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倒也奇怪,这慧空大师平常无人知晓去了哪里有人说他神踪不定,可偏偏就让林皓给遇见了,更怪的是他向来不轻易告知他人命中劫数,却偏偏透露这林恣与林府中的贵人有缘,能助这林府度一时之危。林皓再多询问大师却也未曾获取其他天机,只道“听老翁一言,请老爷收这少年为义子,此为贵人,日后可助老爷前途无量。”
林皓半信半疑。
这大师为世人所称道,三年前曾预言都南大坝旁会有不幸之灾发生,劝阻堤旁村民撤散,众人不疑有它,纷纷搬迁,过了一月有余却未有异常,众人因这搬迁之苦,耕作之难,失了养家糊口的生计,便有些不满,却听这大师道“一月后午时三刻便有洪水。”不料,却真如其所言在午时三刻大坝崩塌,河水暴涨,一瞬间曾在坝边的村子皆被淹没,农田尽毁。也曾预言过边疆羌人突袭,天花爆发,都一语成箴,世人都十分敬重这大师。
这林皓也曾好奇这少年的来头,但也从举动上看不出异常来,倒也半信半疑的收了他为义子,这少年也未曾有所表示。本来以为是因天生不能开口说话而致性情孤僻,次日才得了一张纸,了得这少年因前年生了一场大病,半年未愈,致使嗓子出了问题,现在仍说不出话来。
话说这林恣成了林皓的养子,倒也过的安稳,成了这林府的少爷,虽说是少爷,但这分量有多重都是心知肚明,未曾点破,开始时倒也怕这主子是个不好欺负的,但后来因他不能说话,又对安排的衣食住行未曾多有注意,于是奴才便爬到了主子头上,吃食也渐渐变得寡淡无味,先前的五菜一汤,成了如今的一菜一饭,其中少的那些自是落入了那些人目中无主的奴才肚里。
进府有近半了,这墙边的桃花仍旧开的旺盛,这桃树似是已栽上有些年月了,树身应极为粗壮,半边树都越过了墙头,爬到这院来了,似是对这石林院内十分好奇,拼了命的往这院里长,倒也遮得半片阴凉,落得一片花床,林恣进了府里也无事,每日必得一片时光躺在这花枝下的竹椅上闭上眼休整,再睁眼时便落了桃花满面。
今日仍是一个大好的晴天,吃完午饭后,那小厮便来收走了碗筷,见了他也视若无睹。林恣自是不可能赶着去给自己惹麻烦,便从桌旁起身,拍了拍身上穿的袍子,衣服穿了有三天,倒也还挺耐脏的,将就着穿吧,这房里进老鼠谁也拦不着,偏偏这老鼠贵的瓷器摆设什么的不敢拿,拿他这穿过了的袍子,也不嫌膈应,是他人穿过的衣物。
走到竹椅旁将上面落的花瓣抚走,躺了下来,顺便在脸上盖了从房里拿来的书,就这样躺在这竹椅上,倒也睡得安稳。
“小姐,快下来吧,奴婢不做桃花羹了,不需要桃花了,您快下来吧。”和怡在下面急得团团转,只是去内室收拾床的功夫,这小姐就打着做桃花羹的主意爬了树,可这另外两个丫鬟刚出了门去外买东西。这要是被二夫人知道了,少不了一顿骂。
“我不会掉下去的,和怡你别喊了,一会儿我娘就被你喊来了。”林恣说着手里也不闲着,一只手抓了树干,一只手揪桃花往自己的兜里放。这桃树虽是根扎在她这院里但是大半个身子都伸到了隔壁院子里,偏偏这棵桃树又是院里最大的爬起来最有意思,所以林筱蹲在树枝上又往外移了移,伸手去够桃花,猛的一伸手失了平衡,小手慌乱之中抓到了另一根桃枝,窸窸窣窣的落下了一片花瓣雨,往下一探头才看见下面睡了个人,那人落的一身的花瓣,脸上盖了本书,也还没醒,心性大发,晃起了手中的桃枝,又是一片花瓣雨落下。和怡在那边心惊胆战的看着,也不敢爬上来。
那边树下躺的那人听着树枝间淅淅沥沥的声音醒了过来,拿下书,便看见斜上方的墙头树枝上蹲了个女娃。
这女娃一开口便道:“哥哥,我要跳下去了,你接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