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加快脚步,跋山涉水,三个时辰转瞬即逝,眼前已经是龙之王朝旁一个大王朝的国都。
城中市肆繁华,却没什么欢乐可言,大军压境,集市中杂耍艺人早已消失,市面上卖的大多是普通人的油盐饭菜,或是为修炼者供给的丹石,无多少玩物。
花照水道:“我们须先找到能凭借关系见到皇帝的商人,再求他引荐。”说罢,望向前方,心中已有打算。众人再走一阵子,在一处朱门白墙的大庄院前停了下来。集市吵杂,却没人敢在此前停留,门前牌匾上刻着“竹音庄”三个大字。
程淼问道:“你认识这庄主?”
花照水转头笑道:“不认识,但此地身处闹市之间,却又格外清静,更是与皇宫重地仅隔数个街道。门外装饰不似大官府邸,全城仅此一家,他家主人必是个厉害商人。”
程淼点点头,抓住门上的大铁环,敲了一下,口中说道:“求见!”声音远远传进,震得墙壁灰尘抖落,整个院子抖得一抖,却只在一个小圈子中迸发,丝毫没影响旁处集市。宁桓一行人不禁色变,心中均道:“几日不见,程淼居然修为精进如此!”
这一声不似请求,更似威吓,恐怕的威压释放一瞬,吓得周围刚刚经过的平民慌不择路。
不多时,一人出来道:“各位客官,里面请。”大门缓缓打开,众人随着他进入庄中,步行一盏茶时间,穿过一道长廊,再入一个小门,刚踏入屋内,一股书香气荡在众人身前。
一人坐在中央,修为平平,不过超凡境八品,手中捧着个碧玉翡翠杯,一身打扮却毫无商贾之色,倒似个文人。
程淼眉毛轻挑,看出此人气度不凡,拱手问道:“您就是此处庄主?我们实在耽误不得,小子打扰,还请庄主恕罪。”
此人站起身来,抱拳道:“不敢当,不知何处得罪众位大侠,还请告知,我这老骨头可不敢对众位大侠有不敬之意。”
程淼连忙还礼,再次道歉道:“不敢,此行打扰庄主,实在是万分抱歉,但此事十万火急,不得不用这等下乘手段。”
花照水这时候突然跳出来,道:“老伯,我们可以谈谈吗?”
庄主愣了一下,看向程淼,程淼却在旁微笑点头。庄主何等精明,看出这女娃子也非常人,双手一摆,道:“请众位在此歇息,我与这位小姐慢慢谈。”
宁桓皱眉不满,却被程淼眼神示意,只得坐下。花照水向程淼吐吐舌头,道:“等我一会。”跟着庄主进入旁边屋中。
不一会,几个仆人送上来绝好的茶水,程淼虽然面上不急,心中却似热锅上的蚂蚁,担心着里面,又不好意思用出纵海望气,窥探房中。
过得半个时辰,木门打开,只见庄主哈哈笑着,与花照水一同出来,他道:“花小姐实在厉害,老夫自愧不如啊,花小姐此等智力,以后必能称霸商场。”他插着腰,伸出手对着程淼说道:“不得了!不得了,你这妹子可非池中物。”
众人惊异地看向花照水,花照水却嘻嘻一笑,不肯说在里面二人到底谈了些什么。
程淼也未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花照水,不过看到她有这等能力,心中不安驱散许多,
程淼说道:“你这样我就放心了,那我去了,两个月后再见!”
花照水眼圈顿时红了,但她忍着泪,轻声道:“一定要回来啊。”
庄主似笑非笑地看着程淼,又点头道:“花小姐,以后我的庄子就是你的庄子,你的朋友我们也会奉为上宾。”又对程淼道:“小兄弟很厉害,我们以后再见。”语气中显然看出对程淼远没有对花照水重视,这等赞赏就似看在花照水的面上给的,这庄主深藏不露,程淼这等年纪有此修为也未让这庄主有任何惊讶失态。
程淼本就不好争强好胜之人,笑笑,不再说话,向众人再次作别。程淼慢慢走到院中,再看花照水一眼,笑道:“放心,少则半月,多则两月,耗不了多少时间。”说罢,化作流光消失在云群中。
程淼飞至云霄之上,此时他未如从前大意,一经进入龙之王朝领土便施展神藏鬼伏,隐蔽气息。过得一日,程淼已接近鱼跃城,他不再敢托大,静静蹲在城门旁观察进进出出的车队。
各式军队不时进出,或是带着俘虏,士兵驱赶着前方被禁锢元力的强者,或是整装待发,即将奔赴前线。夜晚兵力尚要加重数倍,几乎找不到任何机会。
机会虽然少,但还是有的,而且总是属于有耐心的人。程淼发觉,这进进出出的车队中,每次有官员考察,整座城池外的守兵总会减少许多,似乎是为了欢迎他们,而将所有兵力聚集城内。
又过得一日,程淼总算抓到时机,随着夜晚一支视察官员队伍混入城中。
这鱼跃城,已大变样,与其说是一座城镇,更不如说是一座巨大的监狱。一道铁网将城池分为两半,一半号称是的“囚犯区”,更不如说是养猪场,每一个囚犯,都活着如同任人宰割的动物般,有时候为了争抢一碗撒在地面的米饭而大打出手,可这正合了守卫们的意,驻守的士兵时不时大笑着向他们抛去一些碎面包屑,在他们抢夺后提着带刀柄的佩刀对着他们脑袋一下又一下砸去,嘴里咒骂着:“你奶奶的,找死!”。
这些原本真境元境的强者、各国的皇子少爷,被这些不过超凡境上下的士兵羞辱,恨意却似乎全部埋藏在最心底,甚至不敢在眼中流露。
可城池的另一半也好不到哪里去,所有墙壁都粉刷成统一的黑灰色,贴满了龙帝的全身像与可怖的“十”字旗。每隔一小段时间,就有人被押送至那片“囚犯区”,而那些人哭喊着,苦苦哀求押送他们的士兵放过自己一马。
可惜,他们越叫喊,越会被无情地抛入囚犯区。而他们,就成了囚犯们的出气筒,进入“囚犯区”后,囚犯们一拥而上,拳脚交加,甚至活不得半日。
程淼看着眼前场景,既是愕然,又是哀叹,只能默默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