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跟大师兄一起,”李淳风走到许送身边站定,许送虽然总是欺负他,却总是给他一种舒服的安全感,宇宙深处神秘未知,是目前人类的绝对禁地。
但以李淳风这样的绝世人物,想到未来某一天自己老死在地球上未必不是一种遗憾,纵然埋骨星空也远比老死在地球上来得有意义。
“我也去,”赢成功看见已经有三人同意去了,当即举手表决,生怕慢了落后似的。
奥斯顿·凯迪和凯伦·琼也站起,表示愿去,与其几十年后老死在地球,碌碌无为,不如去宇宙星空闯荡一番,毕竟这种机会可太难得了。
李教授含笑点头道,“从明天开始除了许送,你们五个人每个人的父母都会按李淳风父母的标准收到钱。”李教授又将目光转向许送,“你也可以自由支配这笔钱,你想把这笔钱给谁?”
许送沉吟道,“如果可以,我想把这笔钱捐给儿童福利院。”李教授微微点头,表示应允。
“既然决定了,那么你们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发了。”
“明天就出发?这么快!”众人大感惊讶。
“两名大祭司即将进入沉眠,谁也不知道他们还能坚持几天,因此越快越好,我也希望你们能早日归来。”李教授道。
许送目光闪动,“我们真的还能归来?”
“你们这次的目的地是众神祖地,要到达目的地,需要先达到众神的境界,640光年外,位于猎户座的一个超级修真文明星球上,是你们的第一站位置。大祭司的能力也只能送你们到哪,当年众神曾经短暂停留,并且在那里留下星图,你们需要拿回星图才能继续前行。没有星图的指引,在浩瀚的宇宙中随时会迷失,直至最终化为宇宙尘埃。只是要拿回星图,绝不会是容易的事,这也是我为什么只教你们最基础功法的原因,你们的来历不能被看出,到那之后,才是你们真正修行的开始。也许,等你们归来之时,你们业已成为众神中的一员,机遇与风险向来共存,天无绝人之路。大祭司既然有这个计划,自然不会毫无把握,需知你们此行的成败事关消失的众神。”李教授满意的点头,同时心里也愧疚不已。
说到底,众人肯踏上星空古道,是受了他的蛊惑。华夏有句古语叫自古英雄出少年,说的就是少年容易热血,去做一些不加思索单凭勇气和热血的事。换了年纪大一点,未必就肯听李教授的蛊惑而踏上全不可知的星空古道。其实对于众人此去的成功几率,微乎其微接近于零,只是大祭司已无路可走,随时可能进入永久沉睡的状态。
唯有热血少年才有满腔的勇气无畏,敢为理想抛弃一切,勇往直前!唯有热血冲动的年轻人敢诀别父母踏上漫漫征程。这一刻李教授觉得自己就是个忽悠人的神棍。这半个月内他一直和两名大祭司在一起,一起共同推演了无数种可能,星空古道已有60万年未曾动用,且许送一行六人也没有众神祖器,就算将来有一天修为境界能达到众神的境界,想要跨越星系横渡宇宙也是困难重重。
李淳风苦笑道:“师傅,在您口中光年的距离怎么跟公里似的,想到就到啊!”
“师傅,既然此行的任务如此重要,大祭司为何不传我们众神的法术功法。”川沐英子又问出一个疑问。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回答,因为李教授也曾经问过大祭司,“众神历代传承的修行秘法中含有历代祖师的精神烙印,修炼众神秘法,须先得到众神祖器的认可,否则只会爆体而亡。”
未来的路神秘而未知,众人皆是年轻气盛,豪情万丈。不过与家人的简单告别总是要的,各自回房间联系家人,按李教授的吩咐说是参加一个高度保密的任务。
阴历已是月底,月亮尚未升起,许送用双手枕着头独自躺在别墅房顶,静静地望着满天繁星。近几年华夏京都大力整治环境,往年常见雾霾已渐渐消失,此处又是远郊,晴朗的晚上已能如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般看见漫天星光闪烁。
就要离开地球了吗?从小孤苦无依,但毕竟周围好歹都是人啊,活生生的地球人,此去深入宇宙星空,真不知道会遇见什么!心中难免有些不舍,虽然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不舍得放不下的到底是什么,仔细想想,还真没什么事是他放不下的。
或许当年众神造人时,将留恋人间怀念故乡写进了基因之中。
微风轻动,暗香袭来,无需回头,许送知道来的是川沐英子,这名女孩身上有一丝特有清新脱俗的香味,许送自然也看出川沐英子对自己的感情。
许送的耳旁,川沐英子伸手递过一瓶刚开封的澳洲红酒,“大师兄今晚看星星居然忘记带酒了,我帮你送来啦。”语声清脆柔软,暗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
许送轻身坐起,伸手接过酒瓶,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拍了下身边位置,示意川沐英子坐他身边。川沐英子也不矫情,走到许送身边,静静坐下,宝石般清澈的眼睛望着许送,右手自身后伸出,食指中指无名指间分别夹着一个水晶高脚酒杯,“两个人喝酒是不是会比一个人喝酒有趣点?”
许送哑然失笑,接过一个酒杯先倒半杯递给川沐英子,再接过另外一个酒杯,倒了半杯给自己,轻轻放下的酒瓶微微嵌入三十度倾斜的屋顶沥青瓦中。
“不碰个杯吗?”川沐英子举杯望向许送,微微歪着头,神情俏皮。
许送微笑举杯相迎,杯口轻轻一碰,“叮——”的一声,声音甚是清脆悠扬,显然这二只杯子是价值非凡之物。这一声倒是微微吓了川沐英子一跳,生怕有人听见清脆的碰杯声来房顶看个究竟。自己这样和大师兄待在屋顶喝酒算什么?约会吗?
想到此处,不禁脸色微烫,自己虽然看不见也知道脸色一定已经红了。
星光虽暗,但许送是何等眼力,自然也看见了川沐英子脸色发红,不由轻笑道,“如此良辰美景,能与佳人举杯话人生,平生之幸!”
川沐英子有些诧异地望着许送,她没想到一向潇洒不羁的大师兄能说出如此文绉绉的话来,一时间还真有些不习惯,掩嘴轻笑道,“大师兄,我还是喜欢你潇洒不羁的样子,你这样,我会觉得怪怪的。”
许送举杯,半杯上好红酒就这么直接被他倒入口中,喝完后还杯口朝下,朝川沐英子眨眼睛,意思自是说,我干了你咋办?
“大师兄你能不能别这么喝红酒,这酒好贵的!虽然不用咱们出钱,也别这么牛喝水似的。”川沐英子有几分责备,哪有人喝上好的红酒是这么一口闷的,又不是喝啤酒。
许送笑道,“法国的红酒才适合细品慢饮,但这瓶是澳洲的西珠丽,酒在杯子每多待三十秒,酒中的果味就会流失百分之五,不信你试试。”
川沐英子睁大眼睛,“真的吗?”声音中虽带不信,却是举杯一饮而光。
红酒度数虽低,这么一口灌的喝法,还是令川沐英子微微咳嗽了起来,想必是个平时不常喝酒的女孩。
许送放下手中的酒杯,伸手轻轻拍了拍其后背,“什么味道,喝出来没?”许送的亲昵动作令川沐英子浑身一颤,初次被自己喜欢的男生接触原来是这种触电似的感觉。
川沐英子低头,声如蚊呐,有几分羞涩又有几分窘迫,“喝的太急了,除了有点甜,什么味道也没喝出来。”合着跟猪八戒第一次吃人参果似的,一咕噜吞了,楞是没尝出味道来。
许送失笑伸手拿起酒瓶,接过川沐英子的杯子,又倒了半杯,“再试试!”
川沐英子双手接过杯子,轻轻咬着嘴唇,低声道,“大师兄你是不是想灌醉我?”
许送看出了她内心深处对即将远离家乡的害怕与失措,轻叹一声,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柔声道,“纵然宇宙浩瀚,星空无限,大师兄会一直在你们身边。”
川沐英子独立默默坚持了许久的坚强瞬间崩溃,转身抱住许送放声哭了出来,再也顾不上是否会被人听见。
许送放下酒瓶的同时,伸手轻轻一招,川沐英子失手扔下的酒杯到了他手里,随手放在身侧,另一只手不停轻抚其肩膀无声的安慰。
一名十八岁的女生,纵然再出色,忽然间要远离故土,去往遥远不可知的宇宙深处,更不知归期是何时,也许再无归期。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只是如果不去,又会与许送永远天各一方。许送心中也清楚,川沐英子选择去宇宙星空和自己也有几分关系。
川沐英子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也许是哭出来的原因,也许是大师兄的安抚,原本紧张害怕莫名恐惧的心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一张脸虽已红成晚霞,却固执地抱着许送不肯放手。
许送哄小孩似的边轻轻拍着川沐英子肩膀边轻声道,“就算以后天塌下来,大师兄比你高,也由大师兄顶着。”川沐英子用埋在许送怀里的脑袋拱了拱许送,有些欢喜又有些害羞的嗯了一声。
前路依然是前路,依旧神秘莫测,一颗心却已经慢慢定了下来。
“凯伦·琼也和你一样需要安慰,你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许送诱导着,最难消受美人恩,虽然许送长的有点黑,但不妨碍不时有莺莺燕燕围着其打转,或许是许送的确长的和那位捐助近三百所希望小学的明星有七八分相似,或许是许送脸上那种源自本身强绝实力好似什么事情都漫不在乎的笑容。
“不要,我刚才拿酒的时候,看见她去敲三师兄的房门了……”川沐英子低声回答。
“这样也好,”许送心底想着,只是没料到赢成功外表看似有些憨,桃花运居然也不错。以前并不觉得地球有多美好,此刻想到马上要离开,莫名觉得地球的亲切。能找到一个拥有相同灵魂的人彼此相伴,对即将远行的彷徨内心不失是一剂良药。
许送本是个潇洒不羁的浪荡子,什么温柔乡没见过?忽然侧身将川沐英子柔软的身子整个抱起,横放在腿上抱紧。川沐英子颤抖地低低嘤了一声,听在许送耳内甚是诱惑,却没阻止许送的动作。
许送却不再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抱着川沐英子,呼吸着带着淡淡女生体香的夜风,望着天上闪烁的群星出神。川沐英子自然而然的双手搂住许送的脖子,将脸贴在许送耳边,心有默契似的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听着许送的心跳和呼吸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川沐英子将脸勇敢地凑到许送眼里,目带欢喜,轻声道,“真好!”
迟疑了一下,习惯性地咬了一下下嘴唇,接着道,“在最美的年华,遇见最好的人,真的很好很好。”眉宇间尽是得意。
许送脸上浮现一抹坏坏的笑意,“在最美的夜晚,遇见最美的佳人,也真的很好很好!你一定没想到我不是一个好人。”
“难道还有人认为你是个好人?”川沐英子微微直起身,将头靠在许送肩膀上,语带戏谑,目光却不敢再与许送接触。
不多时,细微的鼾声轻轻响起,居然睡了过去。许送又好气又好笑,本身浪荡不羁的他,在相似的夜晚也曾抱过一些女子,还没有一名女子能在这样的环境直接睡着的。瞬间有一种抱着自己女儿的感觉,这也能睡着?
同时也对这份信任有一份小小的感动。一名女孩能在一个初次接触男人的怀里静静睡去,内心深处对这个男人必定是十分信任放心的。
许送一动不敢动,唯恐惊醒她。脑海中却闪过一个个女孩的倩影,这些人以后或许永远不会再见了,但愿她们以后都幸福吧。同时许送也很佩服自己,怀中抱着这样一个晶莹剔透,不染一丝红尘气息的女生,还能想着别的女子。
也许,自己天性是个心性凉薄之人吧!许送这样想着。
川沐英子醒来的时候,月亮已经升起,夜已深。许送保持刚才的坐姿,竟似一动没动过。川沐英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望向许送的目光,“我睡了多久了?”
许送用嘴示意性的指了下凄冷夜空下的一弯残月,“今晚月亮要到十二点才会升起,连它都上班了,你说睡了多久?”
川沐英子鼻子轻轻哼了一声,一片红霞浮上脸庞,这还是第一次在除父亲外的男人怀里睡着了。心底却升起满满的幸福——这个大师兄啊,以前一定祸害过不少女生,这次落在自己手里,可不能放过了。
“明天一早就要启程了,早点睡吧。”说着,许送轻轻放下怀里的川沐英子站了起来。谁知平时英武才情的川沐英子此时竟然连站都站不稳,离开许送的怀抱,身子一晃竟差点摔倒。幸得许送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川沐英子脸色潮红,有些幽怨地望着许送,低声在许送耳边轻轻道,“抱我回去,我现在浑身无力,一点使不上劲。”身为过来人的许送立时明白是怎么回事,却大感头疼,暗想,这速度会不会太快了点,眼下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直把川沐英子抱进她房间放上床后,许送逃似的离开这间充满女生清新香味的闺房。坐在床上的川沐英子露出了羞涩又舒心的笑容,刚才若是许送想做一只大色狼,她已是完全无力反抗,谁知这货却不似平时那般放浪不羁,居然逃了。心中有些失望又有几分欢喜,竟连川沐英子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失望还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