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简单的给安乐检查了一下。
打了退烧针之后就和林孝致一同退出卧室来到一楼客厅。
林孝致问了斯特,安乐病情如何。
还告诉斯特下药一事,并且询问会不会让安乐病的更重。
主要林孝致还是怕斯特如果未诊断出下药,用错了方子,出了什么事就前功尽弃了。
其实林孝致也不知道自己是怕出事,还是从心里就已经开始关心着这个女人。
斯特十分不满林孝致对他的医术没有信心。
接连抱怨道:“这只是个小小的高烧而已,你紧张个什么劲?我治不死她你放心吧。”
林孝致听见斯特这么说之后,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不过对于林孝致如此关心一个女人,倒是引起了斯特的注意。
斯特上下打量着表面依然面无表情的林孝致,站在那里右手托腮。随后又不做声的指了指楼上。
投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林孝致见状,毫不在乎的。神态自若只是微微的笑着:“她是我未婚妻。”
林孝致话音刚落,斯特的疑问脸瞬间变成了八卦状,并惊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幸好他托着腮的右手没有离开过自己的下巴。
“你什么时候有了个未婚妻的?我平日见你小子女朋友都没带过。”
“而且,这么粗暴的对待未婚妻?你确定你精神正常?大哥。”
说完盯盯的看着林孝致,不过林孝致回敬他的眼神却让他感觉背后一阵凉意。
林孝致并未作声。
转身向二楼走去。
斯特并未把林孝致的冷漠放在心上,毕竟他也早已习惯林孝致的脾气。
看着林孝致的背影,他努努嘴。
大喊一声走了。
继而转身离开了林孝致的别墅。
回到卧室的林孝致。
站在床边看着依然沉睡的安乐。
林孝致蜿蜒下嘴角,关心的目光渐渐凉去。
已经到了晚上7点。
这时天色已黑,背对着落地窗的林孝致并未开灯。就这样一直沉思着怔怔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坐在沙发的林孝致发现床上的安乐微微的动了下身体。
看见这一幕的林孝致嘴角扬起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此时的安乐,刚要从床上起身,发现浑身痛的不行,嘴里哼出了嘶的一声。
忍着疼痛,安乐还是缓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发现自己的下面撕裂般的疼。还有双腿,她感觉自己浑身都要散架了一样。
“醒了?”林孝致冷冷的问了一句。
安乐目光投到声音的来处,只见有人坐在落地窗旁的沙发上,一轮月光将此人的身影拉的老长。
安乐感觉眼前的一幕就仿佛是魔鬼坐在她的对面,只是不知道等待审判的是她,还是他。
安乐忽然头晕,双手按压在太阳穴。喃喃自语:“我的头。”
大概空白了半分钟,安乐才把所有记忆都找了回来。
从下班到昏迷之前的一幕幕又都重现在她眼前。
她感受着鲜红刺眼的回忆,最后只剩下麻木的恐惧。
林孝致一直没有做声,其实他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安乐。他自觉这一生为人并不差。
如果非要说出什么自己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可能只有这一件。
可是他不知道,他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也将是这一件。
过了许久,安乐心如死灰,没有任何情绪的缓缓开口:“为什么,是我。”
说完她转头盯着黑暗中的身影,在她的眼里不光有着倔强,还有连成串的眼泪。
不过她并没有哭出声音。
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黑暗中的林孝致没有看到安乐的问他这句时候的表情,他亦没有开灯。
后来他回忆起来这一天,这一刻,原来他就已经输了。
因为他甚至连开灯的勇气都没有。
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安乐,他甚至也没有勇气去和安乐的目光对视。
后来的林孝致对安乐讲,他的安安,请允许我这样叫你,如果早知道会遇见你,那我宁可从前就是坏人,想必那样卑劣不堪的我才不会爱上这样可怜的你。
“因为,你活该。”
林孝致的话几乎让人窒息。
“记住,关于今天的一切,我已经录了下来,你可以选择去告我,只要你不介意你的孝远看见这个视频。”
“哦,对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名义上的女朋友,不,确切来讲应该是结婚对象。”
“你的工作,尽快辞掉。”
说完林孝致起身便要离去。
安乐几乎崩溃:“难道,你找不到女人了吗?非得喜欢上一个保洁员?”
走到门口的林孝致听见安乐的话,转过身来,对着黑暗中的安乐说:“首先,请把你的喜欢去掉,还有比起别的女人,我倒觉得还是弟弟的女人最合我意。”
“新的衣服我给你放到床头了,穿上,我送你回去。”
说完林孝致头也不回的下楼启动了车子等待着安乐下楼。
安乐摸黑穿上了衣服。
艰难的走到了卫生间,双腿间如同针扎一般。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才一天之隔,自己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一脚踏进了未知地狱。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是无论是多么难以承受的未来,她都会选择好好活着,因为她已经是个低贱的人。已经让弟弟为自己赔上了性命。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轻易的放弃生命,绝不。
简单的洗了把脸,匆匆下了楼。
看见已经在庭院里等待着她的林孝致。
打开车门,一脚踏进车里,才发现自己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看着艰难上车的安乐,林孝致把手伸向了副驾驶。
一把将安乐拉了上来。
顺手将安全带帮安乐系上。
安乐并未有什么表情的小声说了句谢谢。
不过说完之后安乐顿时后悔。
听见这一句的林孝致诧异不已,因为他的禽*行为伤害了安乐,安乐竟然因为一点小事说了谢谢。
这是生活的多么卑微的女人,才会对自己恨之入骨的人说了谢谢。
这让林孝致羞愧不已,但他表面依旧风轻云淡。
在去安乐单位的这一路,车上的二人并未说话。
到了单位门口,林孝致意外的看见正在停车的易宗耀。
林孝致放下车窗,在车里喊了一下停好车之后准备进入solo7的易宗耀。
易宗耀一个侧身发现了林孝致的车。
一米九的个子走在solo7的门口就是个活招牌,虽然今天穿了运动装配球鞋。但是无论穿什么类型的衣服总是和他精致的五官相得益彰。
“你这是刚打完球啊。”林孝致看着这身装扮的易宗耀。
“什么时候看你喜欢开上大G了,你不总说这是糙玩意吗?我都没认出来你的车,买完也没见你开过。”
他二人几乎同时打的招呼。
话音刚落,易宗耀这才看见车里的女人。
“因为她身体不适,才开这个。让她坐着舒服些。”
林孝致解释道。
“对了,这是我给你打电话说的人,我准备带她来辞职的,正好碰见了你,我们就不用进去了。”
易宗耀看着安乐,只见安乐一言不发,低着头。到肩的黑色长发把她还没巴掌大的侧脸挡了个严实。
易宗耀心想傍上金龟婿的人起码也得是兴高采烈的。这么垂头丧气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看着车里的女人似乎并未想和自己打招呼,就简单的和林孝致寒暄了两句。二人就此分别。
易宗耀走后,安乐对着发动车子要载着她离开的林孝致说:“你送我回家吧,反正我和我主管一起住,我直接跟她辞职就好了。”
林孝致听完面色顿时暗淡了下来,看着低头说话的安乐:“一起住?”
安乐似乎听出来了林孝致的不满,可是她得罪不起,她知道林孝致有权有势,而且手里握着她肮脏不堪的证据。
毫无感情的回答林孝致:“女人。”
林孝致这才把目光收了回来。
安乐上楼之前,林孝致问了安乐的联系方式,并用命令的口气告诉安乐,不许让自己找不到她,否则,活色生香的视频就会出现在林孝远的面前。
下车前听见这些话的安乐终于抬头看了看林孝致,那目光后来的林孝致回忆起来,大概是最后的倔强吧,后来他才知道安乐是向生活妥协,而不是向他。
回到家的安乐,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
她以为自己会哭,可是她只是面露悲怆,心如死灰。
转身去了洗手间,她一遍一遍清洗着自己,看着自己浑身的伤痕,她由心生出的恶心。
洗着洗着她的思绪一下拉回了那天,邻居的笑声又开始在她的耳边回荡。
安乐惊恐万分,头顶的水流不停的浇打着蹲在地上的她,她的眼前都是恶魔,邻居的笑,弟弟的血,还有林孝致的侮辱,每一个人都让安乐在崩溃的边缘痛不欲生。
过了很久很久,热水器里的热水变凉,淋在她的身上。她的意识才稍许恢复正常,她打了个寒颤,起身缓缓的关掉了水龙头开关,简单擦拭了一下,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她就那样怔怔的傻傻的坐在床上,望着那件西服外套。
安乐自言自语的说:“我不知道这只掐在我喉咙上的命运之手何时会松开,及时它掐的我奄奄一息,可是在死之前,我都要好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