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厅里遇到小李是个意外，但也是件好事。
毕竟卫土不问自决的又带来了八块和田玉，这些玩意的出现，固然可以为拍卖会带来更多的热度，但反过来，也有可能会影响到已经安排好的进程和计划。所以，在拍卖会正式开始之前，最好还是先跟负责控制流程的人打个招呼。
不说别的，至少要先跟拍卖师打个招呼——如果卫土不把自己心中的底价告诉人家，人家怎么帮他拍卖这些和田玉？卖贵了还罢了，要是卖便宜了，这里头的差额可不是人家一个拍卖师能承担下来的。
所以说，现在遇到小李是个好事。通过她，可以第一时间把这件事转告给孙副行长，以及由孙副行长出面联系请来的专家们。
大概也就不到十分钟，卫土这边才吃到一半，得到通知的孙副行长便带着人赶到了餐厅里。
“卫总。”先跟卫土握了下手，孙副行长笑着寒暄了两句：“虽然几天没见着你的人，但你那间公司的名字，我可是没少听到啊。真没想到，才这么几天，你就已经把业务做起来了。”
知道公司因为那些芒果和荔枝弄出了不小的动静，却没想到这些消息已经传到了孙副行长的耳朵里。卫土心里头有些惊讶，也有几分自豪和骄傲。
“呵呵，才刚刚开始，算不上什么。”笑了笑，卫土把视线转向了孙副行长身后：“孙行长，这几位是……”
“我给你介绍一下。”孙副行长也不废话，直接介绍起来：“这位是负责主持今天这场拍卖会的拍卖师，迟东阳迟先生，他在保利拍卖行里工作，是业内很有名气的拍卖师之一。”
“这两位是咱们魔都公证处的公证员，王永志、鲁向平。”
“还有这两位，是保利拍卖行派来的鉴定专家。年长的这位是廖博廖师傅，年轻的这位是廖师傅的徒弟，小张师傅。”
负责主持拍卖进程的专业拍卖师、负责排异解答的鉴定专家、负责监督和证明拍卖会有效的公证员、负责安保工作的保安、负责交易转账操作的银行员工、负责庆祝酒会相关事宜的酒店员工等等，方方面面的人力物力，都被孙副行长安排的十分妥当。
经过了这一场拍卖会，卫土会得到一笔庞大的资金收入，为了争取他这位大客户，让他把获得的资金存入到自己供职的分行，孙副行长是真的付出了不少的精力和体力。
而现在，听说卫土又带来了新的拍品，孙副行长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在不知道多出来的拍品是和田玉之前，他还稍稍有些烦躁。毕竟临时增加拍品，会带来一些不可预知的变数，想要在这个基础上确保拍卖会的顺利进行，他或许需要临时修改一下之前定好的流程。时间太短，未必能够安排周全，换了谁到这个位置上，都会心生烦躁。
不过，听小李汇报说新的拍品都是些和田玉之后，孙副行长的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不是什么不值钱的零碎，而是价格不比翡翠低的高档和田玉，把这些玩意儿加到拍卖会里，总成交金额最少也能再加好几千万，这就意味着拍卖会结束后，争取到的存款额度也会跟着增加好几千万。
费心费力的争取大额存款，为的就是年底那时的内部评比。虽说几千万的业绩未必能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有它总比没它好。或许，就差这几千万的业绩，便能挤进升职名单里呢？
当然，对于孙副行长想要升职这件事，卫土不了解也不关心，他现在想要知道的，就是自己签到所得的这些和田玉到底能值多少钱。所以，在孙副行长带来的这些人之中，他最为关注的，就是一老一少那两位鉴定师。
“廖师傅，麻烦你帮忙掌掌眼。”卫土一边笑着拜托廖老师傅，一边示意冷宁宁打开那个手提箱。
虽说过了早饭的点儿，周围没几个客人，但这毕竟是在餐厅里，还是会有人多眼杂的嫌疑。
很有经验的廖老师傅并没有把箱子里的玉石全都取出来，而是先拿了一块出来，解开包裹在外层的毛巾，仔细查验起来。
看完一块，放回去再换另一块，绝不会有两块玉石同时暴露在外头。
“廖师傅，说两句呗。”本来没想插嘴打搅对方，可等了好一会儿，见对方已经验过三块了还是没说话，卫土心里就多少有些憋不住劲儿了。
“呃~，哦哦。”被卫土这么一招呼，廖老师傅才惊醒过来。
原来，他是被这些和田玉的品质给惊到了，不自觉的陷入了沉迷，所以才没有给出鉴定评价。
“廖师傅，成色如何？”孙副行长也有些焦急——现场这么些人，要说谁最在乎这些和田玉的价值，除了卫土本人，接下来就是他了。
“都是好东西啊。”廖老师傅眼中闪动着难以言喻的兴奋神采，手指不自觉的在玉石上来回摩挲着：“油性大，够滋润，体态光滑，质地紧密，都是些上好的新江籽料啊。”
“那价格呢？”一边在心中暗呼‘果然如此’，卫土一边顺势追问到：“我这几块料子，大概处在哪个价位上啊？”
“以我的经验，保底一万五。”斟酌几秒，廖老师傅给出了回答。
“一万五？一克？”冷宁宁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的惊呼了一声。
刚想问‘怎么才一万五’，没想到被冷宁宁抢了个先手。这会儿再看人家廖老师傅的回应，卫土讪讪的笑了笑：‘幸好没问出来，差点丢大人了。’
“嗯，至少一万五。”廖老师傅的话还没说完：“一般来说，籽料的体积都不大，鸡蛋大小的就已经很难得了，比如这块。呵呵，说实话，在玉石行当里干了这么多年，和田玉我见过不少，但像今天这样，一次性见到这么多块，最小的一块都有鸡蛋大……啧啧，我还真没遇到过。”
“您的意思是，鸡蛋大的这一块，能卖出一万五一克的价格，比它大的，价格还会更高？”
“没错。”看着一脸好奇的卫土，廖老师傅用力的点点头：“和田玉的籽料，大多用来雕琢挂件和把件，少有拿来做摆件的。要么挂在脖子上，要么拿在手里盘着玩，太大了，反倒不方便。所以，高档的和田玉原料中，价格最贵的就要数从鸡蛋大到拳头大的这些，太大的，太小的，价格都要打折。”
卫土签到所得的这八块和田玉里头，只有最大的那块，在体积上稍微有点儿超标。其他七块，都恰好处在了价格最高的那个‘体积区间’内。
“……最低一万五，市场价是两万左右。”廖老师傅一边说着，一边把视线转向了拍卖师迟东阳：“小迟啊，能不能卖到两万以上，就要看你的本事咯。”
就像猎人看到了肥壮的猎物会无比欣喜一样，作为一名专业的拍卖师，看到品质如此之高的拍品，迟东阳也露出了见猎心喜的兴奋眼神。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搓搓手，盯着卫土，迟东阳兴奋的打了包票：“卫总，我一定把它们卖出高价，不说多，至少帮你抬到两万三。”
“那就拜托你了。”卖的越贵，卫土越高兴。为了刺激这位拍卖师，让他更加卖力的为自己工作，卫土还笑着给了个承诺：“等拍卖结束，我给你包个红包。成交额越大，红包越厚，我决不食言。”
不是送去拍卖会上参拍，而是把拍卖师请来，为自己的藏品主持专场拍卖会的话，一般来说，卖家都要给拍卖师包个红包以示慰劳。卫土之前没想到这一节，但好在还有心细的孙副行长，为他弥补了这个细节上的疏忽。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卫土现在口头承诺的红包，是约定俗成的那个慰劳性红包之外的奖励。
一次出台，竟然能拿到双份的慰劳？因为卫土这句承诺，迟东阳的工作积极性立刻提到了最高。
‘为什么我不是拍卖师呢？’其他人看着迟东阳，都不自觉的有些羡慕。
也不知道是察觉到了其他人的情绪变化，还是因为即将大笔入账而不自觉地膨胀了，卫土又来了一句：“各位，跟迟先生一样，等拍卖会结束了，我也会给你们准备红包。所以，今天这场拍卖会，还请大家多多帮忙，千万不要弄出什么岔子来。”
好吧，皆大欢喜。
“卫总，你放心吧。”
“我们一定会做好自己的工作，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失误。”
“没问题。”
金钱开路，这场战前准备会后，所有人的士气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在大家伙儿都憋着劲的时候，陆续有客人到场了。
又过了一会儿，眼看着快到预定的开场时间了，冷宁宁回到了位于会议室隔壁的待机室，提醒了卫土一声。
“时间到了么？行，那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