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宛若幻梦般的囹圄中,海潮翻涌着,奏响了初生的序曲。”
“是爱与被爱的童话,是弱蝶振翅的幻景,是珍视之人的相离,是川流之人的轻语,是长歌崩弦的瞬息,是断翼之鸟的哀鸣。”
“自脆弱的妄想中寻觅,那片被重复铭刻千百次的梦境,浸泡于一片青涩之间,偷换着糖果初甜,藏入月海之间。”
【离镜9023年花朝上浣之三日】
【北.凝夜之地.“泠雪”禁区】
霜风叩着那作响的铁栏,冰晶生长着,在上面凝上了一次薄霜;四周一片沉寂,伴着暮色,浸润在那盛放的故曲里。那月白色的倒影自天穹坠下,晕染在大地之上,带着深邃的空洞,迷失在黑夜里。
黑白交界,相触的流萤间,是童谣和黯影的彼此交融。
那音符相对迂回,层层攀升。是遥遥相望的目光灼灼,是霜花离离的皑皑相熄;她们翻卷着,在跳动中是杯酒相触的川流不息,在下沉中如同溪流长行的遥相对望;她们向着远方奔去。
在一片黑暗中,她似乎在慢慢地下坠。
强烈的情感随着海潮的起伏翻涌着,化作漆黑的碎片,缓缓的生长,割裂……
霜沢缓缓睁开眼睛,意识在无序且虚无的音律中渐渐变得清晰;宛若呼吸的重音在那轻摇冰点的点缀下,不断的迂回周围的一切又重新向上轻摇着攀升,她的周身闪烁着荧光,随着海潮的层层翻滚向上。
当呼吸声开始规律地起伏的时候,她已经被潮水簇拥着,推上了雪原。纯白的长发沾着长夜里的新露,随着清风的呓语悄然抚摸着她的面庞;在那长发之间,一对狐耳悄然摇动着。带着一丝倦意,她慵懒的趴在了雪原上,伴着深入骨髓的寒意,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过去了许久,在狐耳轻摇的瞬息,她听到了自远方传来的一阵剧烈鸣响。血红色的荧光宛若流星般向着她飞来,出于本能,她挣扎着展开背后纯白色的羽翼,向着天空飞去。蓝紫色的天幕之下,血红的荧光盛放着,擦过纯白的羽翼,高速向着地面坠落。一阵哀鸣声响起,她向下坠去,一切渐渐归于寂静。
......
“唔嗯......”自红色雾霭中响起的声音渐渐传入了霜沢的狐耳中,她睁开眼睛,平躺在地上的胴体右侧,羽翼像是被烧灼般缺失了一整片;宛若石蒜的色彩在雪地上晕染开去,像是初开的花。
“刚刚从新月之潮中诞生吗?抱歉了。”身着红白色衣衫的女孩向着霜沢走来,霜沢带着一丝恐惧,缓缓地向后移动。
“别怕,没事的。”她手中牵引着海潮中地液体,浸润着二人的伤口,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暖意,伤口开始缓缓地愈合。
霜沢看着她的面庞,又躲闪着眼神地相交,在那海潮渐渐枯竭后开口:“白夜?”
“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白夜转过头,似乎带着一丝警惕看向霜沢。
“不知道......”霜沢闭着眼,像是在脑中搜索着词句,然后一个个生涩地吐出,“狐耳...情感...思想...吸收...”
“嗯...大概懂了,要跟我走吗?”白夜汇聚着荧光,一把缀着银白的血红色镰刀渐渐形成。
“......”霜沢像是试探般在手中凝聚着荧光,纯白的荧光飘忽不定地游走着,又很快地四散开去。“可以?”
“没事的,放心吧。”白夜轻笑着,轻抚着霜沢的狐耳。“你虽然利用新月之潮的能量转变到了和儿童一样的生理状态,但实际也才刚刚诞生,如果你想的话...以后我会教你的。”
“......”霜沢抬头望着白夜,斟酌着露出了一个微笑。
她拖着纯白色的衣衫,向着海潮起伏的交界走去。她未曾见过绚烂如画的花海,在那新月之下的端庄面庞;未曾感受过那宛若飞鸟长鸣的心跳,宛若齿轮跳动的不绝音律;未曾向那冰冷的时间中,用喉腔,奏响新的童话。只是听着风呓,在那闪烁这的纯白荧火中,在零落白瑰入梦的交界。只是在那冷光之间,她褪去海潮所泛起的层层微光,向着无垠的天穹张开了翅膀,纯白色的羽翼在清风的吹拂下,慢慢地,慢慢地向着远方扬起,沉落。与世界相互交融,相互藏匿着;他们等待着晨光熹微的瞬息,在那时候,那个在长夜中前行的终点。相信曾经相信的,看见从前祈愿的,梦见曾经珍视的;寻觅一切的一切,在零落白瑰的花海中沉睡,不再醒来,不再哭泣,不再感到孤独,更不再为穿流不息的喧闹而迷惘,不再为固步自封的永恒而悲伤。
只是在宛若潮息的不绝音律中,翻涌着,向着下方深入,沁入最深的梦里。在一切还未醒来的时候,收到那像是一直在耳边的低语。
活着。
在寂静的世界之中,盛放与衰败。
在微笑的潜藏之外,前进或逃离。
在虚构的妄想之间,铭刻或怀疑。
在童话的月落之后,改写或相信。
在童谣与黯影之内。
向着长夜。
轻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