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答应替花想容进宫。”
东凛紧紧的皱着眉,在花想容的那个屋子里听到寒虚予说她同意了的时候他便来了这里、
北域坐在床边,紫色的帷幔半垂着遮住了她的脸,上头绣了很多的镂空花,不知名的,大片大片的,却很配她。
北域安静的坐在那,东凛高大的身子挡住了光,把她笼罩在影子下。
她抬起手,把玩着帷幔上垂下来的流苏。
“公子吩咐哪能不答应。”
东凛叹了口气,突然就有些生气。
“哪门子的公子,还不是因为找你的人是他……”
北域的心思,瞒的很好。
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露出来过。
她平日里开放妩媚随处调戏人,可越是这样,在面对自己真正感情的时候就会越胆小越畏缩。
东凛也是才发现,就在寒虚予说出她名字的那一刻。
他突然就想起来,好似寒虚予的要求,她从未拒绝过。
之前不觉得什么,毕竟寒公子在某些方面就跟自己家公子是一样的。
可自从出现了个花想容,不仅这两位公子总是不愉快,就连北域,也总是会跟着寒虚予做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上次,违反夫人的命令去救花想容。
那个时候东凛就已经觉得很奇怪了,她和花想容又没什么私交,怎么值得动用血蛊自损内力去找。
他怎么问她为什么她都不说,现在伤还没好利索没能下床。
这次又答应了寒虚予替花想容入宫。
难道真的是为了花想容?
呵,还不是为了那个寒公子。
寒公子这三个字一出,北域的脸色就变了,她微微抿着嘴,双眼失神,好像魂魄都丢了一般。
“你说什么呢?”北域弯起了嘴角。
“寒公子和公子不是一条心的嘛。”
“北域,你别傻了,皇宫是什么地方,你顶着花想容那个身份哪里还有命回来!”
东凛直挺挺的站着,为面前这个无动于衷的女人而忧心。
“放心,公子会护着我这个花想容的。”
“你是你花想容是花想容……公子会舍命救花想容却不会舍命救你,这道理你不明白吗?”东凛长长的叹气,他平日里寡言的很,很少有一口气说这么多的时候。
看着有些激动的东凛,北域笑道。
“你今日是怎么了?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
东凛叹气,他是有些激动了,那是因为在寒虚予的那个屋子里柳无涯明显也是动了这个念头的,或许她不明白作为花想容在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若是北域进宫,很多事情都会便的简单暴力,受伤流血都是在所难免,他们本来就是柳无涯的人自是不怕受伤流血,可是,东凛怎么能看着北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用别人的身份出生入死。
别看北域平日里总是那般放荡不羁,可实际上她单纯的很。
也傻得很。
“北域……”
“东凛,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了,答应了就得做到不是吗?”
北域打断东凛的话,嘴角的微笑带着几丝无奈。
不似她平日里的刻意妖娆,就好像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良家女子。
笑的恬静,温柔。
北域轻轻闭上眼睛,努力的会想着,自己到底是怎么答应了这个略微荒唐的事情的。
“北域……虚予有事找你帮忙。”
那个一席白衣的男子站在门外,北域强撑着身体,站在窗口悄悄的看他。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公子怎的如此客气。”
北域弯起嘴角,起了心思戏弄他。
“北域本就是为公子做事的,谈何帮忙。”
北域的笑声很是特别,就像是她腕子上的小铃铛,咯咯咯的,让人听了就欢喜。
“这次,是存了我自己的私心……”
寒虚予隔着门传过来的声音有些发闷,无端的让人心头压抑,北域紧紧的捂着嘴,喉头突然的发痒让她手足无措。
屋子里突然安静,寒虚予心中纠结,终于还是把所求之事说了出来。
北域撑着桌子,刚才憋咳嗽憋的脸色潮红,指尖沾了几丝鲜血,却是再也笑不出来。
花想容。
又是因为她。
北域扶着床柱坐在床上,嘴角的血色让她看起来有些难过。
其实她这次所受的内伤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严重,只是以血养蛊内力唤蛊对人本身的修为要求较高,她虽然可以完美的使出这一古法,之后却也是需要好好静养的。
没曾想回来又遭了柳妃的呵斥,心绪难平,内力受创,血蛊本就是用血的事情,流血流的凶所以看起来惨了些。
北域颤抖着手饮尽一杯凉茶,冲淡了口中的腥甜与苦涩。
是啊,认识这么久,他们的交集却并不多,更多时候都是因为他们家公子才得以相见。
寒虚予唯一主动找她的原因。
只有一个。
上次是因为找人得用蛊虫。
这次,却只是因为她与那个人身形相似。
“北域,我知道这件事有些抢人所难,可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阿容她天生就是一只鸟,任她遨游的蓝天才是她的归宿,若把她关在笼子里,她活不了多久的……”
“寒虚予。”
北域开口,唤了他的全名。
她是奴仆,本是没有资格唤他名字的。
可是不知怎的,她就是想像芊芊姑娘那样,唤他名字。
寒虚予。
北域弯起唇,虽与那人隔着门看不见,可她的脑海里却全是他那一袭白衣的俏公子模样。
“我就适合活在笼子里吗?”
“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寒虚予急切的打断。
“你跟随无涯多年,对这些事情游刃有余,跟阿容不同。”
不同?
哪里不同?
花想容适合蓝天她就适合呆在笼子里吗?
任己遨游是花想容的归宿?那她北域的归宿在哪?
哦,对了,柳家对她有恩,她是柳家的奴仆。
本就是关在笼子里的下贱东西。
她差点忘了,她一个孤身在外空有一身本事的下人,哪里能跟大梁堂堂将军之女相比!
北域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披了外袍起身,站在房门前头笑的邪魅。
“进宫自然是没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
北域把手放在门上,手腕处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轻响。
门被从里面推开,房门内的女子笑的妖娆放肆。
“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