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啊，方家老夫人才算得上是真厉害！”
“那是，方老夫人是这个！”
“诶！你们耍酒疯耍归耍，找死到外边去啊，小店生意恕不招待了啊！”
夜幕降临后的街道安静而祥和。
不是一两声更夫的梆子声带着两声吆喝远远传来。
店门口挂着‘酒’字大灯笼的小铺却是依旧喧哗。
黑木柜台带着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油光，柜台后肥头大耳小眼睛的老板眯着眼蜷缩在缺个扶手的椅子里打盹。
数个苦力打扮的精壮汉子三五一座，各自占了小半大堂，喝酒吃花生米，大声讨论着方家城的种种好坏。
不过说到最后，终归还是对此地赞不绝口，对一手营造出此等盛世的方家夫人更是大声赞美。
若不是担心折了老夫人的寿数，方家城的老百姓怕是都有心给她建奶奶庙了。
这些均是附近商街中心的货工，平时无事都有着其他的营生，或是种地，或是打猎，或是上山采药去，种种。
但是总归只是勉强糊口，这还是好的，其他地方怕是日子艰难的难吃上饭。
而方家老夫人却是一手号召了众人形成了这种没活种地，有活兼职的形式，日子却是过的比以前好多了。
而刚刚眯眼大喊的店老板，推搡不过，三杯酒下肚，亦是和众人一起大声戏闹。
平日都是街坊邻居，里面几个小崽子，还是他看着长大的，倒是不复往日伙计眼里的尖酸刻薄相。
胖老板红着脸，一脸高深莫测的小声说道：“你们不知道吧，我可偷偷告诉你们~。”
“方家老夫人，那可不是一般人，是当年大老爷偷跑出城历练归来一起后来的。”
众人平时那听过这等秘密，爱好八怪又是人之天性，一个个酒气冲天的脑袋却是都伸了过来。
晕头转向的等着老板的下文。
胖老板看着众人围上来，就连伙计都偷偷抱着酒瓶挪了挪步子，又是自得的一笑。
暗道：“但是啊，你们可不知道，老夫人其实姓御风的~！”
且不说小酒店里一众酒鬼的大惊失色，方家族地这边，却是有了新的变化。
看着眼前这位衣着朴素的说是中年也可，说是少妇也可，说是小姑娘就有些太过了的方不器名义上的妈的方家夫人。
凌牙犹豫着自己是…该喊妈呢，还是喊一声母上大人。
为了自己的体面，紧急之下，凌牙不得不求助于外挂，‘喂老大，喊那个会显得我特有文化，特有修养，特体面那种？’
【……别想了，你】
系统提示还没说完，就见凌牙一抹眼泪，远远的一个助跑跪地滑铲，一路滑到了夫人的身前。
虎吼一声“母上！”
委屈的跟个小猫似的往人身上抱去。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身后依次进来的四女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深切的体会到了门外侍卫的心情。
“好了好了，怎么了这是，这么跑出去玩了一天回来就哭的跟小花猫似的。”
更出人意料的是方夫人还真就吃这一套，本来紧绷的脸一松，慈爱的抚摸着怀里已然掉包了的‘方不器’。
“好了，这么回事。”
“无双，你来说。”
撸猫毛似的撸着凌牙顺滑的头发，方夫人缓缓抬头问道。
一一看过去，无论是方无双月牙还是青言青渺两姐妹都不是一合之敌，在方夫人的强大气场前败下阵来。
自带进屋后，就一直瞪着大眼睛看着弟弟的方无双，吱吱呜呜的开口道：“…，我踩了不器一脚。”
方夫人平日决断无双，城中大小事宜皆是明判无误，听着这话却是有些毛不在头脑：“踩了一脚？”
“踩了一脚，不器这么…这么成了这个样子。”
心里却是感叹这一脚踩得好，‘往常见我都像老鼠见了猫怕的不行，难得今天这么亲近。’
方无双继续说道：“嗯，不小心把不器踩晕了，在醒了就是这样子。”
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瞪大眼睛看向‘方不器’，她却是对这个弟弟感到好奇了，虽然平时就很无耻，但是今天总觉得哪里不一样。
硬要说的话，方无双觉得是，从一个恶心的还蹩脚的伪君子变成了一个大大咧咧的真小人。
不在遮遮掩掩，而是明目张胆宣告天下——我是个贱人！的感觉。
虽然这么说弟弟感觉有些不对，但是这是方无双能想到的最贴切的表达了。
而这反而令她对顿然转变的‘方不器’感到好奇。
“月牙，那你呢？你又怎么了？”
方夫人又继续问向了垂首的月牙，方才门外的喧哗她倒是听了个清楚，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是不了解。
月牙听到夫人的问话才恍然醒来一般，“回夫人的话，月牙月牙和二公子起了点小冲突，也踩了二公子一脚。”
方夫人眉头一皱，疑惑道：“又踩了一脚?”
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器今天命中犯踩吗？
“那你们呢，青言青渺，你们也踩了不器一脚不成？”
方夫人继续问道两边侍立的青姐妹。
没别的意思，她就是想确认一下不器今天是不是真的命中缺踩。
两姐妹相视苦笑，“回夫人的话，青言青渺不敢，只是”
话到此，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难道说是二公子看自己看入了迷，引得月牙吃醋这才踩了二公子一脚？
“只是什么？”
方夫人虽然位高权重，但是亦是有着人所常有的追根问底的八卦天性，勾起了性子，却是想要搞个清楚明白。
这是凌牙却是咳嗽一声，缓缓起身，一脸严肃道。
“其实什么事都没有，都是我的错。”
“是我太帅了。”
摸着自己的脸颊，凌牙自恋的将四女的纠结归结于自己长得太帅了上面。
青言青渺姐妹，再次相视苦笑，虽然解了围，却也有种更郁闷的感觉。
月牙倒是亦是心头火起，想要再来一脚踹他脸上。
方无双的表情毫无变化，依旧瞪大眼睛看着弟弟的表演。
方夫人，脸色好似有了些许变化，看了看凌牙，又看了看众女。
最后却听她沉吟道：“不器说的有些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