也是事实。
祁道源平复下纷乱的思绪，拱手说道：“非是我不相信师父们，只是此事牵涉甚大，我……”
他顿了一下，重新组织了下语言，继续说道：“之所以要打听圣光族，是因为九州出现如今这般人、妖两族不死不休的局面，全是他们在捣鬼！”
“这圣光族自数千年前便开始谋划，意图谋取九州。彼时人、妖两族势大，且相处和睦，圣光族势单力薄，不敢正大光明的染指九州，于是便暗中使坏，多次挑拨人族和妖族的关系，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圣光族应该是颇善于隐匿行踪，总是在人族或妖族中间挑起些事端，然后嫁祸给另一方。起初之时，人族和妖族的高层鉴于两族多年来守望相助，对这些事情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两族之间的嫌隙却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后来，随着圣光族不遗余力的散播谣言、暗杀栽赃，两族之间积累的怨恨终于随着某一任妖王的惨死而彻底爆发，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圣光族的推波助澜。再之后，人族和妖族开始了持续千年的血战，到得现在，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众人听罢，面色各不相同，柳修诚半信半疑，说道：“小祁啊，人族和妖族争斗了千年是不假，但突然把罪魁祸首归咎在一个谁都没见过的圣光族身上，着实有些令人难以相信啊。”
对于柳修诚的疑问，祁道源并不惊讶，他虽然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证据，所谓口说无凭，确实令人难以信服，他先前的犹豫就是基于这方面的考虑。
不过叶鸿轩倒不这么认为，他白了柳修诚一眼，说道：“柳呆子，我看你是玩刀玩傻了吧，小祁有必要编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来诓骗我们吗？你也不想想，他是从哪里来的，了解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难道不是件挺正常的事情？”
柳修诚挠了挠头，说道：“说的也是啊，哎，对了，你这个耍剑的什么时候也带脑子了？”
叶鸿轩两眼一瞪：“你才耍贱的，你全家都耍贱！”
柳修诚宝刀一横，说道：“姓叶的，我警告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
眼见两人又要开始开启日常嘴仗模式，林嫣果断用河东狮吼对他们进行了强制静音：“你们都给我闭嘴，别有事没事在本宫面前打情骂俏，真是腻歪！”
“咳咳”，孔丘年假装咳嗽了两声，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他说道：“世间之事，并不一定非要有证据才能证明它的真实性。道源所说，乍听确实匪夷所思，但就算不考虑他的身份，单从历史上的蛛丝马迹进行推断，其实也能倒证一二。”
“孔院长通古博今，学识冠绝人族，老道愿闻其详。”道云真人长袖一甩，饶有兴致的说道。
孔丘年自谦笑道：“俗话说学海无涯，老夫实在当不上“通古博今”四字，道云师兄谬赞了。此事要说起来，倒是跟我早年兴趣有关。”
“老夫年轻时，对上古历史颇有兴趣，不论是正史野史，只要碰见了相关书卷，总要拿来研读一番，可书读的多了，后来便发现了许多蹊跷事。”
“哦？如何蹊跷？”
“我族史书记载，在与妖族彻底决裂前的两年内，族内发生了数百起妖族对人族的虐杀之事，而我细细探究后，就发现了更多的疑点。”
“比如，长居赣南的某个普通妖族，某日突然跑到漠北屠戮了数名龙门派弟子，当龙门派怒气冲冲赶到赣南寻人报仇时，却发现这名妖族已被人击毙。”
“又比如，天问堡数名初级弟子到山咸峰历练时，无故受到妖族袭击，全部命丧黄泉。天问堡兴师问罪时，竟发现凶手已坠崖身亡。”
“如此种种，短短时间内在人族各地频繁发生，却又有着不约而同的共同点，那就是行凶者与受害者在被人发现时均已身死，事情究竟如何发生，根本死无对证。如此巧合之事，当时之人身在其中，被愤怒和仇恨掩盖，或许很难发现问题，但在老夫这种后辈人看来，若说暗中无人故意推动，实在无法解释过去。”
“老夫曾试图在人族或者妖族内找出始作俑者，多番考究也毫无头绪，后来得知原来当时妖族内也发生过多起类似的离奇之事，便曾怀疑这会不会是人族和妖族之外某个族类的阴谋。毕竟我人族和妖族传承久远，本质上来说都是爱好和平，从未出现过大奸大恶之徒。我本打算着手调查此事，后来却因别的事情而耽搁了，再往后也就慢慢放下了。”
“今日道源所说，与我当日之推断颇为契合，我认为事实即便与此有所出入，也相差不远了。”
道云真人听罢微微点头，随后说道：“孔院长所说，倒是为老道提了个醒。”
孔丘年说道：“此话怎讲？”
道云真人：“可还记得狐芷所说，沈师兄杀她妖族亲眷数百人，导致她疯狂报复崖山之事？”
林嫣皱眉说道：“狐芷奸诈异常，她说的话怎能作信？”
道云说道：“两族对立无所不用其极，她战斗时奸诈一些也无可厚非，不过身为王者，她并没有对我们说谎的必要。”
林嫣冷哼一声，说道：“姑且信她所说，难道沈师兄会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吗？”
对于林嫣的讥讽，道云真人并不着恼，继续说道：“我自然相信沈师兄的为人，但如果就是道源所说的圣光族做了这些事，然后嫁祸给他，故意引妖族攻上崖山呢？”
“这种做法，是不是跟孔院长所说的上古可疑之事如出一辙呢？”
“圣光族，不存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