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皇宫依旧安静,死沉,历史的沉淀同时埋葬了生机,白雪覆盖着一切污浊,照旧一片祥和安宁。这几日,老太后染了风寒,上了年纪的人一点小病小痛都能折腾上好几日,乐乐便一直陪在清仪宫,照顾左右,期间与轩辕虹碰到过几次,当然还有尉如音。轩辕虹有些瘦了,而好笑的是尉如音的脸色也没有赢者该有的光辉。
笑了笑,摇头继续手上的女工,皇宫实在无趣,陪老太后的时候,也就这个能打发打发时间。
“朕的乐天郡主这般好手艺,朕都不知晓。”突然威严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而手中快要收线的长耳兔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手,被对方拿在手上。
“皇阿玛!”赶紧起身行礼。她是有些震惊的,虽然这几日不是没与他碰过面,不过还没等皇帝进清仪宫,太监总管都会老早宣话,可今日,这么突然,倒弄得她有些措手不及。
“不用行礼了,这也没外人,就我们父女两。如平常家庭父女般的方式相处就行。”皇帝止住乐乐,坐上她旁边的方凳。
眉心皱起,皇帝用官腔她还适用点,一旦跟她扯上亲情的筹码,那才是危险的开始,她不会忘记上次的事。
“皇阿玛是又想跟女儿谈心吗?”
“乐乐这般说,是不想跟为父说说心事吗?”皇帝不怒反问。
“女儿怎么会这样想,跟皇阿玛谈心事这是求都求不来的恩赐,乐乐只是有点受宠若惊。”敛了敛眸子,两边嘴角往上翘,略微低头,一副有些害羞的样子。
“乐乐这话倒是说得朕惭愧,朕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一双睿智的眸一下子洞察了她的话中话,让乐乐心一紧。
“乐乐不敢。”真是老谋深算,在他面前玩文字游戏,看来是逃不过他的眼的,能当上皇帝,本身肯定不简单,她太大意了。
“哈哈,不必如此拘谨,朕只是说笑。”皇帝大笑着看着乐乐,表情让人辨不清真伪,刚才的睿智被遮掩,“乐乐回宫也有些日子了吧。”
“是,快半个月了。”
“朕不太懂女儿家的心事,你也不来跟朕说起,朕是有些大意,还好前几****母后点醒了朕。”皇帝说的有些轻巧,不过这话听在乐乐耳里,却徒然一阵不安升起,这皇后又在搞什么鬼?!
“皇阿玛,乐乐不太明白,可否请皇阿玛细讲。”
“乐乐是害羞吗?瞧朕,都忘了,女孩子家,脸皮薄。不过既然你托了你母后来跟朕讲婚事,这会儿就该大方跟朕讲讲,朕好帮你准备一门体面的婚事啊。”
原来是这事!乐乐心里有了底,那日皇后离开乐天苑时留下的话,看来不是一般的恐吓,都开始行动了,动作这般迅速,嘴角微微斜了斜,马上恢复平静,声音有些诶低落悲怆:“皇阿玛,乐乐才刚结束一段婚事,这么快就再成亲,是不是有些不妥?”
“朕皇家的女儿成亲,有谁敢说不妥。”声音里有让人不能抗拒的威信,“第一门亲事是朕自作主张,给你选错了夫婿,这次朕定给你选个最合适的夫婿。”
乐乐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意,最合适的?笑话,不过是对他自己,对整个轩辕国最合适的吧。不过她可不想称他的意。
“皇阿玛,这次可否让女儿多点选择呢?女儿怕再选错人。”既然他跟她演亲情戏,那她就让她也被这戏所困。乐乐一双带着些怯意和泪光的黑眸,对视上皇帝的眼。
“那自是应该,好了,朕该回去处理奏章了,你好生照顾太后。”皇帝立起身,拍了拍乐乐的肩膀,大步流星的离去。
一直目视着皇帝离开,乐乐转头看了看右肩膀,刚才施加在上面的力道现在还留着感觉,偏头看向窗外,皇宫里的树都有百年的历史了吧,却仍然高不出这皇宫的黄砖红墙。
乐乐看着窗外的眸子沉了沉,这皇帝,究竟在策划着一个怎样的计谋,说关心她,绝不可能,而听皇后的谏言,想必只是一个借口,而皇后自以为是的报复,只不过刚好给了他一个借刀杀人的台阶。真是一个可怕的君王!
拾起桌上的长耳兔,继续刚才的手工。眼神望着长耳兔有些失神,好像是它,她开始跟君少青扯上化不开的缘。
……“好了,既然我投降了,那是不是该把我的东西还我了。”
“你是指那只兔子?”
“对,终于承认是你偷的了吧,还我兔子!!”
“这兔子里的银子我帮你交了君香楼和君悦楼的欠钱,这兔子嘛,算是我这次就你于危险中的报酬。”
“不过,我很乐意你选择在我的床上跳舞!”……
当初的一幕幕从脑海里闪现出来,跟君少青打打闹闹的开场,而现在居然两个成个欢喜冤家,是不是有些戏剧化。不过再回忆以前的无忧无虑,现在似乎真的变了很多,明明也没过多久。
君少青不知道怎么样了?原本说好十日必能回来,可现在十五日了,他究竟出了什么事?
“啊!”针扎了下食指,心微微刺痛了下,血从指间冒出,染红了正在缝的长耳兔右臂。看着那抹红,乐乐皱起眉头,一股不祥的感觉荡漾开来,越来越浓。
“君少青,你不会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