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邦彦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两眼向四周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隐约间发现远处的地上躺着好几名堂众的身体,看样子都已遭到来敌的袭杀。危机感使他不敢稍许大意,当他以极缓慢的速度将手移到那名堂众的身上时,少许的温意使他了解到,敌人是紧随自己身后进来的,并且刚刚攻入内院。本来这时候他应该趁乱离开大院,而他也绝不会向那个阴险无常的司马辛通风报信,但是司马英琼那爽朗美丽的面容,却在这时浮现在他的眼前,这让他不能坐视少女的无辜受害。想到这里,他也忘了自己那尚未练成的身手,起身就向内院跑去。乌云密布,星月无光,地面上的一切已被黑暗吞噬,只有杀机不甘蛰伏而蠢蠢欲动。战兽场里寂静无声,几盏看护魔晶灯吊在远处,朦朦胧胧地洒过几丝光线,使得太清儿尚能看清眼前这些黑衣蒙面人。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中升起:“魏兄,你可找到那宝贝的隐藏处了吗?”魏肖低声说道:“计划没有变,你们随我来吧!”接着一条条黑影闪过他的眼前,鱼贯进入了秘道。
太清儿对魏肖的死而复生大感意外,当时他明明亲眼看到,司马辛用第三只怪手将他抓为两截,怎么可能又在这里活蹦乱跳的出现呢?不过此刻也由不得他想那么多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他的心底猛然产生。刚才这些人没有对他产生怀疑,必然以为他是魏肖一伙的,何不利用这个误会同他们一起进去,免得到里面再有暗门的烦恼。于是他立刻跟了上去,紧随其后进入了密道。密道里宽阔通畅,每隔十几丈便设有一盏小型魔能晶灯,而且也不显得气闷。太清儿低着头在后面紧紧跟着这些蒙面人,额头因为紧张而冒出一丝丝汗水,因为他发现这些人走起路来仿佛足不沾地,迅捷的犹如一阵疾风,尽显其高强的古武术功力。直到又走了近里许,他才逐渐放松下来。太清儿估计,密道的出口很可能就在司马辛的寝室附近,这不禁令他生出一个好笑的想法。“如果司马辛在夜里醒来时,发现满屋子都是黑影,而带头的又是他刚打死不久的魏肖,不知他会不会以为魏肖是因为死不瞑目,才带着阴府的厉鬼来向他讨债来了!”就这样他们又走了一会儿,才减缓前进的脚步,原来已经到了密道的尽头。
在经过一个向上的弯道后,他看到魏肖站在一道暗门旁,正向那群蒙面黑衣人的头领指点着方向。只听他说道:“这里便是内院的书房,司马老贼必把那宝物放在他寝室的密室里,我们前面的人马现在已经和堂里的守卫交手了,你们先去寻宝,我到前院去找那老贼讨还我兄弟的血债去。”太清儿跟随着众蒙面人来到密道门口时,并没有一同走出去,而是偷偷地侧身躲在了门边的暗影处。外边的魏肖并不知道后面有多少人,但是最后一个蒙面人却感到后面有些古怪。就在他刚想出声寻问时,大院的天空突然升起无数盏‘热气魔晶灯’,使得他们全部暴露在明亮的光线之中。紧接着一阵洪亮的笑声响彻夜空,‘嘭’的一声,密道的门户突然自动关闭,太清儿大呼侥幸,知道这些人都中了司马辛的圈套。这时外面传来司马辛的声音。“二弟别来无恙啊!你那鱼目混珠的诈死之计确实高明之极!只是我的‘暗黑阴煞手’不仅可以把人打死,还能尽悉人体经脉虚实,令弟这次恐怕白白牺牲了。”太清儿到这时才算明白魏肖的计谋,他是牺牲了自己的孪生亲弟,来转移对方的注意,然后夜里再进行他的灭门计划,只不过这一切都已落空,反而中了对方的陷阱。
这时外边又传来魏肖悲愤的狂叫:“司马老儿,你不要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我弟弟的鲜血是不会白流的!今夜我就要和你分个生死!”突然一个低哑沉闷的声音插言道:“魏兄不要乱了分寸,一切都有本座来主持!”话音刚落,司马辛的声音也变得凝重起来:“帝国封疆盟的慕容秋水,何时也做起见不得人的勾当来了?既然慕容盟主亲自驾到,我司马辛只有亲自招待了。”慕容秋水冷笑道:“哪里!哪里!对付卑鄙小人本座向来蒙面对之。今夜机会难得,正好了结我们之间的恩怨,看看谁才是贸易中转大路的最终霸主。”就在司马辛发出一声‘好’字的同时,院落中立时响起雄厚的真气碰撞声。太清儿因为隔着石门而感觉不到外面的危险,所以便放下心,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密道至此变得宽阔了许多,四面用来支架土方的檩条,都是上好的紫檀松硬木。他也是头一次看到这种紫色的木头,于是上前抓住最近的木檩想瞧个仔细。突然他发现上面有一处地方显得非常光滑,那是经常有人将手放到那里抓捏造成的。
他将手放到上面撼动了几下,并没有什么变化,又仔细看了看毛刺的倒向,发现它们都朝着一个方向斜斜倒下去,于是他试着握住木檩朝那个方向转动了一下。‘嚯’的一声,前面的墙壁向后面退去,一条漆黑的通道出现在他的面前,方向正是司马辛的寝室。太清儿感到一阵的兴奋,他有一种预感,财富就在前面的某处正等着他的到来。金邦彦来到内院的时候,发现情况并没有象想中的那样糟糕。万狩堂战狼香堂的近万名堂众,都集中在内院的空地上,摆出一贯的三角阵势,向来袭的万余名蒙面敌人,展开了猛烈的攻击。看架式根本就是有备而战,似乎司马辛早已知道今夜的偷袭。这时,大院的东面也传来阵阵喊杀声,一时间有数万人在司马大院的各处拼杀搏命。空中突然炸亮几朵魔火信弹,院中的四处随之升起千百盏热气魔晶灯,立时把大院照的明亮如昼。那些躲在暗处准备放火的敌人,立刻暴露了踪迹,迅速被卷如撕杀之中。金邦彦躲在一处花墙转角的水缸后面,对眼前的局面一愁莫展。现在他正处在进退两难的险境,因为身上穿着的衣服,与两方那黑白对立的色彩毫不相似。
一旦被人发现了踪迹,任何一方都会把他当做敌人杀掉,所以他现在只能期盼这些人看不到他的身影才好。他躲藏的地方确实很隐蔽,只要不是从上面掠过,谁也发现不了他。不幸的是,一盏热气魔晶灯被流矢击落下来,正好砸在了他的背后,顿时烧着了他的衣服。好在面前就是水缸,于是他也顾不得暴露形迹,一头扎进了水里。当他再次抬起头时,面前至少站着十七八个手提利刃的黑衣人。他先是一楞,脑筋急转下立刻大吼道:“笨蛋,看着我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杀那些万狩堂的龟孙子们去!”说罢他挥起先前捡来的长剑,疯喊着冲向了内院。那些蒙面人先是被他的言语糊弄的一呆,直到想起他穿的是黄衣,才醒觉过来追了上去。金邦彦飞快地冲向司马辛的内院,一路上他看到黑衣人就大喊‘杀光万狩堂的龟孙子们’,看到白衣人就喊‘万狩堂必胜’,而在对方迟疑的时候,他便一掠而过地跑掉了。司马大院的内院里劲风扑面、杀气逼人,功力弱些的已经被推出大门。金邦彦不明就里地冲了进去,却没有想到两大帮主能在这里做生死决斗。以他的想法,司马辛现在应该在前院指挥战斗,他之所以奔向后院,还是想解救司马英琼的。
两大帮主刚一交手,就使出各自压箱底的绝招,皆因都想尽早结束决斗,好控制整个局面的发展。司马辛周身上下仿佛有千百条金光在环绕,舞动如轮般不断电射出一道道金色杀法。慕容秋水的兵器是一杆可曲可折的柔韧软枪,点、戳、扫、弹任意施展,其凝重如山、其灵动如蛇。整个内院完全被这两种兵器所覆盖,交错激射的火花,即似繁星点点,又如烟花烂漫,委实壮观惊人。司马辛的金钩只有巴掌大小,其造型很象鱼钩,只是多了许多倒刺,而且外刃锋利无比,是用魔砂金与玄晶石锻造而成。玄晶石中嵌入了一道庚金魔法阵图,能够在真气催动下,释放无坚不摧的‘庚金割裂神芒’。钩尾栓有丈余钛钢细链,全部施展开共有九九八十一条之多。此时他这八十一条钛钢链金钩皆已全部使出,在其独特手法的运用下,于周身一丈之内,布出一道道锋利无匹的金色光芒,也组成了一张张变幻莫测的杀人链网。慕容秋水以前并未与他交过手,面对这种甚是稀奇的兵器,一时间只能以防守为主,不敢轻易强攻。很快,司马辛已抢占上风,手中的钛钢链钩忽然扩散开来,如一张金色渔网罩向慕容秋水。慕容秋水见状连忙托起枪杆,在头顶快如车轮般舞动不休,以防止钩网的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