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薇轻颦娥眉,目光在短剑与怪鱼皮甲上徘徊,寻思道:“我这把短剑虽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是由师门长辈所赐,比起江湖中人所用的寻常刀剑也要锋利得多,竟然也切不开这条怪鱼的皮甲。由此可见这条怪鱼的皮甲确实是坚韧无比,刀剑难伤。”
许浪双眼发亮,笑道:“越是坚韧就越好,将它套在身上,冰湖之行我们的人身安全就更加有保证。只不过当务之急是想出办法,将它分开几片。”
江梦薇将那条怪鱼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疑惑道:“虽然你说它是被毒死的,那它的肚皮是怎么划开的?”
许浪说道:“我方才用钢刀划开的!”
江梦薇摇头道:“不是,我清楚记得进到山洞后,我看到它的肚皮早就开了一个洞!”
许浪回想一下当时水中的情景,忽然跳了起来,笑道:“江仙子你是一言惊醒梦中人。我这才记起,它的肚皮是被它的爪子抓破的,那么我们大可用它的爪子试试。这是不是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这条怪鱼的大部分骨头已被许浪从肚子里面掏了出来,只有头骨及四肢和尾骨不太好取出,胸腹那截躯干现在只剩下一层皮甲了。
许浪用手抓住着那怪鱼的爪子用力划在怪鱼的皮甲上,已经能划破了一道小小的皮层。十几下功夫下来,终于划穿了那层皮甲。不过也累得许浪一身是汗。
花了近一个半时辰,两人终于裁了四片皮甲出来,再在皮甲边缘位置扎穿孔洞,再以水草作系带,将两片皮甲连成一件,护住前胸和后背。
制作完两套破甲后,两人看看时候也差不多,明天也要早起,当下就各自安睡了,江梦薇睡在里面,许浪就挑了个靠近洞口的位置躺了下来。
长夜漫漫,许浪心中千思万绪,难以入睡。
两人睡醒后继续上路。有许浪这个识途老马的带领再加上怪鱼皮甲的猛兽气息,两人一路平安无事,在烈风峭壁和翡翠之岩各宿了一晚后,又一早爬起来,再次上路,绕过许浪以前住的那间石屋,继续赶路向冰湖进发,一路披荆斩棘,终于赶在中午的时候来到冰湖岸边的一个小高坡上。
中午大雾消散,两人在高处极目远眺。
只见湛蓝的天空下,两座直入云端的险峰分立湖岸左右两侧,方圆数里的冰湖如情人般安静地躺在这两座险峰中间,结着坚冰的湖面犹如一块镶嵌在天地之间的镜子,倒映着蓝天雪峰,蔚为壮观。而湖中央,有一个方圆数十丈的湖心小岛,遍布其上的都是黑色的岩石,让其在那片雪白之中尤为显眼。
许浪和江梦薇并排而立,两人虽然运转真气抵御寒气入侵,但仍觉寒风刮面如刀。
许浪问道:“江仙子,你此行要采摘的火舞耀阳大概在哪个方位?这冰湖的湖岸线这么长,而且岸边杂树丛生,如果我们依着岸边而寻,也恐怕要一天才能走完。”
江梦薇成竹在胸地说道:“这个方面,你别愁,我早有准备了。”
她从怀里取出一个玉盒,打开之后从里面取出一张黄色的的符纸和一片暗火红色的叶子。她低头将那片叶子放在符纸上一并点火,两者几息便焚烧成灰,瞬间,那些飞灰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化作一只黑鸟,飞向冰湖,直掠过湖面,扑向对岸。
许浪顺着它飞行的方向运足目力望去,似是看到一点火红在雪白之中亮起,他用手指指着那个方向,叫道:“它在那个方位的岸边。”
江梦薇点头微笑道:“我也看到了,虽然是在对岸,但至少也知道此花所在的大概的方位,就省了很多寻觅的功夫了。”
许浪好奇心大作,问道:“江仙子你那个烧纸化鸟是什么玄妙法门,竟然可以指引路向,实在让我眼界为之大开。”
江梦薇轻拨被冷风吹乱了的丝丝黑发,说道:“这片叶子是来自一种叫火舞蝶衣的本草,在本草学上来说,它和火舞耀阳同属于一个宗族,我将它和从凌宵道宗求来的接引符一起焚烧后,接引符就会指引它的灰烬回到最近的宗族里。通过它的指路,我就可以找到火舞耀阳的位置了。”
许浪不禁叹为观止:“这江湖中的奇技真是五花八门。”
江梦薇指着冰湖旁边的两侧陡峭山峰说道,道:“如果我们沿着湖岸过去,无论从哪边走,都无可避免要翻过一座险峰,时间上至少也要一天的时间才能到达,翻过山峰后,还要穿越山峰后的森林,那里有什么野兽你也是从来没有面对过,是吗?”
许浪点头道:“对啊,我也是第一次这里来。”
江梦薇沉思了半晌,抬眼望向许浪,说道:“如果沿着湖岸走的路线在时间上是不可控制,而且危险也是未知的。不如我们这样,穿过湖面,直达对岸。又快又省事,唯一担心的危险就是湖上的冰面会不会塌。”她用手指在空中虚划了一条线,从脚下直划到湖对岸。
许浪吓了一跳,问道:“这湖面这么滑,恐怕走一步跌两步。如果用轻功,一来湖面的风很大,二来冰面太滑,也是没办法施展的。你有什么高招?”
江梦薇轻轻一笑,说道:“你南人不懂我北人寒冬之乐。我流花溪暮雪轩所在之地,也有一个湖,当然占地比这个冰湖少很多。冬天的时候,湖面结冰,我们将铁条钉在木板上,再把木板绑在鞋底下,就可以流行于冰上,如星驰电掣一样。这种游戏在我们那里叫做冰嬉。只要掌握了冰嬉,要横渡这个冰湖,还不是易如反掌!”
许浪听都没听过这玩意,想象不出怎么操控,心底发虚,说道:“可是我。。。”
江梦薇瞟了一眼许浪,拍着许浪肩膀说道:“别可是了,我们回去好好准备工具,明天早点过来,给你一个时辰时间练习,用这么多时间练习,连猪都会了,别担心!”
“我好担心自己真的连猪都不如。”许浪将这句话吞在肚子里,带着江梦薇回到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