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宗阁阁主被人掳走是江湖大事,那日虽然风泊安有去打听消息,但是却无人知晓内情。
只周南淮被掳走前说出五圣教,所以江湖中人一致认为,掳走周南淮的或是五圣教余孽。
众人先在竹苑以及蒲州周围探查,只是并未查找到周南淮与五圣教的踪迹。之后大家便商量着,各门派不如四散开来。
既然知晓了五圣教有可能会卷土重来,那么各门派便不能坐以待毙。接下的时间,各门派在各自力所能及的范围查探五圣教以及周南淮的下落,任何门派有消息,便紧急通知朝宗阁,如此这般,便如在江湖上织起一个网,定让五圣教无所遁形。
所以,除了受伤的薛孟怀,原本用了几个月时间汇集在蒲州的各门各派,在短短一两日便分散向四面八方。
薛孟怀自是认同他们的决定,只是他考虑再三,决定先去朝宗阁查探一下。
一者,周南淮是被掳走,而不是被刺杀,若是五圣教不希望周南淮说出他们的事情,杀人灭口便可,何必大费周章把他掳走。除非,他们希望从周南淮口中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或许掳人的根本不是五圣教。
二者,先前他们猜到,此次武林大会周南淮是受人指使举办,虽然他最终说出此次大会事关五圣教,但是周南淮背后的人是谁还需要查明清楚。
这些疑问,若是周南淮在,自是可以问他,只他现在不知所踪,薛孟怀便想着去朝宗阁查探一下,或许会有所收获。
至于拾忆,既然他现在找到了她,必是不会让她再逃走了。
薛孟怀要去朝宗阁,风泊安要同去,是在他意料之中的,只水曦儿提出也要跟他同去,却着实让他意外。毕竟连周南淮都能被掳走,可见此行危险程度,况且他认为,水曦儿已经没有再跟着他的必要了。
“虽然我确实说过不喜欢练武,也对你放下了,但是我终归为了练武吃了这许多年的苦,若是不肆意在江湖上闯荡一番,终是觉得对不住我这许多年的付出。至于你,虽则我不再对你有甚想法,你却还是我表哥,一定要保护我的,这也是弥补你这些年对我的亏欠。”
说这话的时候,水曦儿已经与薛孟怀和风泊安同行在蒲州至朝宗阁的路上。现在她对薛孟怀说话,真的是随性的很。
风泊安在薛孟怀养伤这几日,亲眼见证了水曦儿从温柔似水变成现在的模样。不由得啧啧称奇,女人,果真是这世上最神奇,最难捉摸的事情。
看着薛孟怀又一次被说的沉默不语,风泊安乐了。
“水小姐,我可否问个问题?”
水曦儿对待风泊安的态度还是很客气的,“丘山公子请说。”
“你师傅....我是说火凤凰令小蝶,不是也来到蒲州了嘛这次,不知她此次来所谓何事?为何此次你单独上路,而她没有跟着?”
“师傅这些年,习惯独来独往,若不是早些年间,我父亲曾照拂过她的家人,或许她也不会收我为徒。这些年她除了教导我,便是为了寻找她的恩人报恩,只是一直没找到罢了。此次她来蒲州,也是想借着武林大会的热闹,再打探一下她的恩人的消息。至于其他的事情,却不是她所关心的,所以大会结束,她也就离开了,至于去了何处我也不知。”
“原来如此。”
“丘山公子既然问了我一个问题,那么我是否也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呢?”
风泊安没有想到,水曦儿竟然也有问题问他。
“水小姐但问无妨。”
“表哥的小王爷的称号,我是听说过由来的,不知你这丘山公子的名号,是如何来的?还有之前你帮表哥做三件事,听说是打赌输了,我一直很好奇,你们赌的是什么。”
风泊安没曾想,她问的竟是这两件事,一时有些尴尬。只自己刚才已经应允让她问,此时虽然丢人,倒也没想着隐瞒。
薛孟怀自是也听到水曦儿的问题,嘴角已经扬起来。
“我这丘山公子的名头,与你表哥的不同,他是被别人叫出来的,我的嘛,乃是自封。”
“自封?这江湖名头还可以自封?”
“有些人为了扬名,确实会事先自己想好名头,然他却不是。他的名头,乃是因为他的父亲一直希望他读书科考,以后中个状元回家光耀门楣。可是他天性不羁,最是厌烦四书五经。读书之人要有表字,他为了向他父亲表明心意,便给自己取了丘山,是想说他,性本爱丘山。谁承想,本是文人表字,却被江湖众人传颂开来。”
听完薛孟怀的话,水曦儿一时忍不住娇笑起来。
风泊安本是被薛孟怀揭了老底有些恼怒,只回头看见水曦儿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虽然蒲州距离朝宗阁不远,他们还是选择骑马出行。
此时三人正走在郊外的小路上,两侧的树有些稀疏,偶尔的树叶的影子便会掠过水曦儿白皙的脸上,这应是风泊安见到水曦儿后,她最开怀的时候。
她今天穿了一身草绿色衣服,纤细的脖颈,如瀑的长发垂在脑后,笑起来来,耳边的配饰摇摇晃晃,甚是灵动。漂亮的唇,泛着星光的眼,以及越来越红的......
越来越红??此时风泊安才意识到自己竟盯着水曦儿瞧了许久,已经被人发现了。当下忙若无其事的看向一旁,安抚自己跳动不停的心脏。
水曦儿此时也觉得面如火烧,本来说的好好的,风泊安突然就盯着自己看个没完。本来她也没在意,但是随着他看的时间越来越长,她便感觉自己越来越热,最后竟不自在起来。现在他不再看着自己,才感觉能正常呼吸了。
只是即便如此,两人的气氛也不若开始的随意,一时间连空气都有些安静。
“那.....你们打的赌又是怎么样的?”水曦儿想着总有人需要缓解尴尬,便开口问道。
风泊安这才意识到,薛孟怀已经不知不觉跑出去一些距离,当下便自己回答道“那时我终于从我家老头的魔爪中逃出来,认为终于可以过上自己最向往的深山隐居生活了,便兴冲冲的想找个山头隐居起来。可是他与我说,那不是我向往的生活,我必过不了那种生活。我自是不信,所以我们便打了个赌,输的人要为对方做三件事,他赌的是,我必在深山里面待不到半年便会出来,我赌的便是,我一定能待到半年。”
“所以后来,你输了??”
“是啊,输的心服口服,那深山老林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你呆了多久出来的??”
风泊安举起三个手指。
“三个月?”
“不,三天。这是我的极限。”
“三天,哈哈哈”
薛孟怀听到后面传来两人的笑声,似是也被感染,便策马疾驰起来。风泊安和水曦儿见他突然加快,忙打马跟上,于是便见原本安静的小路上,扬起一阵又一阵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