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少女道:“你余大财主放的是高利贷,叶茂才早就应该知道,他找你借钱,又还不起钱,确实是他不对。”
章知县道:“那你为什么说本官办案不公正?”
红衣少女道:“我说知县大人你判错了,是因为你还没考虑到一个情况。”章知县道:“什么情况?”
红衣少女道:“我说的情况是,你余大财主能放高利贷,叶茂才怎么就不可以?他女儿叶紫儿擅长刺绣,在这湘阴县城内远近闻名,她的身价可不止十两二钱呀,至少应该是五十两起价。
按照一两银子一个月的利钱是四钱银子计算,半年后叶紫儿姑娘的身价就应该是一百二十两,叶茂才现在欠的十两二钱再过半年就变成二十两四钱,两债相抵。
也就是说,叶紫儿姑娘若是到了余家,半年后你余大财主应该倒还给叶茂才近一百两纹银,一年后叶紫儿的身价就是二百四十两,两年后她的身价就是三百六十两·····”
红衣少女还没说完,就听余千文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你在胡说!”老百姓们听了,个个感到非常痛快。
红衣少女道:“我怎么胡说了?难道只许你余千文放高利贷,别的人就不可以?知县大人,你说是不是?”章知县道:“这——”
余千文道:“启禀大人,这个女子是在胡说,一个小小的叶紫儿,怎么可能值那么多银子?请大人明察。”
章知县道:“余千文说得有理,叶紫儿若是身价值五十两银子,叶茂才也不会欠钱了。”
红衣少女道:“大人,如果你说叶紫儿的身价要得太高的话,那也是叶家的事情,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果余大官人认为要叶紫儿这样顶债不合理,又不想倒还叶茂才银子,那就不要让叶紫儿顶债。”
余千文道:“胡说。叶茂才欠我的钱,他不拿他女儿顶债,又用什么还?”
红衣少女道:“那你就当面先付给叶茂才一百两银子,再让叶紫儿到你家去。”
余千文道:“你说叶紫儿身价是五十两银子,这根本不合理。”
红衣少女道:“呦,你说人家的身价太高了,不合理,那你一两银子一个月的利钱是四钱银子,难道就合理了吗?你放高利贷,想怎么放就怎么放,所以呢,别人想怎么放高利贷,也是别人的事,你根本无权说不合理。大人,你说是不是?”红衣少女一张利嘴,说得章知县哑口无言。
余千文道:“这件事还请知县大人作主,大人一定有一个公正的判决。”
红衣少女道:“公正的判决?人家还不起你放的高利贷,你乘机就要霸占别人家的女子,像你这种人还要有公正的判决?你在做梦!”
余千文道:“你,你······”气急败坏得说不出话来。
红衣少女道:“知县大人,还请你明镜高悬,放了叶茂才,让他回家与女儿团聚。”这时在门口的老百姓们纷纷说道:“请大人明镜高悬,放了叶茂才。”
章知县道:“这件案子让我再想一想,明日判决。”
红衣少女道:“还请知县大人当堂判决,不要等到明日。”
章知县沉下脸道:“放肆!你是何人,竟敢左右本官办案?来人啊,把这女子给我关起来,扰乱公堂秩序,先给我拖下去打上十大板。”
衙役还没走上前来,就听红衣少女道:“你命在旦夕,还要治我的罪,真是可笑之至。大家一起上,先捉住这个贪官再说。”
钟子仪等一直在听这个红衣少女在公堂上与章知县和余千文巧辩,见红衣少女巧舌如簧,说得句句在理,章知县和余千文没有话回,心里真是很佩服这位姑娘的勇气和口才。
见到衙役要上前捉拿红衣少女,刚刚手握住剑柄,只见周围的老百姓纷纷从衣服中拔出兵器,接着全部涌进了县衙里,与公堂上的衙役对打了起来。
章知县见了,吓得瑟瑟发抖,连忙叫道:“快,快把所有的兵勇都叫来。”说完准备开溜。
这时人群中有一人跑到那红衣少女面前,递给她一把剑。红衣少女接过剑,叫道:“贪官,你想往哪里逃?”纵身上前,堵住章知县的路,接着一把剑搁在章知县的脖子边,喝道:“快叫所有的衙役住手。”
章知县无法,只得高声叫道:“左右都住手。”堂下的衙役们听了,都住了手。那些拿着兵器与衙役们对打的老百姓顿时围成一圈,把衙役们都围在里面。
正在这时,一个兵勇从外面飞奔而来,口中叫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一进公堂,见堂上是这架势,不禁愣住了。
那红衣少女见了,笑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那兵勇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贼······贼寇已经突破了湘阴县城的守卫边界,打到城里来了。”
章知县冷汗涔涔,发着抖说道:“你,你们······”
红衣少女笑道:“不错,就是我们。不过我们是起义军,不是贼寇,你们这些贪赃枉法的败类才是真正的贼寇。”
钟子仪一直在公堂之外看这出热闹的大戏,苏泽和叶紫儿也早就趁乱把叶茂才扶了出来。现在听那红衣少女说自己是起义军,不禁都又惊又喜。
那余千文见大事不好,早已经吓得两腿发软,躲到桌子底下去了。红衣少女命人把余千文从桌底揪了出来,一剑结果了性命。
接着,她又命章知县拿出湘阴县城粮库和银库的钥匙,命令打开粮库,分发粮食给百姓。门口一些老百姓听到这个消息后,一个个兴高采烈,连忙跑出去奔走相告。
不到半个时辰,全湘阴县城的老百姓都带着麻袋和布袋等各种东西来到了粮库门口,等着分发粮食。还有很多老百姓在大街上当当当地敲着铁锅,大声喊道:“起义军,得民心,分粮食给咱老百姓。”
一些已经攻进城内的起义军也在各条大街上不停地喊道:“我们是杨幺的起义军。法分贵贱贫富,不是善法。我们起义军行法,必定是等贵贱,均贫富,让老百姓们吃得饱,穿得暖,有好日子过。”
沿街两旁有很多老百姓夹道欢迎起义军入城,口中大声喊道:“起义军让我们老百姓有好日子过,是天理当然,天理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