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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求援

把炎龙送回异界之后,罗杰斯抱着清新可人的圣女往城头赶去。圣女,几缕刘海恰当好处地斜在她的额头,小巧的眼睑边细长的眼睫毛轻轻地微动,白色的面纱显现出一个玲珑般娇小的面容。轻纱之下会是怎样动人的容颜呢?他真想趁着这四下无人偷偷揭开来好好欣赏一般。

不过现在可不是时候。

夕阳已有欲坠西山之势头。连续厮杀了两个多小时后,即便是强悍如兽族也累得直吐舌头了。当罗杰斯抱着圣女登上城头的时候,双方出乎意料地没有互相攻击,厮杀呐喊之声也销声匿迹。精灵箭手们拉箭矢的手都已经在不停地抖动。他从墙洞中向下望去,稀稀落落的兽人们大都已经停止了进攻,向着树林那侧缓缓退去,稀稀落落的狼骑士逡巡在城墙之下,深严戒备,毛发雪亮的冰狼向他露出狰狞的表情。

“能控制了古树魔法能量的不止有圣女。大长老年轻的时候也曾担任过大祭司,他的精灵魔法造诣也绝不在圣女之下。”灵曦提着长剑道:“刚才狼骑士向城头发起进攻,那些冰狼居然能够,大长老拼尽全力完成了圣女刚才剩下的法术才抵挡住它们的进攻,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罗杰斯这才注意到之前所有的木刺已经染上了一层淡灰色,应该是一些植物毒素,直直的刺全部整体向下弯曲,组成密密麻麻的倒钩,倘若有人强行攀登,只会一头撞上这尖锐的倒刺。

“那大长老人呢?要不要紧?”他关切地问道。

果然在一处甬道处,他看到了满面蜡黄色的大长老靠着墙坐着,紧闭着双眼,咬紧牙关身体在不停地微微颤抖,估计能听到他们讲话也没力气说话了。旁边两个精灵法师在不停地为大长老施放治疗术和恢复术,如清晨透过白桦林般的略带绿色的光芒温柔的流泻在其中,煞是好看,只是看上去收效甚微,皮尔斯身上并没有什么起色。

“你们这怕是禁术吧?每个施术者都是被搞得半死不活的。”,罗杰斯把圣女也轻轻地放在皮尔斯的身旁,无奈地说道:“圣女大人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生命体征正常,就是不知为何一直沉睡不醒。”

“精灵古树的魔力是无法估量的,我们凡人之躯无法容纳这支力量,只能遵循自然之神的意愿,将其引导至该去的地方。”

“今天虽然损失惨重,但好在又一次抵挡住了兽族的进攻”灵曦长老此刻也是浑身浸透,淡绿色披风也紧紧地粘在后背,却恰好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形。

今天的夜晚没有月亮,天空中罕见的连一丝星光都不曾漏出,漆黑的一片,与昨日月华普照下的原始森林迥然不同!

远处是一团一团红色的火光,嘈杂的声音不时传来,有的像马鸣,有的如虎哮,有的像狮吼,反正也听不懂。据说兽人还保存着野兽的本性,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兽性会让他们暴走,无法控制。

罗杰斯现在城墙上,远远望去,此地和彼处一路铺满了尸体,空气中烧焦的气味还在四处弥漫,像是加了黑胡椒粉的烤肉一般。城墙之上没有灯,他身边站着几个值夜的精灵族战士目光炯炯地直视前方。

精灵族天生的夜视能力也是其战斗能力的重要保障。据说他们夜晚的视力能力丝毫不亚于白天的时候。关于这点,罗杰斯有些小情绪在里边,因为这时候城墙之上黑灯瞎火的,精灵族战士们不用点灯,但是他可不行啊。

晚风清凉,吹来了身边的佳人的淡淡的幽香。昨天的灵曦还是病恹恹地依偎在他怀里,而此时经过了一天的战斗居然还能精神抖擞地站在他身边,罗杰斯真想问问她到底是什么神药效果居然如此之好,还是说说待在自己的怀里更有安全感。他不禁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先生白天战斗中可是受伤了?”灵曦看着他关切地问道。

“啊,没有”,罗杰斯干笑一声道:“大长老和圣女现在还好吧?”

“他们都已经转醒了”灵曦黯然道:“只是今日一战,虽然击退了兽族的进攻,但是我族也是伤亡惨重。常备的精灵战士已经锐减到不到三百人,还是包括了一半以上有伤在身的,后备补充的族人也大批战死;除了实力最强劲的大长老和圣女大人外,其余长老也只剩下六人了。我们恐怕…恐怕撑不过明天了……”

“所以今晚是个绝佳的机会!”罗杰斯转过头,黑暗中也看不清灵曦的样子,但他还是装作成竹在胸的样子看着她模糊的黑影:“昨晚看到的还有两路人马向这里集结,援军已经快要接近了!我们只要再坚持一天或者两天,就会有生存下去的曙光!”

“你是想偷袭吗!”灵曦惊讶道,黑暗中甚至能感受到她诧异的眼光。

“嘘!别叫那么大声嘛,别让他们听到了!”罗杰斯指了指远处的火光!

“可是,我们哪里有还有兵力去做夜袭,而且我们从来都没有做过偷袭这种事情,可能还没找到他们的营地就被发现了!”灵曦小声说了一连串无法完成夜袭的理由。

“当然不能叫你们去”,罗杰斯笑道:“你们白天辛苦战斗了一天,晚上我去就行了!”

“可是……”,灵曦犹豫道:“虽然先生是个高级的魔法师,可还是太危险了!对方可是有着几千人的兽族,虽然今天他们也损失惨重,但是根本没有伤筋动骨,而且他们最精锐的狼骑兵毫发无损,你这么过去,简直,简直就是……”

“你说的都没错,但越是如此就越是要发动夜袭,错过了今晚,‘森云’部落绝对撑不过明天!”罗杰斯坚决道。他说的确实是实情,援军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抵达,在敌军绝对的兵力优势下,根本就没有反手之力!

“靠这些呆呆的精灵族是不行了,要是桑丘在就好了!他虽然不是很靠谱,但总是有那么点水平的。”罗杰斯无奈想到。

“阿嚏!!!”

“有谁在骂我?”桑丘突然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前面就是森严戒备的罗西行省的守备军大营。

桑丘一行人风尘仆仆地感到此地,一如想象中的那样,连大门都进不去,遑论是去求援。

灵羽、灵蝶姐妹急的都要对守卫哭了:“大哥,我们部族现在被很多兽人围攻,真的是非常紧急。希望你们马上就跟我们出发,迟了我们部落就真的要没了啊!”

“还要我说多少遍,总督大人岂是你们这些贱民想见就能见的!再不滚,老子就把你们统统抓进大牢里!”一个人高马大的人类卫兵不耐烦地对着她们怒吼道。

“基尔,你不会是看上了这两个漂亮的精灵小妹妹了吧,老是想把她们抓进去,哈哈哈……”旁边另一个人类卫兵猥琐地嘿嘿笑道,引来其他卫兵的一阵哄笑。

“呸!旁边那猥琐的老头就给你们几个享用了!”那个叫基尔的卫兵恼怒道。

“闭嘴,你们在吵什么!”一个严厉声音如霹雳般炸了开来。

所有的人往门口望去,只见一个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一身笔挺的青绿色军装,囧囧有神的双眼直直地盯着他们,看上去应该是个职衔不小的军官。

刚刚在开玩笑的一群卫兵们立马鸦雀无声。

他不疾不徐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像是敲打在钢板上一样铿锵有力,站定在卫兵之间。

“你们的纪律呢?”他盯着眼前的一列卫兵喝道:“今天换哨后你们这值所有人重装绕西林十圈!”

说完,他又转向灵羽三人,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三个来干什么的!”

认真听完灵羽姐妹的诉说后,他轻蔑一笑说道:“第一,按照你们的说法,围攻你们部落的兽人部队至少是上千人之多,这在五百多年前的联盟战争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第二,你们所说的‘森云’精灵部落,并不在我们罗西行省的防区内,我刚刚差人查过全国的档案,也并没有这个部落的注册的名字!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你们在说谎!”

他大声喝了一声:“你们到此来是何居心,给我统统拿下!”

卫兵因为他们被罚正在气头上,听这军官令下,迅速挺起长枪,将几个人围了起来。

灵蝶姐妹一看这架势,顿时慌了神,慌忙解释。

桑丘浑似没事的人一样,他走上前站在灵羽姐妹与军官之间,笑眯眯地道:“大人,可否听我这个老人家一句?”

也不管那军官答不答应,他自顾自说道:“首先,你说‘森云’部落这个部族没有注册,我想问大人,整个帝国内实际上会有多少精灵族部落会到帝国政府中注册部落许可?几百年前的战争之后,精灵族虽然在名义上加入帝国的同盟,但实际上绝大部分的精灵族人选择回到了中央山脉之中,这是他们的天性。如果只有注册过部落许可的精灵族才是帝国的子民,希灵帝国恐怕并没有那么狭隘!”

“想不到你对帝国的历史、人文倒是挺了解。”军官皱眉道。

“至于兽人出现的问题,大人和各位虎狼将士们这些年应该很少跟兽人交手了吧,可能年轻的一辈士兵们可能兽人长什么样都不清楚。但是,兽人确实是存在的,每个帝国的野战军杀兽的阵型还是在修习。那么,在兽人消失的十几二十多年间到底是在做些什么?二十年的时间,难道不够一个个濒临没落的兽人部落繁衍生息、组建成一支上千人马的军队吗!您说是不是存在这种可能性?”

这个名为吉尔斯的军官是罗西行省的守备军第三军团的中队长,他戎马生涯多年,自然知道桑丘说的都是实情。事实上,不要说年轻的一辈士兵,就是他自己也是在刚入伍那年仅仅见过一次兽人,此后的时间里,与兽人的冲突越来越少,临时驻地越发显得无所用途,守备军的防区也逐步在中央山脉的腹地逐渐往城镇中缩小,很长一段时间的中央山脉的腹地内的情报一直是一片空白。

“即便有这种可能,但也太匪夷所思!如果真如你们所说的,兽人有如此规模的军队,你知道需要我们多少粮草和人马吗?”吉尔斯中队长年纪不过四十,但近二十年的戎马生涯练就了他敏锐的判断能力:“调动大规模的人马和物资,并不是我能做到的!以我对总督大人的了解,他是肯定不会相信你们的!”

“咳咳,大人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你算什么东西,叫我们长官跟你去说话!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基尔正在气头上,枪尖一横,指着桑丘的胸口喝道。

“哼!”吉尔斯冷哼一声,虽然桑丘说的都有那么些道理,但是贱民根本就不值得他认真对待嘛,刚才跟他们啰嗦了半天还是太抬举他们了!。

他抬脚转身,眼前突然一变。

四周的人都不见了,现在的天地是一片昏暗的空地上,漂浮着有如实质般的黑暗,远处的黑暗更加浓重,一眼看不到边际一般。

“长官莫急,借一步,你看就刚好借一步。”桑丘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瞳术!”吉尔斯本身也是一个十级的魔法剑士,他本能地想释放魔法戒备,却发现浑身动弹不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得。

“你到是谁!”吉尔斯吼道。

“长官大人不必惊慌,我只是想跟您说几句话而已,很快就会放您出去的。”

“您现在已经是守备队中队长了吧!真是年轻有为啊,大部分军人终其一生都难以达到这个高度啊!”桑丘看着吉尔斯胸前的军衔说道:“但实际上,您的官途已经遇到了瓶颈吧,以您的经历和才干,区区中队长实在是太屈才了!”

吉尔斯眼睛一动,心下戒备大增,看到桑丘盯着他胸口处是两个红色的虎头看心中才有些释然。

虎是地方军的军标,希灵帝国的地方常备军由地方总督直管,总督军衔由5个黑色虎头标示,总督之下是地方常备军参谋部,由三大统领直接对总督负责,三大统领是4个红色虎头,统领之下是分别是大队长、中队长和小队长三级管理,军衔依次是3个红色虎头到1个虎头,普通的士兵是好不显眼的绿色虎头作为区分。2个红色的虎头正是中队长的军衔标志,在常备军中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官职。

“眼下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摆在您面前!‘森云’部落的存亡实在是微不足道,您只要在保证自身军队安全的情况下在森林中斩获上百颗兽人的头颅,不论是你们做的,还是说精灵族拼死干的,都无所谓,总之您带出来就是您的功劳!这个战功再加上兽人军队在中央山脉崛起消息的证实必然会震动整个帝国!到时候想必陛下都会亲自召见您,并夸赞您的赫赫功勋!到时候那些什么什么大队长之类的职位都是小小的开胃菜而已啊。”

吉尔斯眼睛中闪烁着迫人的光芒,他沉默良久问道:“你到底是谁?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实不相瞒,我只是一名仆人,洛克行省的铠家族的一名忠实的仆人!我少爷目前正在‘森云’部落中,我唯一的希望的就是能早日回到他身旁保护他。至于那两个小精灵确实是’森云‘部落的,我家少爷相中的马子,所以才让我这把老骨头陪着来搬救兵。”

“铠!”吉尔斯瞳孔蓦地一缩:“你胸口的刺的徽章就是铠家族的,难怪,难怪这么眼熟!”

这次轮到桑丘心下一惊,他想不到这人还真知道铠家族,看样子了解的会比他想象中更深。表面上他仍旧笑呵呵的:“呵呵,铠家族是洛克行省一个土豪家族而已,大人这次襄助,我家主人一定会有重谢的,无论是金钱上还是在官场上!”

“如果我拒绝呢?即便你说的是真的,但相应的风险太大了,我怕我无福消受!”

“大人何必试探呢,您的眼中分明满是渴望啊!”桑丘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所谓是富贵险中求,大人又想加官进爵,又想不劳而获,这可是白日做梦哦!”

吉尔斯沉默了。他十七岁参加了参加了西部边防军,在西北大漠中奋勇杀敌,出生入死,不到二十岁就被长官相中提拔为小队长;后来又用了五年时间提拔为中队长。可是由于军队中派系斗争中站错了位置,被调离了边防军,编入地方常备军军籍,直至现在十年过去了,还不能得到提拔,还一直在被地方势力排挤。在他内心深处,他是多想,多想能有一次机会,就一次渺小的机会,他也想好好把握住啊!

“我最多只能以拉练的名义调动一千左右的人马”,吉尔斯缓缓说道:“而且还不能带过多的辎重,这点兵力……”

“足够了,将军大人!我们并不是要在现场做拼死杀敌,我们只要乘着双方拼死拼活的关口,再给兽人捅上一刀,捞点人头而已。轻装简从,我想大山里生存是不成问题的。”

“你少爷不是还在精灵部落中?这么随意能救出他吗?”

“谁叫他给我扣发了工资,就要让他吃点苦头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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