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沁芳居小聚之后,悠然有五六日没有瞧见奚佑安了,连朝雨都看出来奚佑安在躲着她。引得悠然更加好奇那晚到底发生什么了,据朝雨回忆,她看到奚佑安神情复杂的离开的。
而且更奇怪的是,连司马萧见了她也一脸不自在,活脱像自己欠了他的钱欲言又止不好开口的样子。
“小姐你动作也跟上些,花朝节咱们要是去晚了,好看的花灯都要被买走了”朝雨冲后面慢吞吞的悠然说道。
“花灯有什么好看的,赶明我给你做十个,不,二十个”悠然满不在乎回道。
“不光是花灯啊,花朝节最热闹的是花魁游行,每年都会有一个最美花魁娘子游街,姑娘们都追着花车争抢着要花魁散的香包,传说带上这个香包能得到如意郎君”朝雨一脸幸福的模样。
“好好好,我给你抢七八个,让我们朝雨有一堆公子来追”悠然打趣她道。
主仆二人一阵打闹嬉笑,仍是乘了马车朝游行大街上奔去。
花朝节果然是热闹非凡,红男绿女借着这天欢笑玩闹,不过悠然心思不在于此,她收到线报说花魁娘子所在的望花楼有问题,本属于达官贵人光顾的勾栏之地,最近却有眼生的江湖人士频频出入。时辰到了,人群渐密,随着鼓声响起,一大波年轻男女开始围成大圈跳舞,江湖朝堂都离他们那么遥远,悠然羡慕望着和他们一起跳舞的朝雨。
正当她出神之际,一个人悄悄坐到她旁边,她一转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仿佛料到他会来一样,悠然并没惊讶。
“奚大人不是公务繁忙吗,怎么有空来花朝节看姑娘们跳舞,莫不是冲着花魁娘子的美貌来的?”悠然轻飘飘说道。
“我跟你目的一样,望花楼有问题,我接到的线报是有一批西域商人驻扎在望花楼”奚佑安不理她的嘲笑,径直说道。
“竟然还有西域商人?我以为只有江湖人士,看来这里面水很深啊,你有什么打算”
“不想打草惊蛇,等游行开始,我们趁乱潜进去探个究竟”奚佑安笃定说道。两人商定好路线,暗暗等待游行开始。
鼓声渐息,歌舞的人群散去,随着尖锐的长鸣,嘭的一声烟花炸裂绽放在当空中,人群复又热闹起来。
不知谁喊道花魁娘子来了,人流一下子涌到街口花车旁边,一顶硕大精美的花车缓缓驶来,花车上是盛装打扮的花魁娘子,不过脸上遮着白纱,面容不甚清晰,围着的姑娘们伸着手争相抢象征着爱情顺遂的香包。一时间鼓乐响起,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奚佑安拉着悠然的手臂,小心避开人流,往望花楼方向走去。
正当她们和花车擦身而过的时候,一阵风把花魁娘子的面纱吹拂起一角,悠然不经意瞥了一眼怔住了。
“怎么了”奚佑安见她如此,疑惑的问道。
悠然指着花车小声说道“那是好像是初夏,没错的,刚才风吹开面纱,我看到她脖子上那颗痣,就是那个位置”说完她松开奚佑安的手,拨开人群,追着花车走去。
见她笃定的神情,奚佑安当下立断,跟上她的身影。
悠然没有耽误时间,她用猩红色汗巾蒙住半张脸,一个箭步冲上了花车,花车下姑娘们一阵惊呼,花车上那人俱是一惊。
“初夏,姐姐来救你了”话音未落她一把扯下她的面纱,面纱下一张和初夏截然不同的陌生脸庞。
“你不是初夏?怎么会!”悠然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女子。
这女子看着她眼神中仿佛有千言万语,言语中却是冷冷回道:“姑娘想必是认错人了,小女子寒月”,仍旧冷静带上面纱朝众人投掷香包。
在她疑惑的空档,奚佑安将她扯下花车。悠然还想再问个明白,被奚佑安拦住,“别追了,你没看出来她有难言之隐吗,现在她什么都不能说,想要验证她是不是你妹妹,只能等游行结束再去寻机会相见了”
这时候悠然才想起来他们本来要潜进去望花楼的,暗暗气恼自己差点耽误正事。
两人都是轻功了得,翻过后院院墙到了来到了一排厢房。
眼神对视一秒,默契的攀上厢房房顶,奚佑安小心的扒开屋顶一块砖往下看。
果然不出他所料,西域客商就在此处,里面有不六七人男子,个个浓眉深眼曲鬓,皆是西域装扮。远处街上的灯火熄了,料想是游行队伍已然返回了,果然不多时进来两个人,他二人聚精一看,一个是今天的花魁娘子寒月,另一个是个身形魁梧高大的男子,一看就是江湖练家子。
不是胡人打扮,却像是中原人相貌,照理说跟着花魁娘子的应是望花楼的老鸨或其他丫鬟婆子。听得里面有说话声,隔得太远听不大清,只听到“出发”这样的字眼。里面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了,只剩下寒月。
悠然觉得不能再等了,这些西域客商随时会离开,若寒月真是初夏,一定是遇到什么难处才不回家。她给奚佑安使了个眼色,奚佑安会意点点头。两人翻身跃下稳稳下,一把推开房门。
寒月被冲进来的两人吓了一跳,看到奚佑安刚要喊叫,又看到身边的悠然转而为喜。
“姐!”
“还跟我装花魁,知不知道你娘都快急死了”悠然忍不住斥责她。
“我就知道这易容术骗不过你,我这不是好好地嘛”高初夏边说着边撕下人皮面具,露出里面清秀绝美的脸。
“这些天都跑哪了?那天春日宴到底发生什么了,算了,还是先跟我回家,再慢慢说”
“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反正我有我的理由,姐你快回去吧,告诉爹娘不用找我了,等我办完事自然就回家了”高初夏不敢看她,把头埋的低低的说道。
“不行,快跟我回去,你不会武功,世道险恶,万一有什么危险谁能护你周全,今天还去当什么花魁娘子,抛头露面的,看爹知道了怎么罚你”话音未落就要拉起她就走。
“好了,我说实话还不行吗”初夏被她缠的挣脱不得,只好说出实情,她看了奚佑安一眼,欲言又止。
悠然看出了她的担忧,安抚道:“没关系,奚大人是自己人,但说无妨,你最好不要有丝毫隐瞒”
初夏不疾不徐给她二人倒了茶,“姐,你相信命运吗?”
接着说道“叶承洛就是我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