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管眼瞅着烤鱼快吃完了,就喊来王叔烤了点烧烤。他现在还是没怎么回过神来。在赵铭良讲完九岁前的故事时,他以为这已经是赵铭良的全部秘密了,父母离异,从小就他妈妈陪伴他,导致现在的孤僻性格也合乎情理。
可是,赵铭良后面又接着说道的才是真正的真相,后半部分的故事才是让王主管还没有理清思绪的重要关键。脑子混乱的情况下,吃点东西是最合适的缓解方式。
赵新在借钱遭拒之后,就离开了,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没再来过。家里边,邹萍萍最担心的赵铭良也没显出有什么异样,还是如往常一样听邹萍萍的话。
令人难以预料的是,这一切在一个秋夜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时候,噩梦的到来就是会让你措手不及。
那个微凉的夜里,赵新独自一人趁着黑夜偷偷的翻进了这个他曾住过几年的家里。房子是他挑的,房款大部分也是由他出的,离婚之后,这房子便判给了邹萍萍。赵新知道家里还有些值钱的财物,偷偷进来也不过只想偷一些财物去变卖,好缓解窘迫的现状。
房间里的摆设与当初并没有因为赵新的离去而发生太多的变化,赵新很容易便拿到了几样自己想要带走的物件。
可没想到,经过茶几的时候,赵新小心打碎了一个玻璃杯。刺耳的玻璃撞碎声惊醒了睡梦中的邹萍萍。赵新顿时慌了手脚,想快速离开这里。但当他即将开门离开时,邹萍萍揉着眼走出了卧室,当灯亮起的时候,邹萍萍看到了惊慌失措的赵新。
“赵新,你在干什么?”邹萍萍喝道。
这说话声不大,可落在赵新耳朵里却如炸雷一般响亮。自己已经被认出来了。
邹萍萍看赵新久久不发话,不知这人在思索什么,想到他三更半夜闯入家中,这回是碰巧被发现了,以后要是悄无声息的再进来对自己母子俩做出什么可怕的事,那该如何是好?
不消多想,邹萍萍已经决定了断这一切,不会对赵新再有一丝丝怜悯。将手机紧紧握在手中,藏到背后,悄悄的按下了110,准备随时拨出。
“别紧张,我没做什么。我就是想拿点东西。”赵新看见了邹萍萍手上的动作,很担心她真的报警,一旦报警,他就玩完了。
赵新一步步朝邹萍萍靠近,邹萍萍也对应的往后退去。
“别报警,我求你了!我这就走。”
这一刻,邹萍萍绷紧的神经已经失控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能再放任他了,不报警抓住,下次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更危险的事情。
邹萍萍拨出了110的电话,但是没敢当着赵新的面接电话。她本来是想等赵新离开之后再报警,她担心如果当着面报警,她一个弱女子怕是会立马成为被攻击的对象。
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都没人没发出任何声音,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安静的很不像话,此时的任何一点声音都显得格外大声。
赵新听到了电话那头警察的喂喂喂的问询声,声音虽不算大,在这安静的环境下,就变得有点大声了。赵新脸色一变,迅速的朝邹萍萍冲了过去,想抢下手机,绝对不能让她报警。
面对冲过来想争抢手机的赵新,邹萍萍自然是紧拽着手机不肯松手。仿佛此时手上的不是一个手机,而是一根救命稻草,若是失去了这根救命稻草,那也就没有安全可言了。
争抢逐步激烈起来,赵新常年吸毒,身子骨已经破败不堪,但是男性在力量上始终要比女性有一丝优势,当握到手机后,用尽全力一把抢过手机,当看到手机里的110通话记录。赵新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恨,啪的一声,狠狠的抽了邹萍萍一巴掌。
丧失了理智的赵新已经顾不上其他,他双手掐住瘫倒在地的邹萍萍,本来他并不想将事情弄到这地步,现在的他是愤怒冲昏了头,已经是动了杀心。
邹萍萍只能拼命挣扎,但是她一个弱女子又没有足够的力气挣脱。此时,邹萍萍看到赵新背后浮现了一个人影,一个稚嫩瘦弱的身影。
是赵铭良,稚嫩的手里还握着一把水果刀。身上还穿着邹萍萍给他买的他最喜欢的卡通睡衣。赵铭良将持刀的手渐渐抬高,作势要捅。
“不要!”邹萍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了出来。
赵新以为是在对他说话,表情已经极度狰狞,狞笑着想道:这个时候才开始求饶吗?早乖乖的让我离开不就什么事都没有。
“敢报警,臭女人,去……”
话还没说完,赵新已经松开了掐住邹萍萍的双手,动作变得异常迟缓而艰难。他摸着自己正在淌血的脖子,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迅速转化成满脸的惊恐,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瞬间的大量出血,让赵新很快的丧失了意识和行为能力。他倒下之后,双眼还直勾勾的盯着邹萍萍,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死亡。
后来当警察和120赶到的时候,赵新已经没了心跳了,颈动脉大出血,死透了。
房内邹萍萍紧紧的抱着赵铭良,身体还不停的颤抖着,不只是被事情惊吓的,还是被这夜晚的低温给冻的。
事件后来定性为邹萍萍母子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事情虽然过去了,但是邹萍萍还是没放下心,并不是为杀了人而内疚。而是,那晚上她看到赵铭良站在赵新背后露出的那个诡异笑容,才是让她担心的原因。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个眼神仍旧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现在,邹萍萍将关注的重心给到赵铭良身上。结合之前赵铭良的班主任曾经跟她说过,这孩子经常虐杀一些小动物,太过血腥,劝自己要教导一下这孩子。
当时,邹萍萍只是简单的训斥了一下,也没太当回事。她觉得可能是男孩子太过调皮了。
父母对自家的孩子总会有些异于常人的宽容,但是在其他人的视角来看,这种宽容,也可称之为:纵容。
在经历过那夜的事情后,邹萍萍咨询了一些她认识的医生朋友,在朋友们的建议下。她决定带赵铭良去医院检查一下精神方面的问题。
“解离症?医生,这是什么意思?”邹萍萍看着诊断书上写的,完全看不懂。
“也可以叫做多重人格异常。就是所谓的人格分裂。目前我给他测试结果只知道他存在多重人格的情况,但是具体下去,我就没法做分析了。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位私人医生,你可以去找他试试。”医生说完拿出一张便签,写上了名字和联系方式,递给邹萍萍。
“这能治吗?”
“解离症的诊断和治疗都很复杂,无法做出最直接的判断,你最好是能联系一下这位医生,尽快去做更全面的检查和测试。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你打电话过去报上名字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医生指了指邹萍萍手中的便签,就不再说了。转身离开了诊室。
邹萍萍都看着手里便签的姓名和电话,陷入沉思。当晚,邹萍萍拨通了医生给的电话。
“你好,我是邹萍萍。请问是……”
“我已经看过你儿子的资料了。我需要见一下他。这样吧,你后天带他过来。人带过来就好,不需要再准备其他。地址在你得到的便签上面也有。那先这样了,后天见!”
对面一听到邹萍萍报上名字,已经知道了来意,不等邹萍萍说话就打断了她。而且说完也没等邹萍萍答话,就挂断了电话。