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公子,月儿姑娘怎么样了?”叶蝉见何战天回来,立刻问道。
何战天颇为无奈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她说要单独待一会儿。”
叶蝉噗嗤一笑,乐道:“我还以为何公子无所不能呢,原来也有让何公子头疼的事啊。”
“叶姑娘说笑了。”何战天叹了口气,用力摇了摇头,随后问道:“对了,那个怜红谷客卿长老柳姑娘,你熟吗?”
“柳长老?”叶蝉奇怪地看着何战天,随后摇摇头道:“只是说过几句话而已,柳长老性情比较古怪,谷里除了谷主,其他人跟她都不熟。”
何战天无奈地点点头,随后继续问道:“那能不能让我见见浮萍上人?”
叶蝉摇头笑道:“真是不巧,谷主在公子来之前,刚刚宣布要闭关几日,除非有要事发生,否则任何人不得打扰她。”
何战天一听,脸上不禁露出失望的神色。沉吟片刻后,说道:“那好吧,如果浮萍上人出关,麻烦叶姑娘替我传个话,我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见她。”
叶蝉看着何战天严肃的表情,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还是应声道:“公子放心,一定带到。”
“多谢。”何战天向叶蝉一抱拳,忽然想起沈翼的嘱托,便从身上取出了他给的信封,递到了叶蝉面前,道:“对了,这个是我一位朋友托我转交给怜红谷的。”
“公子的朋友?”叶蝉奇怪地看着那信封,哑然失笑道:“竟然会有人给怜红谷送信,真是奇了。”
何战天摇头道:“我也很奇怪,按理说他跟怜红谷应该没什么交集才是。”
随后叶蝉当着何战天的面,将那信封拆开,里面却是还有两个信封。
待到叶蝉把两个信封取出来,便看到两个信封上分别写着‘怜红谷亲启’和‘何兄亲启’。
“公子这位朋友还挺有趣,分明是给我们怜红谷的信封,里面却又有给公子的信。”一边说着,叶蝉一边将给何战天的信递给了他。
何战天疑惑地接过信封,心中暗暗猜测着沈翼会在信里写些什么。正准备拆开时,却听叶蝉惊叫一声。
何战天好奇的抬头看去,竟发现那信封里除了有一封信,还有一叠银票。
叶蝉愣了许久后,连忙取出那封信看了起来。
何战天一头雾水,奇怪地问道:“信上写了些什么?”
叶蝉草草扫了一遍后,吃惊地看了一眼何战天,把信递还给了他。
何战天一怔,结果信看去,只见上面写道:“
今闻怜红谷银两短缺,遂筹得五千两白银,以期能暂解怜红谷燃眉之急。
又闻怜红谷尽是女子,我沈家又以胭脂水粉行当发家,遂赠胭脂水粉些许,贵谷可派人持此信前往湘水城万香铺,自会有人奉上。
望日后林姑娘在怜红谷,能得贵谷百般照顾,沈某不胜感激。
龙首镇沈翼敬上。”
何战天读完这封信,一时间思绪万千,久久沉默不语。
叶蝉犹豫了一会儿后,将信封交还给了何战天,神色坚决地说道:“何公子,这银票麻烦还给这位沈公子。沈公子的心意我们怜红谷心领了,但无功不受禄,这么多银子,我们实在收不得。而且就算没有这赠礼,我们对月儿姑娘依然会百般照顾的。”
“叶姑娘稍等,待我看看沈兄给我写了些什么。”
随后将给他的那封信拆开,上面写道:“
与何兄昔日一别,甚是思念。虽只有相聚一夕,但已视何兄为知己。何兄之妹,亦是吾妹。
听闻月儿姑娘欲拜入怜红谷,遂聊表心意,遥祝月儿姑娘在怜红谷修得神功。
银票与那些女儿用品,若怜红谷不收,何兄可自行收下;若何兄亦不收,切莫带回给我,将银票撕毁、胭脂水粉砸掉便是。
唯盼何兄归来时,能再与何兄把酒言欢。
沈翼敬上。
”
何战天看完后,感慨地叹了口气,将信递给了叶蝉。
叶蝉读完后,轻笑道:“这位沈公子,倒是不简单,把什么都算好了。”
何战天此时内心极为复杂,他在这世上也没什么朋友。那日跟沈翼相识后,他便隐隐将沈翼当成了朋友。可现如今,沈翼竟然给了他这么一道恩情,这不禁让他油然升起一种沉重的感觉。但不管怎么说,等从怜红谷出来后,这龙首镇,是一定要再去的。
何战天默然良久,叹道:“叶姑娘就收下吧。如果实在过意不去,就权当是暂借的。日后等怜红谷财源旺盛,再还也不迟。”
叶蝉思索一阵后,点头道:“也好。等何公子与那位沈公子相会时,记得替我多谢他。”
“嗯。”何战天不置可否,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何战天的耳中突然听到了大批脚步声。声音的方向,是自谷口处而来。
何战天一怔,朝谷口看去。只见山谷外,隐隐扬起阵阵尘土。
何战天问道:“你们今日请了客人来访?”
叶蝉愣愣地摇头道:“没有,公子何出此言?”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何战天心头升起,急道:“叶姑娘,怜红谷外有大批人正在赶来。如果不是客人,那就是敌人了。”
“什么?”叶蝉大吃一惊,看向谷口。细看之下,她也看出了端倪。
“公子稍待片刻,我去看看。”
叶蝉向何战天一欠身,刚要离开,却被何战天拉住,道:“姑娘不必看了,外面足有三四百人,还是准备迎战吧。”
叶蝉听罢,目光一阵闪烁后,点了点头,匆匆离开了。
叶蝉走后,何战天眉头一皱,回到了林月儿那里。
“跟我走。”还没等林月儿反应过来,何战天便不由分说地拉上她,看了看山谷四周,朝一处山势较缓的岩壁走去。
林月儿一头雾水,问道:“何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何战天神色严肃地说道:“怜红谷外来了大批人,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无量宗的人。看这架势,应该有一场血战。你呆在这里太危险了,我先送你离开。”
何战天这话让林月儿惊得合不拢嘴,脑中一片混沌,呆呆地任由何战天拉着。
二人来到石壁前,何战天轻轻敲了敲石壁,点头道:“这里应该可以上去,月儿,你到我背上来。”
一边说着,何战天一边蹲了下来。
然而他等了一会儿,林月儿却没有上来。何战天奇怪的回头看去,却见林月儿地摇头道:“何大哥,我不能走。”
何战天惊问道:“为什么?”
林月儿露出坚定的目光,道:“我现在已经是怜红谷的弟子了。如今宗门有难,我怎么能逃走呢?”
何战天急道:“我明白你的想法,可很多时候,要理智一些。你留下来,又能怎样?无论怜红谷是胜是败,都不是你能改变的。所以听何大哥的,先离开这里,好吗?”
林月儿惨笑一声,反问道:“何大哥,如果现在生死攸关的是守龙盟,即使知道留下也改变不了什么的时候,你会扔下守龙盟弟子逃走吗?”
何战天一滞,竟是无言以对。林月儿说的没错,站在何战天的角度,他是很想让林月儿逃走;可站在林月儿的角度,只要她心里有良知,只要她对宗门有情结,就一定不会走。
林月儿见何战天沉默,似下定了决心一般,竟是突然上来拉住他的手,含情脉脉地说道:“何大哥,你走吧。如果我今天死在这里,许多年后,我希望你还能想起我。”
何战天怔怔地看着林月儿,脸上突然露出淡淡地笑容,用力握住她的手,轻笑道:“傻丫头,你都不肯抛下宗门,我又怎么可能抛下你?”
“何大哥。。。”林月儿的眼泪,又一次忍不住流了出来。
何战天笑着拍拍她的脑袋,声音不大但却似有千斤重,道:“还记不记得我对你说过的?”
“如果你死了,我会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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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红谷谷口。
无量宗近四百名弟子摆开阵势,各个持剑而立,目露杀意。宗主蒯沛站在阵前,带着莫名的笑意,看着对面。
怜红谷这边,则是仅聚起了不到三百弟子。怜红谷内本不止这些人,但那些武艺低微的新人,上阵也无用,便都被安排躲在了谷内。至于阵前的女弟子们,许多人甚至都没有与人真正交战过,其中不少人眼睛里带着浓浓的恐惧。
匆匆出关的浮萍上人,独自一人站在阵前,望着对方的架势,知道无量宗怕是奔着覆灭怜红谷来的。暗暗瞥了一眼身后的怜红谷弟子,不少都还是双十年华,不禁心中甚是不忍。
浮萍上人来到中央处,叹道:“蒯宗主,你我两宗本无不解之仇,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
蒯沛看着浮萍上人那张略显苍老但风韵犹存的面容,脸上先是露出爱怜的笑容,但却又立即化作冰冷的笑意,低吼道:“有无不解之仇,你说了不算。我说有,便是有!今日你怜红谷,必定血流成河!”
浮萍上人听闻此言,便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善了。沉默片刻,眼中猛地崩出利芒,道:“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也好,两派多年的恩怨,便在今日做个了结吧。”
“怜红谷弟子听令!”
“无量宗弟子听令!”
“为了怜红谷!”
“杀尽这群贱人!”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