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平南王妃特别感兴趣。
“女方这边派右丞，男方那边呢？”
白云岩看了看程虞鸪，不怀好意：“当然是棋艺最为高超的沈大公子沈绍安了。”
程虞鸪眉毛一抖，眼底有流光闪动。
沈筠柒低下头喝茶，笑而不语。
平南王妃看着，很是赞成。
“还得请平南王妃与男客那边知会一声。”
白云岩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程虞鸪，心里叹了口气。
好姐妹，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平南王妃吩咐下去，不一会儿被派去的侍女回来，在平南王妃耳旁耳语什么。
然后又进来一波人把屏风叠起来收了下去。
然后两旁景象一览无遗。
***
男客这边听说了要来棋艺比试，并且还要派沈绍安应战，早都说开了。
屏风一开，那边几个口无遮拦的就开始逼逼赖赖了。
不过白云岩比较放心的是，沈绍安和程虞鸪明面上没有任何交集。
在别人眼里，可能这一次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白云岩撇撇嘴，看见几个小厮抬着一张桌子和一张棋盘两个软垫走到了男女宾客分界线的中间，确保所有人都能看见这场比试。
“沈大公子，右丞，入座吧。”
平南王开口，声音雄厚有力，不容拒绝。
白云岩下了座位，和沈筠柒一起走到程虞鸪身边去坐下。
“能赢吗，姐姐。”
程虞鸪不想理她，暗自“哼”了一声。
白云岩拍拍她的肩，“别给咱丢脸。”
程虞鸪一个巴掌扇过去。
白云岩：？？？
白云岩：怎么着还带急眼儿的啊。
“诶，白云岩，赌不赌个输赢？”
白云岩抬眼望去，是宁呈。
眯了眯眼，笑：“行啊。”
“你赌什么？”
白云岩看了看相对而坐的程虞鸪和沈绍安两个人，坏笑：“我赌平局。”
“平局？”
白云岩不管宁呈在旁边炸，一心就只观察两个人的神情。
两个人都面无表情，装不认识。
牛逼。
我看你俩能装到什么时候。
白云岩心中暗笑：“你赌什么？”
“我赌沈大公子赢。”
“我也赌沈大公子赢。”
柳卿这时候见缝插针说上一句。
白云岩无语：“你们这一群男人，就只认准男人会赢。告诉你们，有些方面你们还是差远了。”
“且看吧且看吧。”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这个大殿甚至都可以听见清脆的玉棋落子声。
白云岩并没有太过关注两人下棋的争锋相对，反倒是想起一些往事。
沈绍安是在很久之前喜欢上程虞鸪的。
那个时候程虞鸪在同龄人当中下棋就特别厉害。连当时大承第一棋手叶明老先生都说过程虞鸪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围棋天才。
只是后来遇到一些事情后就再也没有正儿八经地和别人进行一场对弈。
但是围棋天才这个名号传遍了整个大承。
沈绍安当时喜欢她，就也去学了围棋。
他没有任何天赋，就在叶明老先生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叶明老先生念他意志坚定，就收了他当扫地门童，说来沈绍安也争气，几年就混成了叶明老先生的亲传弟子，学来了叶明老先生的所有技艺。
从此以后被称为棋艺天才的多了一个人。
但是沈绍安知道，他自己是后起之秀。
他其实也可以不去学下棋。
他可以学一些其他的东西来取悦程虞鸪，但是他没有。
因为他清楚地明白，两个人之间的情爱好比下棋。
棋逢对手才能长久。
一方碾压的爱情虽绚丽却也转瞬即逝。
白云岩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她赌他们平局。
沈绍安希望能跟程虞鸪过上长长久久的日子。
这是年少时沈绍安的夙愿。
现在也是。
***
白云岩觉得自己任务完成了，于是自我感觉良好地决定要深藏功与名。
所以她就早早地找了个借口回府。
她没拉上沈筠柒。
因为程虞鸪也要人陪。
白云岩坐在马车上想着。
其实今天这件事她做对了也做错了。
她自己心里其实是明白的。
她不知道程虞鸪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枉自给两个人创造了机会。
可能程虞鸪有自己的计划，但是白云岩也有自己的私心。
她不想让程虞鸪被当年的事情耽搁了一辈子。
所以她想让一个对她好的人来教会程虞鸪去爱。
人总要为了自己的未来考虑吧。
总是被过去的那些不堪而又腌臜的事情所困扰，都不是一个明智的行为。
白云岩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很自以为是。
她在别的方面总是考虑地周全。
因为事不关己。
但是当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她总是很自以为是。
她自以为是好的，自以为是最适合她们的。
她想看着程虞鸪一步步从过去的阴霾中走出来。
程虞鸪和白云岩。
儿时互相扶持，互相成长。
就连今天的宫宴，程虞鸪也早就为白云岩铺好了路。
白云岩在生日宴上一舞动京城。
从今往后白云岩的道路会越来越宽。
她自己呢？
程虞鸪没想过。
两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对方的未来做了最好的打算。
可能连她们自己都不知道谁对谁错。
但是同样的，她们会相互扶持着越走越远。
这是当年白云岩救下程虞鸪时两人共同许下的愿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