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之照常去邓小梅家,她妈妈却说她出去了,赵安之欣喜,她终于是出了家门,出去散散心,说不定再劝劝,能回到学校,赵安之一脸喜悦的看着阿姨,可是阿姨的表情怪怪的,一种难以言喻的愁容。可不管怎么样她终究是愿意出门了,她很开心,跟阿姨要了地址,赵安之兴冲冲的出门去找邓小梅。
幽暗的街道人烟稀少,阿姨给她的地址正是这个地方,可是这里再怎么看也像是一个酒吧。
正当她想离开时,一群混混模样的年轻人迈着七倒八歪的步子走过来,不怀好意的眼神在她身上游离。
“小姑娘,要不要,喝两杯”黄毛带着猥琐的语气说。
赵安之白了一眼,要转身离开,混混不依不饶“哟,有脾气的小野猫”说着几个人开始伸手要拉扯赵安之,赵安之身子一侧,黄毛抓了个空,语气越发挑衅“呵,装什么”余下的几人跟着起哄,顺势拦住了赵安之的去路,赵安之狠狠的盯着为首的黄毛,冷冷的说“让开”
“野丫头,别给脸不要脸”说着抬手去抓赵安之的肩膀。
“放开她”邓小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包括赵安之在内的几人纷纷转过头。
赵安之有些恍惚,向他们走来的女孩画着与年纪十分不符的妆容,扮着成熟,她是邓小梅么?不可能,眼前这个女孩与她认识的邓小梅扯不上一点关系,可眉眼间,分明就是她,怎么会“怎么会”她惊讶的说了出口。邓小梅就站在她面前,是她,却又不是她“小梅?你。。”她说不出任何话。
邓小梅看了一眼,便略过她,走到黄毛面前说些什么。
“你朋友?”那个叫龙哥的黄毛撇了一眼赵安之。
“邓小梅,你有病啊”赵安之满脑子的疑惑
但邓小梅却没理她,仍和黄毛谈话低语,她努力去听,无济于事,没多久,黄毛就短手一挥,号召他的几个小弟离去,还回头看了一眼赵安之。
“邓小梅,你不要告诉我,因为顾安死了,你心里有罪,所以你要变成这个样子”她眼神里充斥着恼火和不安,死死地盯着邓小梅
“你想多了,我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以前得乖乖女当烦了,换个角色”邓小梅一脸的无所谓,惹得赵安之越发恼火“呵,邓小梅,我给你算算,我五岁认识的你,现在将近十八岁,难道你跟我说,这十几年时间里你都带着面具跟我相处么!”她音量不可控的升高,充满了怒意,她生气,气她怎么可以用这么烂的借口框她。
“你走吧”邓小梅说
“你真是可以”没等说完,赵安之眼里溢出一滴眼泪,沿着鼻子滴在泥地里,她转身就走。
邓小梅站在身后,喉咙发热。
赵安之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变成这样,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明明她一有时间就去找她,她变成这样,她怎么会不知道。
可她仔细一想,好像每次去找她,她都没见她,她越想越烦,越怕邓小梅就这么堕落下去,像条咸鱼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第二天很成功的成了国宝。
“赵安之”温水墨看着前面昏昏欲睡的人,耐不住叫了她。
“我没睡”她转过头,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幽怨的看着他。
“下节课可以睡。。”温水墨顿了顿继续说“一点点”
“下节课可以睡一点点什么意思?”她歪着脑袋
“心理课”他抿了抿嘴。
或许是学校觉得临近高考学的压力是最大的时候,再加上前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这周开设了心理课,给学生放松一下。
“还有这回事”她惊了,变态学校居然能在这种时刻给他们上心理课?
“你上课心思都跑哪里去了”他没好气,开设心理课光班长就说了不下三次,可她一次也没听到么
“哎呀,我真的好困啊”她打哈哈
“你物理成绩又降了你知道么”温水墨冷冷的抛过去一句话,没再理会她,他知道她最近有很多事,但是她最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他有点生气。
“我知道”她语气低沉,蔫蔫的趴在桌子上,正巧下课。
温水墨抬头,看她有些疲惫的趴在桌子上,顿时涌起一阵心疼。
“同学们,你们认为什么样的人才算心里有问题?”心里课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高三的生活枯燥又乏味,已经没有人再愿意回答这种与试题无关的问题,教室静默的尴尬。
“反常行为?”老师或许习惯了这样的冷场,自顾自的回答
“我不认为有反常行为的人心里有问题”赵安之眼神坚定,她的回答也让部分同学抬起头来
“来说说你的看法”赵安之的回应让老师觉得有人在听她的课,有一丝丝安慰。
“或许。。她们只是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她想了想回道。
“确实,这位同学说的很对,行为的反常确实不能判定一个人的心里有问题,但至少能说明她最近发生了一点事,而且她还解决不了”老师微微笑了笑,看向赵安之,后者靠着自己的手掌,在想着些什么。
尔后老师还在讲些什么,赵安之什么也没听到。
“你说,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明明没有人指责她呀”下课时,她问温水墨。
“这就是问题所在,没有人指责她”温水墨想都没想,也知道“她”是谁
“什么意思”她不解
“你把这道题解了,我就告诉你”温水墨指着她物理试卷上空白的一道大题。
“你这人,不厚道”赵安之话虽如此,却低头认真的算了起来,温水墨挽起一抹微笑。
“你看对么”她举起她的草稿本
“对了”他简短的回答
“那你跟我说说,她是怎么回事”她将凳子转了个方向,和温水墨面对面
温水墨静静的看着她看自己好一会,才开口说“我猜的没错的话,“她”是邓小梅,对吧”
“嗯”她点点头
“其实有时候人想要的并不是保护,所有人都觉得不是她的错,但是她不这么觉得,她有罪恶感,她想要赎罪,可是所有人都跟她说她没有罪,是你,你会怎么样。”很难得的从他嘴里说出这么多个字,赵安之有些恍惚,微微张着嘴,宛如低龄。
“所以你懂了么”他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赵安之回神“懂了,我知道怎么做”
“嗯”他轻声道,不自主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他这一举动,两个人都愣了,温水墨轻咳两声“刚刚你很像我们家的小狗。”
“哦”她撇撇嘴,可转念一想,上次去他家,没看见有小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