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柳无涯心不在焉的回答。
看着柳无涯紧紧抿着的唇，绾宁笑了笑，把手覆在了他的小臂上轻声说。
“皇上早便与我娘说过你的身份，我娘也一直催着我来见你。”
“公主不知你一直与我联系？”柳无涯问。
绾宁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
“你既然知道我娘和皇帝舅舅关系好，怎的就想不起来他会与我娘说你的身份呢？”
对啊，皇上早便知道他是柳妃的儿子，跟长公主提起这件事情也是应该，只是，在柳无涯的理解里，这种小事，应该是不屑于被提起的吧。
他以为，若是让皇上的人看到了绾宁与他有联系，他便会告诉长公主，那么，危险的就该是绾宁了。
柳无涯顿了顿，微微放松了表情，只是眉头还是轻轻的皱着。
“是啊，倒是我糊涂了。”
长公主生绾宁的时候落下了病根，那个时候也是怕孩子身体在因为这个出什么问题，不过幸好，孩子很健康，后来绾宁长大了，知道母亲的身体是因为自己才坏了根子，便执意跟着宫里的太医学习医术，皇上也是宠爱自己唯一的这个外甥女，便直接把她送去了芍阳，跟着云大夫学习医术。
所以他们也已经相识多年，绾宁也很是崇拜自己这个医术超群的师兄，每次回到淮安也都会跟母亲提起这个人，是以，在知道了了柳无涯便是当年自家女儿夸奖的不行的师兄，自是会催着她去见见。
按辈分来说，她应该还得加他一声表哥才是。
“最近很忙么？”绾宁安静的笑。
“还好，你身体不好便不该来这里吹风，我叫东凛送你回去。”
柳无涯替绾宁裹紧了衣服，便作势要叫东凛进来，却没想到被绾宁先了一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不用。”
“不用了师兄。”
绾宁有些急，实在是不想现在就回去长公主府。
从上次毒发，到现在，那人也不只是怎么，像是突然便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一般，整日里游手好闲的跑去府里找她，若是被自家爹娘碰上了也不怕，总是有礼貌的行礼，大大方方毫不扭捏。
他弹的一手好琴，总是会不定时的来找她替她抚琴静心，长公主也担心女儿，但时间长了，也没发现他有什么别有用心，便也随他去了。
自然，明面上是明面上，背后是怎么样的也只有他们两个自己知道了。
只是可怜了绾宁，她不是一个会背后说人闲话四处告状的人，没有办法跟自家爹娘说这个人在私下里是多么无耻不要脸，因为柳无涯这边这层关系，她也没法子跟他撕破脸，刚何况这人脸皮厚的好似城墙，饶是绾宁在伶牙俐齿也没能说退他半分。
绾宁猜不出他是什么目的，又没法跟柳无涯说这件事情，也只能自己憋着，这也是实在被翻的受不了，才跑来这里避难。
若是现在跟着东凛回了长公主府，估计会直接碰上那人的马车，那她出来这一趟可就是白费力气了。
“怎么？”柳无涯危险的眯了眯眸子。
“有事瞒我？”
“怎么会，只不过是今日里身子好容易好了些，便来看看师娘，想陪她说说话。”
绾宁不自在的收回手，微笑着解释。
像是怕他不相信一般，又颇有些着急的说。
“我整日里待在府里也很是无趣，多陪陪师娘也是作伴，而且，师娘还跟我抱怨说你正生她气不愿意见她呢。”
柳无涯看着绾宁，半才微微叹了口气。
“我早上出门的时候看到他往长公主府去了。”
“啊？”
绾宁有些惊讶的啊了一声，也便低头有些沉默。
柳无涯伸手轻轻整理了一下披在她身上大很多的衣衫，没有在继续这个话题。
他们之间的事情，太过于复杂，自己也曾经警告过绾宁多次要与唐守溪保持距离，身份永远是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而且他和唐守溪也强调过威胁过，若他敢伤绾宁一分毫毛，他定不会手软，从前他也一直是那样做的，不过，自从前几日的那个暴雪夜，唐守溪那个样子指着自己口不择言的问绾宁怎么了的时候，他突然就觉得，可能，他真的是很在乎绾宁的安危的吧。
后来，他也知道，那天晚上唐守溪也是连夜赶去了长公主府，虽然没有露面，但是也是在暗处看了绾宁许久的。
这世上不是只有女子才会口是心非，男子也是。
虽然自己与唐守溪也是彻底的撕破脸，但是之前他和绾宁的相识其实也是通过他柳无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也是说不清的，他很喜欢逗她，那人说话不着边际，满世界画大饼，逗逗女孩子也是高手，绾宁又是个脸皮薄的，经常让人逗出个大红脸。
既然确定唐守溪是不会伤害绾宁，他也就任由他们胡闹了去，看这样子，应该是那人不知怎么又惹绾宁生气了吧。
她性子软，遇到事情喜欢逃避，与人相处也是小心翼翼的，觉得不好便会后退，藏进自己的安全区，才能让她觉得舒服。
“生气了？”柳无涯道。
“没。”芊芊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你要小心一些，别让长公主知道你一直用他们是势力一直在帮我，毕竟，还是不好。”
她不想说，柳无涯也便不会在追问，他连自己的事情都搞不明白，哪里还有资格去管人家的相处。
只是。
“今后，我和唐守溪很有可能会站在对立面，你，不要插手。”柳无涯想了想，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今天他们之间的那三言两语虽然听上去没有任何问题，也并没有要撕破脸的打算，只是，在柳无涯看来，吃亏的是西昭，他绝对不能容忍。
她们之间虽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感情，但是绾宁心软，也与他相识接触了这么久，他们两个站在对立面，无论结果是什么，可能最难过最心绪不平的人，便是绾宁。
绾宁猛的抬起头，眉眼间装了些惊讶。
可是她却什么都没问，毕竟，她，并不能左右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