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街道的一处浅巷中,鬼蜮像个乞丐一样,不,在行人眼中,鬼蜮就是个乞丐。
此时的鬼蜮穿着堪能蔽体的破布条,那盖左胳膊露肚脐眼的布头只是长到大腿处,以至于鬼蜮只能把自己团在角落里,才避免了自己的“春光外泄”。
他裸露出来的皮肤覆盖着一层黑灰的汗渍脏泥,尤其脸上黑色的已经干涸的汗渍灰泥,一道道的没入脖颈。
头上原本蓬蓬的邋遢着的头发,此时已经打了捋,油糟糟的窝在一起还夹杂着白色的碎屑。
还有许多只苍蝇虫子“嗡~嗡~嗡~”的绕着他飞着,配着他身上时不时飘出的味道......
他默然的坐在一边的角落,把一个可怜老乞丐的形象演的可谓是入木三分。
仙柳在鬼蜮所处小巷子斜对面的酒楼二层窗户处,一手搭在窗边一手拿着白底青竹纹样的瓷杯,细细的品着杯中酒,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一辆马车慢慢悠悠的从那边拐角处晃过来。
那是辆黄草茅顶的小马车,车夫竟然还是个五六岁的孩童,正像模像样的学着大人的样子赶着马车。
说是赶车,其实只是拍着马屁股保证马没有停下来就是了。
心中不知存着多少火气的鬼蜮愣愣的用手扣着一侧灰呼呼掉渣的墙面,好像是把墙当初仙柳在泄愤。
突然被一根黄色的到他肩膀的习惯当头打中。
鬼蜮惊了一下,下意识的就要反击,在有动作之前,竟然又被那好像是由于鬼蜮动作抖落的棍子,重重的打在右手上。
鬼蜮“哎呦”了一声也就反应过来,拿起黄色棍子扭头隔着老远瞪向仙柳。
仙柳举杯冲着鬼蜮一举,一饮而尽冲着鬼蜮温柔一笑。
黄色棍子一同横着扫过,打在鬼蜮的胸口。
鬼蜮纵使在恼火,也知道现在是目标来了,强忍着怒气站起来,杵着仙柳弄出来的黄棍子佝偻着身子蹒跚着脚步一步一步向外挪去。
在还有几步快到巷子口的地方,黄棍子猛的停住,鬼蜮被带的一个踉跄,这可是真的踉跄,鬼蜮正蹒跚着走路,杵着的棍子猛的一停,差点被作用力带的坐到地上。
鬼蜮一个劲的劝自己,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装作哆哆嗦嗦的杵着棍子撑着自己身体好像是走累了的样子。
幸好人人都躲着他走,没有人发现他些微的异常,也是,人人都害怕惹祸上身,何况对象还是个......乞丐。
当马车晃晃悠悠的快到巷子口时,棍子开始发力控制着速度带着鬼蜮前行。
仙柳轻易的控制着棍子,看着即将接近的一人一马车。
仙柳伸出素白玉手,用中指点了一下白瓷杯中水酒,在一翻手腕,中指回弯并拇指一弹。
“吁~”
马车的马突然发出吃痛的叫声,扬起前蹄,整个马身几乎都立了起来。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哆哆嗦嗦行走困难的老乞丐。
小童都快吓呆了,根本就制不住暴动的马儿。
老乞丐也好想被吓傻了一样,更加的哆哆嗦嗦了,根本迈不开腿的样子,更别指望着他去躲了。
此时一旁驻足看热闹的人群中突然窜出来一个黑衣少年要去拉那马儿的缰绳。
小童惊慌失措的眼睛里显然不只是因为眼前发生的事。
关键时刻,老乞丐好像被吓软了腿,只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而他手中的棍子更是横起,好巧不巧的戳在了那黑衣少年的...处。
下身的剧痛迫使黑衣少年松开了马的缰绳,但也因为他这一拽,马匹偏离了原来的落地轨迹,没有踹在老乞丐身上。
黑衣少年避开了发疯的马匹却被马车撞飞了出去,倒在道边一动不动。
小童驾驶着还未完全平静下来的马匹,匆匆忙忙就要离开。
接下来,就是,鬼蜮,开始,碰瓷儿...
那马车上的人好像也不知道是怕惹麻烦还是什么,快速的带着鬼蜮上了车,说是要带着他去看大夫。
鬼蜮被小童瘦小的身躯扶着上车的时候,隐隐的向仙柳的方向撇去,却早已不见了仙柳的痕迹。
马车继续咕噜噜的向前驶去,人们看没热闹看了,也就纷纷散了。
只有那个黑衣少年捂着那处昏倒在大街上,但很快就被什么人拖走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