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片刻后,大家开始对着前方无尽头的河面发呆,现在的情况是前方无崖,后退有岸。是继续前进还是退回看似安全的岸边,举棋不定。
“要不我们举手表决如何?赞同退回岸边的举手?”小雀斑出声打破沉默。
环顾四周,没有人举手,“哎,死就死吧,我就不信了,还能有其他的花招?走走走,我们继续往前,我倒要看看还能有什么样的幺蛾子出来。”小雀斑嘀嘀咕咕地表达着自己的决心。
“行,既然大家都同意往前,我们就继续往前划,小心些就是了,不过我们这能人众多,也没什么好怕的。”夏林率先拿起浆划了起来。
亦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觉得刚刚夏林往自己这边瞟了过来,不过也是,换谁也不相信刚刚自己的说辞,好在大家也没有追问,算是给他一个保留秘密的台阶。不过他身上的秘密这一路上是越来越解释不清了,就连他本人也是迷迷糊糊地搞不清状况。
竹筏划了好一会,身后来时的岸也逐渐消失不见,大家却是松了口气,好在总算是有了进展,而不是在原地打转。这时天渐渐变黑,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就浮在前方的河面上,配上这平静无波又一望无际的河面,甚是诡异。
没有人说话,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亦柏有些害怕地朝金池靠近了些,“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月亮好大好亮,就像离我们越来越近一样。”
不怪亦柏多想,不久前的梦境中,他也是跟想象中的朋友们驾着车追逐着太阳,结果越开越近,像要开进太阳里去一样,现在的情形很难让他不想起刚刚的梦。
“嗯,大家小心些,难保不是新的幻境。”夏林把两张竹筏拉近并排,以便能一起御敌。
“不是好像,我们确是离这月亮越来越近,正常河面上看到的月亮不该这么大。”一直沉默着的清云突然发声。
就如同应证着清云和亦柏的话,再往前划行了一段距离后,月亮看着比刚刚将近放大了一倍。这下所有人都停下了往前划的举动,僵在当场。
“神啊,这太太太恐怖了,我受不了了,我收回刚刚不敬的话,这层出不穷的幺蛾子,算我输了好吗。”小雀斑害怕得有些崩溃起来。
芳琴师姐在旁边拍着小雀斑的背,以示安慰,不过说实在的,她也很是害怕,在这种大自然的巨物面前,人类显得多么的渺小,像一粒灰尘投入到沙海,一粒水滴纳入江河湖海,那种苍白无力感在这个夜晚尤甚,直击他们的心房。
亦柏知道这种就叫做巨物恐惧征,是人类对大自然的畏惧,对绝对力量的臣服。“要不,我们不要盯着这月亮看了,我们聊些别的转移下注意力?”
不知是故意使然还是能量磁场的吸引,越害怕什么就会来什么,即使没人划桨,竹筏也在顺着水流悄然前进,而月亮则到了无法轻易忽视的地步,几乎要大到占满整个天空,像一块幕布遮住了大家的视野。
“清云,金池,你们想想办法啊,这是不是有什么水怪在操控,为什么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呢。”
“别说你了,我都要受不了了。”夏林给了小雀斑一个同盟间心心相印的眼神。
“我也是,这太可怕了,该不会一会这月亮要把我们给吞噬掉吧。”芳琴师姐也忍不住崩溃出声。
金池见大家的心神开始出现动摇不安,也有些焦急,他牢牢握住旁边亦柏的手,给了对方一个坚定安抚的眼神,转而盯着这诡异的月亮仔细瞧了起来。
另一个竹筏上的清云也盯着月亮一动不动地观察着,想要找出突破口,而红寂则是盯着河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看下自己的影子,是不是有些怪异?”红寂的声音打破了这可怕的宁静。
“咦,”金池看过河面后跟清云对视了一眼,笑着出声,“我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我可是随时都在崩溃边缘徘徊,你不打算速战速决救我脱离苦海吗?“小雀斑抱着双腿缩成一团,有些哼哼唧唧地哭腔。
“好,我这就来拉你一把,想必红寂和清云兄也发现了,不是这月亮越变越大,而是我们在行驶过程中,越变越小了,所以才会有巨物既视感。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金池说完就看向清云。
对于金池的结论,其他人则是充满了疑惑,只有清云和红寂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没错,就是不知道从何时起,我们连同这竹筏都在逐渐变小,大家伸出头看看旁边河面的影子就知道了。”
“这河面没有别的参照物,只有月亮,所以很容易产生错觉,是月亮变大了。却不知是我们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缩小了比例。”金池对着大家做出了补充。
“嘘,你们听,有声音!”小雀斑一听不是什么巨物,整个人也放松下来。正巧这时有类似笛声响起。
“像是从月亮后面传来的一样,会不会对岸就在不远处了,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划?不过按照你们说的,我们被缩小了,难怪划了那么久也无济于事。”芳琴师姐仔细听了会也发现了端倪。
“划,快划,是护卫长他们,我们的救援到了,就在对岸,现在用笛声向我们传达方位,我们之前约定好的,用笛声来定位,方便寻找。”夏林有些兴奋起来。
受到夏林情绪的感染,其他人也有了动力一般,努力忽略大大月亮多带来的巨物恐惧影响,使劲朝着月亮划去。
这人一旦克服了恐惧,所有不正常无法解释的一切就变得平常稀松起来,巨大的月亮也不再害怕了,管他是缩小还是放大,只管朝着对岸胜利的方向去汇合。
搞清楚了原理,红寂也放出了他的发带法器,施以术法作为动力,推动两张并排的竹筏往前推进。
月亮慢慢地变成了一道发光发亮的巨型屏障,当两张竹筏穿过这屏障时,一切都笼罩在了光芒之中,所有人都不得不闭眼来躲避这刺眼的光。
等到周围的光变得不那么刺眼的时候,大家这才缓缓睁开了双眼,天又恢复了正常,并且不是夜晚,也没有月亮当空,而是夕阳西下的傍晚时分。
笛声也变得越来越清晰,直到,“少城主,这边,我们在这”,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阵叫喊声,仔细一看,果然是护卫长带着洛桑城的护卫们在岸边等待着大家。
“太好了,哈哈哈哈,我们出来了,我简直要痛苦流涕了,太苦太难啦,这个什么狗屁森林我是再也不来了。”小雀斑像是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一样,兴奋到大喊大叫起来。
等不及竹筏靠岸,三步两步就跳下,跑步上岸。看到小雀斑这般迫切,其他人都感同身受般地表示理解,与一群共患难过的伙伴相视一笑。
“少城主,你们怎么耽搁了那么久,我们就差冲到河对岸找你们了。不过既然约定了在这等,我们也不敢妄动。”护卫长发话后,其他护卫们也统统围上来,问长问短,看看他们少城主有没有受伤之类的,可见夏林平时在城民心中还是很有威望的。
“我没事,不过这一路上倒是多亏了几位朋友的帮助,不然我都要走不到这了,可谓是经历过生死患难的兄弟。等回到城里,我一定好好给各位道谢。”
“感谢各位帮助我们少城主,大恩大德莫不敢忘。”众人在护卫长的带头下,给金池一行人行了大礼以示感谢。
“行了,千万别客气,多亏了夏林你带人返回救援,要说感谢的人是我们才对。不过现在还未真正的安全,敌人还在这森林中,不知何处埋伏着,敢问护卫长这一路上可有什么异常状况,或者什么奇怪的人出没。”金池对于现在的所处的状况并没有完全放心下来,魔族信徒们还没现身,大家高兴还太早了。
“这,倒没什么异常,我们一路按照少城主之前留下的印记赶来,发现最后的标记指向这漠河,就到此等你们了,不过我们可是在这等了两天,这才把你们等来。”护卫长见到少城主很高兴,说话都是喜气洋洋地。
不知是担忧还是疲惫所致,之后都不见夏林说话,一直到大家在森林处找了个空地停下来休息整顿。
趁着到不远处打水的间隙,金池悄然跟着夏林脱离了众人的视线。“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看你情绪不对。”
“这么明显?”夏林有些严肃的看着金池,决定告知疑惑,“护卫长所说的最后指向漠河的印记不是我留的,还有最让我想不通的是,他怎么知道这条河叫漠河?我记得只有在小矮人给我们地图上才标记了这河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