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十二月的雪花,端是祥瑞预示着新一年的景象。而我在这种错综复杂、跌撞起伏的挣扎中摸爬滚打。是谁在梦境里告诉我她去天上做官,又是哪个消息铺天盖地漫天飞卷而来,眼泪、无助、彷徨似乎这些都远远不够!看着水泥封砌了骨灰盒,看着门前的春联绿色的泛着白光,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叫做四季,而我被冰封在了最谷底。
第二个年都还没过她就已经来我们家了。剪着和我妈一样的短发,对谁也都客客气气的。年少不知世事,心也悬在为家里那个男人考虑的弦上。他出乎意料地非常中意她,即便我流着眼泪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被强行驳回意见。给她写了爱心卡片表示自己愿意接受她包容她,也忘却并原谅了之前我们第一次去找她她躲在厂门口不肯出来和我们一起,更恍惚那种嫌弃、鄙夷的眼神。那一刻我深深地感受到了,我是可以滚出去的绊脚石,弟弟是可以塞回娘胎里的拖油瓶。
谋划完我的房间,添置完毕新的家具,顺理成章地再次明确要求彩礼确实要10万,1000块一个月算生活费有个10年也就需要那10万了。保姆都比这贵气得多,要划算得来。上门提亲的时候还带上我们两个,是老人家说要见见,有多可笑,一个八十几岁的老太婆还不放心一个三十几岁的二婚女儿。一切都只是随场应和。欢乐不是自己的,热闹也只是哀伤的。本来来凑热闹的邻居看见我们两个小孩才好心低声相劝,那时候不懂男女情事都如此龌龊的人会有多恶心,以为绿茶不绿茶关系不到我,以为自己做好自己别人也休想再有什么要求。箭就在弦上,发还是不发,生杀大权似乎都不在我手上。
为了拿到完整的10万块钱而宁可不办婚礼的女人进门了,需要情感滋润的人不是我,需要温暖补助的人不是我,所以我并不去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只要他们相安无事我也就随遇而安了。每天独自楼上楼下上学放学脚步匆匆,当她站稳脚跟渐渐适应这里的人际关系开始以女主人身份自居的时候开始教唆起我来了,先是咒骂我放学回来只知道躲楼上也不知道干什么玩意,见没反应之后又笑盈盈地在男主人面前规劝我要时常下来走动,不然都不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新鲜事什么好玩的事情。听听!
一顿好言相劝如雷贯耳,还不太愿意去路上走我就选择先大厅里转转,把玩她的新电瓶车,试坐着感觉自己在骑行一样。她看见之后尖牙利嘴噼里啪啦一顿盖说我身上脏不要弄脏她的电瓶车。一个活生生的人还不如一辆用了两到三个月的电瓶车!心中的怒火刚涌起,旁边的狗腿子就过来灭火叫我不要张扬对家里影响不好弟弟还要上学还要人带。这个时候这个做奶奶的倒尽职尽责,连自己的子女都不愿意养育一味地拜金求荣,孙子这点我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希冀。克死两任丈夫在这里得不到尊重和地位的她,还能在这里落井下石、助纣为虐自欺欺人。观音菩萨都要替我谢谢你给了我大慈大悲的机会!
快年终了,说要给我买过年衣服的她拎回来一件分外亮眼的橘黄色薄皮衣。本来泽望可以自己选一件又或者希冀她能买件好看的想着给她将功补过的机会。先是问我喜不喜欢说是第一眼就相中的我肯定会喜欢,满心失望又不忍直接地吞吞吐吐犹犹豫豫摇摇头才试探性地开口说不是很喜欢。她就拎着衣服甩头走掉。还边走边说不喜欢噶我喜欢。晚上两个人就过来游说了,前调是衣服很漂亮的我都想拿来穿不信你试试看穿上会漂亮起来的,中调是不好退货的本来就还价买来的交流会上买来的人早就找不到了,后调是先穿这一年,明年再买件新的再买件你喜欢的。附调是衣服吧随便穿穿的啦!哑口无言,本来能尝试性接受的东西一下子变成一种负累压在心头,从没有新衣服的去年等到衣服都变小了的今年觉得总能买件漂亮又保暖的外套,却只能接受这种薄薄的施舍,明晃晃的橘黄色在渲染开来的阳光下亦或是在冰冻的空气中都无不喧闹着晦绝沉沦,有人路过说“我以为是块广告牌”,还有路人“个神经穿这么黄”“别吵人家有后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