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有志,那边怎么那么多人啊”,随着刚子的一句话,我转眼看过去,只见好多人围着一个大圈,里面还传出一些争吵声。
这个市场人本来就多,突然出现这个情况,肯定有事发生了。我和刚子二话不说,冲到前去瞧瞧热闹,本来就喜欢看热闹,有这机会肯定不能错过。刚子嘟囔着“估计是骗人高价买被人找回来了,又或者给人缺斤少两了......”,我不理会刚子的碎嘴,直接往圈里钻,瞎猜是没有用的,亲眼瞅到才能知道原因。
本来嘛这种情况下往里挤是很困难的,大家都想往里挤,没有人会轻易让出空儿来的。可正当我死劲往里挤的时候,突然之间没有了着力点,一下子就到了中间,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刚子也一个踉跄跟着进来了,把我又往前挤了一步。这下看清楚了,原来是四个人围着一个老头在那争执,刚才是因为碰到旁边的人,哗啦的都往后退了一步,正好给我和刚子撞上了。
这帮人太不够意思了,就因为怕溅到自己身上,真是一群看热闹的。此时此刻只剩我和刚子在他们跟前站着,围着的人早离我们两米开外。我两颇有点不好意思的,先冲人笑了笑,就赶紧往后退。那四个人一个个瞪着眼,看样子就不是善茬,其中一个走过来,咧着嘴道:“你两个想帮这个老东西?”
我赶忙回应:“哪里,哪里,我们只不过走错了路,这就回去,这就回去”“哪那么容易,看你两个也不是啥好货,怎么也想和哥几个杠杠”后面一个戴帽子的人说道。
我平时胆子就小,最见不得这样的吓唬,此时我早已吓的腿有些发软,心跳也加速了不少,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大气也没敢多出。瞧这几个人个个都发狠的样子,真要动手,估计连还手之力都没了,我心里寻思着。
刚子看着挺魁梧的,这时竟也没有了劲,整个人杵在那,像个受伤的公鸡,一言不发。一个染黄毛的小子走到我们跟前,瞪眼说道:“识相的赶紧滚,少在这碍事。”转过身来走到老头面前,恶狠狠的说:“今天你是跑不了了,别指望有人救你,把东西拿出来,饶你一条狗命,要不然就把你埋了。”
直到此时我两才看清那老头的模样,估摸着有七十岁左右,穿着一般人的衣服,满脸胡子茬,除了那一双颇有神的眼睛,怎么看都是一个地道的老农民。到底怎么回子事呢?
反正自身也难保,既然人家放过了就赶紧退回去吧。我拉了拉刚子示意赶紧逃走,事不凑巧意外发生了。那些人竟直接朝老头动起了手,而刚子却站住了挪动的脚,厉吼一声“别打”。我吓得一哆嗦,那几个动手的也愣了一下,没等我们再说什么,直接把拳头朝我两抡过来。瞬时我两被打倒在地,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紧跟着一顿拳打脚踢,头上、背上、肚子上,反正能挨着的地方全都被触摸了个遍,疼的我是哭爹喊娘。
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平时连个巴掌都没挨过,怎么能受得了这个打法,我胆子小从来没有还过手,最多被人家骂几句,不说话就没事了。这次可真是人生头一遭,这帮可恶的人,我心里嘀咕着。随着拳脚不停的落下,我发觉事态的严重,这帮人可不是一般的小混混,可能是黑社会。心里顿时涌起求生之念,找个空就钻了出去。也许这是我目前做的最明智的决定,也决定了我今后的人生,不,还有刚子。
凑巧不巧,我竟然钻到那个被打老头的怀里,那几个人一愣,停下对刚子的暴击,立马来抓我。我望了老头一眼,赶紧滚到旁边去,还是被其中一个扯住了衣服。“想死啊你,敢跟老子作对,打死你”恶人出恶语,抓住我的人边打边骂,我本能的护住头,其他的啥也不知道。围观的人仍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都吼着脖子看热闹。过了好久也不知是谁发现了事态的严重性,于是大家你一嘴我一嘴,“这下手也太狠了”,“待会公安的人就来了”,“要是打死了人可没得跑”之类的。戴帽子的人看了看周围紧张的气氛,估摸着再这样下去真会出什么事,招了下手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临走时狠狠的看了老头一眼,其他的人也跟着迅速离开。
渐渐地,四周的人群淡了,只剩下我和刚子还有那老头,我和刚子拖着疼痛的身体,准备起身回家。这个时候最好找一个没人的地方静养,最怕见到熟人。老头见我们要走,赶紧拉住我们,似乎要说些什么。炯炯有神的目光四处扫了一遍,迅速把一本书塞到了我被扯开的衣服里,并用手按住,示意不让我拿出,说道:“感谢你们的帮助,后会有期,好好保重”,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一举动把我和刚子弄得迷迷糊糊,但想到也许真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我们只得先回家再说。
今天的市场人也是一如既往的多,和春节火车站有点像,只不过行人没有那么多行李,整个市场分东区和西区,中间有一个行人桥相连。我们在市场的尽头,往回走,行人会自动留出一条道让我们过,但我还是听到有人说“这就是刚才在那头被凑的两小子”“看他两那样子真是废物”......本来逛街是一个享受的过程,此时此刻却犹如受审的犯人,步步遭难。我两恨不得脚上生翅膀,灰溜溜的离开这个不友好的地方。
“今天真是窝囊透了”,刚子愤怒的说道。刚子脸上全是污渍,还混点血,裤子也破了,里面的紫色内裤露了半个屁股。而我上衣被扯烂了,眼睛有一个也肿了,还有一嘴的沙子,这是刚才滚落的时候自己吃的。除此之外还有身上数不清的乌青。
“还不是你多嘴,本来都没事了,非要说一句”,我生气的说道。
刚子道:“谁叫他们欺负一个老头,搁谁能见死不救。”
“你说的对,前提是你得有那两下子,这下好了,白挨了顿揍。”我和刚子一路吵着回到了家。
此时我不想被任何熟人发现,赶紧跑回家去。我虽然不会打架,但也是好面子的,这个样子被别人看见,以后还怎么做人。还有我妹妹过几天要来给我捎东西,这事更不能让家里知道,否则我爸妈得难受死,必须要伪装好。
有句老话说的好“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越不想让人知道的,越是被知道。我和刚子正庆幸没人发现,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正盯着我两发呆。
“丽娜”,刚子向前走去,热情的打招呼,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看我们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好朋友沈丽娜,虽然不很情愿让她看到,总算没有把全部的秘密都丢了,毕竟她不是一个出卖朋友的人。
“怎么了,你们两,这是打抱不平了吗”。丽娜关心的问道。
我和刚子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丽娜吃惊的说道:“我只是瞎猜的,你们真是打抱不平了”也不等她继续问,我两赶紧把她拉到屋里,生怕被附近的熟人看到我两这幅惨样。
丽娜生气的说道:“你两个干什么。”
“不干什么,这样站在外面多不好,都到家门口了,怎么也得喝杯水。”我边整理边回道。
刚子问道:“你找我两什么事啊,有事电话说不方便呀。”
丽娜说道:“我还不知道打电话方便,关键你们的手机能接到吗。”我和刚子赶紧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好几十条未接来电,还有微信信息,我和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还不是为了这次评定优秀团体的事,要不然老娘也不会特意跑来告诉你们。”丽娜看我俩认怂,立马气焰起来。“你们的资料还不太完善,今天最后一天,明天周一就得赶紧上交了,三哥说了,这次评定我们部门绝对不能落后,你们看着办吧。”
“他娘的什么破公司,破领导,简直脑残,大周日也不让人好好休息,弄个啥资料,”刚子骂骂咧咧的说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叹气着说。三哥是我们部门的领导,看样子得有四十六七岁,实际年龄只有三十五岁,半秃着头,五短身材,小眼睛大脸盘子,背后我们都叫他“肥罗”。这人当上领导完全是靠时间混上去的,论能力没能力,论学历没学历,同时期的人要不就高升副总啥的,要不自己创业当老板,只有他混的这么惨。可人也有一样本事,给你穿小鞋的本事,绝对在公司里能排的上号。
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我和刚子赶紧按照丽娜的吩咐把该补的资料补上,要是让这孙子抓到把柄,估计这一年都没有安生日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