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公子,您请见谅,奴家戏情一生,戏了半辈子,倒是入了障,您确实不必当真。”
——绫罗
她身着一身绯红的衣裙,
对着铜镜里的自己描起妆来,缓缓哼起一首歌。
簪子被她徐徐插入盘起的墨发中,
她微微一笑,
镜中人只在发间缀了一朵桃花簪,面无粉黛,便已是倾城绝世,艳丽无双。
片刻,房间中挂着的珠帘发出清脆的声音,她看着出现在铜镜中的俊颜,笑容逐渐放大:
“卫郎,奴家好看吗?”
她声音清脆婉转,比那百灵鸟还要动听几分。
“绫儿,此次来,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我要娶别人了。”
男人背过身,
语气冷硬中带着不忍。
空气微微凝固半晌。
男人身穿水墨色长衣、头戴白玉发冠,俊逸清秀的面孔上露出几分决绝和无奈。
“卫郞,你在说什么?”
绫罗扯了扯嘴角,硬生生挤出一抹笑。
“绫罗,我说的很清楚。”
“卫郎!你忘了吗?你说过,你明明答应过奴,等你考取功名,就会娶奴!”
镜中人的脸色猛地一白,她慌忙转过头,扯过他的衣摆。
“三月之期未到,你考取功名就不愿意再要奴了吗?”
美人落泪,玉容苦楚,犹梨花一般,春带雨。
“奴家,奴家已经跟妈妈说了…只要奴…”
“琴儿等了我三年。”
“可我们的情,何止三年!!”
卫卿狠狠从她手中扯出衣摆。
声音低沉,带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说。
“妓子有情?”
绫罗一噎,千猜万想,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四个字。
她微微愣神,呼吸停滞,盯着他的身影,眼神恍惚。
“小公子,奴家只一妓子,如何当的起您的宠爱?您想赎奴家,读书的钱还够吗?”
门庭前,她着一身不堪入目的红衣,罗扇打开,遮住半张脸,
黛眉轻扫,红唇轻启。
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仿佛还带着丝丝嘲讽。
红色的衣裙包裹着洁白细腻的肌肤,她每走一步,都要露出细白水嫩的小腿。脚上的银铃也随着步伐轻轻发出零零碎碎的声音。
万种风情的看着不远处羞红着脸,却又强撑镇定的少年郎。
“妓子又如何?”
一张略显稚嫩的俊脸,此时用着坚定且认真的眼神看着她,
那时候,只一身粗布麻衣,也挡不住他在她心中的光芒。
可是……什么时候慢慢变了呢……
是从他的脸不在稚嫩…还是从…从他说…要好好备课…不愿意踏进这烟花之地开始?
绫罗无声落下一滴泪。
妓子……真的不配有情吗?
她扯了扯嘴角,微微仰起头,笑得张扬妩媚:
“公子说的是呢,奴家只一妓子,情这一字,过于贵重。”
“怎配奴家这—低贱的身份。”
“公子,您请见谅,奴家戏情一生,戏了半辈子,倒是有些入了障。”
“您——请便吧。”
人人说道。
京城有家极为有名的清倌阁,里面以卖艺不卖身的才女为多,多为服侍达官贵人,这是一等妓女;往下,便是卖身卖艺的妓女,多为服侍普通客人。
清倌阁出名的地方,便是四大花魁,一琴一唱一舞一画,不仅才艺一绝,容颜更是一等一的绝色。
而让人津津乐道的便是那花魁之首的绫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