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壁”
睡眠舱中控梦者的心跳图终于从断断续续的低矮起伏跌平了,肾上腺素没有挽救她的性命,反而让她死去了。
大叔趴在玻璃上死死的盯着里面,浑身颤抖着,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不。”
观察玻璃内中,医疗人员正在做最后的努力,不过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
那个戴眼镜的短头发青年,不动声色的看着,然后掏出了一部很厚的手机拨出去了一个号码。
周焕趴在沙地上,沙子吸干了他嘴里的水分,让他只能无声的怒吼。
洞口已经被鲤鱼王的嘴堵住了,它连咀嚼的动作都没有,直接吞下了张俪。
周焕挣扎着站起来,跌跌撞撞的朝着洞口跑过去。他知道已经救不回张俪了,但是任然固执的冲过去做最后的努力。
就在这个时候,鲤鱼王的嘴突然裂开了,一道刺眼的光芒照射出来。
这股光比黎明的太阳,照得周焕和“李芫”不得不用手挡在眼睛前面。
这股光亮让周焕的眼睛直流眼泪,让他不得不闭着眼睛往前跑,然后跑错了方向,一头撞在墙上跌回坐在沙地上。
那股刺眼的光亮沿着鲤鱼王裂开的缝隙扩展开,然后撕裂了鲤鱼王。光芒彻底的露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在次元空间传播。这股光芒仿佛是核弹一样,扫过的地方都被彻底的摧毁。楼房的残骸、水、鲤鱼群、车、植被,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粉末抛洒向空中。
周焕已经完全看不见了,他闭上了眼睛,但是眼皮根本无法阻挡光芒对眼睛的灼烧。他流着泪,用手摸索着墙面,在地上爬着寻找洞口。
这股毁灭一切的光芒划过次元空间,然后返回来,像是卷起铺盖一样带着所有的一切,打包压缩,朝着光源的起点而来。
最终墙的那一边,所有的一切都变成虚无,没有地面、没有生命、甚至没有光、空气和水,只剩下一点光点。
这点光源慢慢的变得暗淡起来,一直隐入那虚无之中,然后开始吸收那片虚无。那虚无最初是暗淡无光的,仿佛可以吞噬掉照过来一切光源。但是逐渐的,那片虚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变淡,从一片吞噬光芒的黑色虚无,变成了白色的虚无。
然后整个空间里变得白茫茫的一片,好是干净,只剩下那一点黑色。
接着黑色的点爆炸开来,这是一场巨大但是无声的爆炸。原本空间里压缩的一切,再次以粉末的形式回去,迅速的填补那空白,把空间装饰成了灰色。同时把空气、水和光都还了回去,然后迅速的平静了下来,只有漫天的灰尘飘舞。
没有了刺眼的光芒,周焕用两只手开始摸索,终于摸索到了洞口。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想进去救回一个人而已。
但是这个时候,洞口突然自然填补上了,还把周焕的中指指头填了进去。
周焕感觉到了挤压的疼痛,他用力的拔出手指,却留下来指尖上的肉。他一边痛叫,一边继续摸索,但是洞口已经被填上了,变成了一面完整的墙面。
周焕摸了半天,没有摸到缺口,他意识到了什么。停下动作,笑了起来,越笑越癫狂。然后表情急速的变化,变得狰狞起来,疯狂怒吼和捶打着墙。
“喂?”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刚醒过来,带着一股怨气。
短发青年道:“控梦者死了。”
大叔警惕的看着他,这明显是在打小报告。
这个消息似乎过于重大,但是又不怎么要紧,但是让电话的人清醒过来了。他道:“还有呢?”
大叔听出来了,这是哪个直接授权让他接管“画壁”的人,他竖起耳朵仔细的听。
“传输者还活着。”他又仔细的看了一眼,还在跳动的心电图,道:“而且很健康。”
这个消息似乎让电话里的人很意外,他沉默了一会道:“有意思。把传输者带回来存放到备用基地里,至于那个控梦者带到秘密基地进行解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大叔愣住了,为什么没有说如何处置他们。
他刚想问,短发青年就以极其标准的军队转身动作转身站定,大声的道:“所有人集合。”
立刻所有的安保人员集合在了一起,迅速整齐的列成四排,然后向短发青年整齐一致敬起了标准的军礼。
短发青年命令道:“受到上级的命令,要求我们迅速的整理这里。一队留在这里驻守,等待接替部队。二队关停这里所有的设备,然后带走所有的资料。三队接管实验体,把他们装箱带走。四队把所有的人都控制起来,然后带走。”
四列彪形大汉用震耳欲聋的声音喊道:“明白。”然后四散开了,执行各自的任务。
一时间整个“画壁”都慌乱了,他们才明白,这根本不是安保部门而是军队。
大叔的两只手被反绞着,他难以置信的道:“这项目有国家参与?”
短发青年冷漠的道:‘’是的,我怀疑你们故意破坏国家资产,现在你们都被逮捕了。”
大叔听后疯狂的挣扎,但是始终摆脱不了。他歇斯底里的吼道:“不,不,我没有,我没有。”
短发青年根本理会他,走到观察玻璃前,看着睡眠舱里的两个实验体。
大叔哀求押着他的两个冷酷军人,道:“求求你了,我真的没有故意破坏,是有人授权给我的。求求你了,放开我我可以打电话证明的。”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他朝着短发青年吼道:“你们是故意的,你们本来就打算放弃‘画壁’计划,但是需要一些替罪羊。”
短发青年转过头来,笑道:“你很聪明,但是明白的太晚了。”
大叔闻言又开始激烈的挣扎,他现在是悔不当初,就应该跟着那两个混蛋一起走的。他大骂道:“你们这些混蛋,是你们故意的损坏国家的财产,你们该死,你们、、、”还没有说完,就被押着他的军人一拳打晕过去,然后把他拖了出去。
剩下的人根本不敢反抗,老老实实的接受军人的安排。
短发青年对着玻璃自言自语道:“你确实很聪明,但是你得明白有的时候总是要有一部分牺牲掉的。”
他这句话不知道是对睡眠舱中的实验体说的,还是对大叔说的。
观察玻璃的那一面,在控制了里面的医生后,军人们开始收拾睡眠舱了里的实验体。首先他们关掉了控梦者的维生仪器,拔掉插在她身上的维生管,因为她已经不需要了。然后分开两只握在一起的手,把控梦者放进一个密封的冷柜里。
接着他们小心翼翼的接还传输者的维生系统,把他放进了一个类似的维生箱里。
短发青年看着被抬出来的两个箱子,然后转身带领着他们出去了。到了楼下,那里停着两架武装直升机。短发青年带着传输者上了一辆,传输者则被抬到了另一架直升飞机上,然后先后不同的方向飞走了。
从直升机上往下看,这是一个很边远的郊区,很大而且也很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